第259章

  季春花觉得这就叫不讲道理,他们过得幸福谁都知道,做啥还非得通着人又亲又搂的嘛!
  这哪里叫“幸福”,这分明就叫......叫,合法耍流氓。
  她试图转移话题,“你刚才跟老沈搁灶房说啥呢?”
  “你俩好像搁那待了挺长时间呢,是不是工地上有啥事儿了?”
  “要是有重要的事你就去,知道不?我现在也快出月子了,家还有妈,长安长乐也不乐意闹,你也该去忙活忙活外头的事儿了。”
  季春花本是随口打岔,没想段虎却神色一滞道:“......是有点事儿,我是寻思想跟你说一声呢。”
  季春花瞅他笑意渐收,想想问:“是咱爸的事儿?”
  她把段长乐撂到炕里头,又挪回来,“我前两天还想呢,等我出了月子,咱可得抓紧接着找爸了。”
  “是老冯那边给你来信了嘛?”
  “不是。”段虎搓搓脑瓜,“不是爸的事儿。”
  “...啊?”季春花心道不是爸的事儿你咋还瞅着挺正经。
  段虎直言:“是屁琴那臭傻逼,老沈说搁县城瞅见她了,在一辆车上。”
  “是去找严老板的时候瞅见的。”
  季春花蹙了蹙眉,“严老板不是投资要盖大楼那个吗?就你说以后要干商场那个楼,中间还因为他们一起投钱的人不干了,搁置段时间来着?”
  段虎点点头,“你知道季琴坐那辆车是啥人的?”
  “是个外地来的大款,岁数不小了。我们手里的这块地、这楼,往后得发展的嘎嘎牛逼,那片地方得成个市中心。”
  “现在好多人都闻着味儿过来的,这人就是其中一个。老沈说他胃口挺大,想把这摊全接过去。”
  “他应该就是想先从严老板这占股最多的人下手,你想,只要严老板这边一攻下,剩下那些跟他相识的、信着他的人指定也都得打退堂鼓......”
  季春花逐渐开始出神,视线定在半空中,像是在瞅啥、又像是啥都没瞅。
  她不自觉地咬起嘴,被段虎眼疾手快的拦下—
  “又啃嘴又啃嘴,看这意思是真养好了呗,有劲没处使了?”
  他把长安也放炕里头,折回来就亲她。
  “没处使往老子身上使,往你爷们儿身上使,别跟自己过不去。”
  季春花恍然回神,边偏脑瓜边勉强挤笑:“我这不是听见她讨厌的慌嘛,你快接着往后说,我不咬了还不成?”
  段虎嗤道:“那我还说个鸡毛,她都把我媳妇儿招烦心了,不说了。”
  季春花有点急:“你说吧,说吧。”
  “就、就当是咱俩唠闲嗑呗?”
  她心头突突跳,控制不住的暗暗揣测,没准季琴是没法得到段虎就气急败坏了,听这意思,她好像是想拦着段虎干这买卖。
  季春花上辈子死的早,在她死后到底都发生了啥她指定没法知道。
  她只能从重生后季琴的某些言行举止,推测出段虎上辈子到了后来,大抵成了个老有钱还老厉害的人。
  至于季琴,她虽然跟那个富商走了,但最后的下场和结局指定是不好。
  不然的话,她这辈子为啥不直接去找那个富商呢?
  虎子之所以想办成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为了赚大钱,
  他是想出名,但他出名是为了找爸。
  明明答应不咬嘴了,她又开始忍不住抠手,再次盯在某个点看,看得还贼使劲。
  她无所谓段虎赚多少钱,只要家里能度日就成,可她害怕这件事被季琴搅烂了,他们会找不到爸。
  季春花胸口越来越憋得慌,满腹的郁闷忧愁都没法说。
  她好想老天爷告诉她,上辈子虎子到底是啥时候找着爸的,是不是只有出名了,这件事做成了才能找到爸......
  “虎子!快出来!”
  段虎正不作声的瞅着季春花呢,就听孙巧云叫他。
  “守财他们来啦,拎了好些东西你快出来接一把!”
  “知道了,这就来。”段虎起身答应,随后捏捏季春花脸蛋,耷拉着眼皮道:“媳妇儿,你是不是怕那臭傻逼坏我事儿?”
  “没事儿嗷,把心搁肚子里,你爷们儿可是被你相中的,老牛逼的人,就算这回黄汤子了,我也还能想别的辙。”
  后头的话被有些艰难的噎在嗓子里。
  他想说反正上辈子都那么有名了也还是没找着爸,没准儿找不找得着爸跟买卖干多大、有多出名根本就没啥关系呢。
  谁知道老天爷是咋定的呢?
  段虎如今实在信服人算不如天算的这个道理了。
  他最后摸摸季春花柔软的发顶,就转身出去帮忙了,步伐宛如在梦中、同样是在这个屋子转身时那样沉稳和坚定。
  因为他们问心无愧,他们堂堂正正,
  无论是他自个儿,还是他们段家,亦或是他的媳妇儿,他的花花儿,都搁上辈子积了老多老多的福德,而这些福德,也绝对不是白费的。
  老天爷已经在还给他们、补偿给他们了,
  如今,他也愿意相信,上辈子几乎将所有的苦全都吃尽的他们,这辈子一定都只剩下甜了。
  第346章 老子站不起来!
  大牛一进屋,就先扑到季春花怀里,黏牙的牛皮糖一样甜地叫了好几声春花姨姨。
  完了就去找很喜欢的大弟弟段长安了。
  虽说刚吃完奶不久,两个弟弟都睡着了,但大牛也没失望,只是很小心地脱了鞋子爬到炕里头,趴在段长安旁边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看。
  季春花柔声道:“大牛,姨姨不跟你说过嘛,不用这么小心,你俩弟弟睡觉都不乐意醒。”
  “你摸摸他们,不碍的。”
  沈大牛闻此俩眼亮晶晶的,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摸摸段长安的脸。
  “嘿。”大牛咧开嘴转头跟季春花说:“姨姨,虽然大弟弟可像我虎子叔,但大弟弟的脸是软的,虎子叔脸是硬的。”
  “啊?”季春花跟个娃唠嗑,一时也没过脑子,道:“你虎子叔脸也没那么硬啊?”
  怎想这话正巧被屋门口还没进来的老沈跟李守财听个正着。
  李守财嘶道:“哪儿就不硬了?我虎子哥一板脸,那瞅着就是邦邦硬。”
  老沈呵呵道:“有没有可能你嫂子说的不是‘瞅着’呢?”
  “......啊?”李守财瞪圆眼。
  赵姥姥端碟子毛豆走过来,“俩人搁门口蛐蛐啥呢?”
  接着问里头:“春花呀,我们进去了嗷?”
  季春花回:“进呀姥儿,菜啥的都摆好半天了,你们抓紧进来吃,不然一会儿都凉了。”
  说着话的工夫,段虎跟孙巧云也都过来了,大家伙便严严实实地阖上门,进屋去吃饭了。
  赵姥姥想起路上碰着妇联的刘姐,跟季春花道:“春花呀,我们刚来时的路上碰着刘姐了。”
  “她还问呢,说你啥时候到村委会上班去。”
  “说扫盲班子那帮老同志都可想你了,全都盼着你回呢。”
  季春花听见这个愣了一愣,还没寻思过来呢段虎就抢先道:“我寻思等她再养养的,没啥不好受的就去。”
  他给季春花夹一筷子菜,低头凑近耳语:“喂奶的事儿回头咱再商量,我这两天寻思了,县城不有卖那婴儿奶糕的么?”
  “再不济就照我先前说的,整头牛来。”
  “反正你只要想去就去你的,中午咱也能回来,别叫这俩崽子绊你脚。”
  季春花更说不出话来了,心头荡起一阵阵的暖流,里面糅杂了好些没法表达的东西。
  她很爱长安跟长乐,但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儿。
  之前她就跟何书记说过的,等她生了娃以后,只要有“走出去”的机会,她一定要参与。
  她想走出去,他跟她说,别叫俩娃绊住脚。
  哎!
  季春花悄然眨眨眼,掩去些许湿意,第无数次心想:段虎他咋就这么老好的呢。
  她不忍为自己刚才因为羞臊而对他的推拒感到有点愧疚,偷偷地从桌子底下软绵绵地握住他的手。
  段虎将将要把屁股抬起来再去夹菜,“嗵”一下又坐下了。
  孙巧云撩起眼皮瞥他一眼:“又要表演啥杂技?”
  段虎咽咽唾沫,被季春握住的那只大手开始出汗,吭哧道:“没,寻思别、别给她夹太多,怕她吃快了噎着。”
  季春花瞅他这没出息的样儿就想乐,心里咕嘟咕嘟冒泡,怎想嘴角才微微翘起,就感到他大掌一翻,结结实实地把她裹住了。
  带着茧的粗糙指腹顺着她手背往下摩挲,力道轻一下重一下。
  季春花眸色颤动,当即在心中大呼:坏啦坏啦!
  心里跟个猫爪子挠似的滋味儿又来了。
  她又忍不住后悔了,心想她这人咋这样呢,说变就变,才刚跟人讲完得回屋再腻乎,这就忍不住主动招惹,招惹完了,还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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