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杨文珍乐得都要直不起腰了,“你...哈哈哈,天老爷啊,果然是要当妈的人嘞,就是不一样啦。”
  “真是越来越敢说,啥话都敢说了你。”
  季春花摇摇头,坦言:“那不能,我这点出息也就到这儿了,唔...倒也不是因为要当妈了,就是因为跟你好,哈哈!脸皮还能稍微厚点~”
  杨文珍终于撒开她的手,“得了,你快回去吧,别耽误太久。”
  “我去给你拿大排骨精瘦肉去,等你下班了再来找你—”
  “诶!不许说不要!”
  “......”季春花赶紧咽回去,“好嘛好嘛,不说还不成。”
  “那谢谢我姐~这么疼我,行不?”
  杨文珍很是怜爱的捏捏她脸儿,“行!这还差不多。”
  对于杨文珍跟余光在一起的事,季春花如今已经没有过多的别扭跟矛盾了。
  随着时间推移,她逐渐觉得上辈子的那些恐惧和担忧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明白,她已经在朝前走,走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顺当,便更不必回头去看。
  她觉得能有珍姐这么一个如此亲近的好朋友,非常宝贵,但也明白再好的朋友都有各自的人生,都有自己的选择。
  珍姐跟余光相处了挺久的,她是个聪明人,季春花一早就知道。
  如今她说已经跟余光处对象了,那季春花就只希望她过得幸福、过得好。
  至于余光......季春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路与上辈子完全不同了。
  不光是没再跟季琴纠缠,而且在跟珍姐认识以后,也没听到他再跟其他女同志有所往来,前些日子方婶儿来家的时候,还不经意间提了几嘴。
  季春花想,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她上辈子直到死,应该都没想过自己能再活一回,然后还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吧。
  所以任何人都有好多好多的可能性,谁都没办法去定义别人指定会成为个啥样的人。
  又或许......
  老天爷这辈子让余光想开,也是瞧出他根儿里不坏,不想让他再过那样糟心的人生了吧。
  如今天热,太阳落山就晚了许多,五点多的时候天还老亮的。
  段虎仍然照旧,瞅着杨文珍拎着肉来了,粗粗喇喇的道声谢,然后就拎上肉去灶房做饭了。
  孙巧云可乐意跟俩年轻的闺女搁一块唠嗑了,仨人就扳着马扎坐在院里,脚边放着段伙夫给熬的冰糖绿豆汤,打着扇子悠哉悠哉的闲聊。
  杨文珍也不避讳,主动跟孙巧云提了自己和余光的事,说:“最开始的时候我真没往那边想,毕竟之前我也跟他说过,近来这两年,我不考虑搞对象跟结婚的事儿。”
  “可越在一块儿,我越没法装看不见,他的确对我太用心、太照顾,早就超出了对待生意伙伴的态度。”
  “我这人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对我有别的意思,想跟我处对象—”
  “啊??”季春花惊道:“你,你就这么直接问的啊?”
  杨文珍哭笑不得:“那不然呢?我平时已经够累的了,可不想在这男女关系的事儿上还得兜圈子,费脑子。”
  季春花想想,忙点头:“你说的对,珍姐。”
  “还真是没啥必要兜圈子......稀罕就是稀罕,不稀罕不就是不稀罕吗。”
  “那但凡要是真稀罕,也不会觉得敞开了唠这个问题有啥难。”
  孙巧云好事道:“那余老板是咋回的?咱都这么痛快,他一个男的可不能磨磨唧唧的!”
  “......”杨文珍表情有点微妙,冲俩人挤眉弄眼道:“你们猜呢?”
  这猜字自然把俩人都听得心急,季春花晃悠杨文珍胳膊,“不猜不猜,你跟我们说。”
  “我们也不喜欢兜圈子,就乐意听直接的!”
  杨文珍叹息:“他啊,干买卖的时候真痛快,到了这事儿上呢,就跟个胆小鬼一样。”
  “他说其实他挺怕我看出来的,因为我不是说过不想搞对象吗?”
  “他怕我看出来以后,对他没意思,按照我的性格...就指定也不想跟他继续合作了。”
  “可是又忍不住总想对我好...”
  “后头又说啥,不碍的,我要是真没意思就还当没瞅见,本来这就是他自己个儿乐意的,跟我咋寻思没关系,我当初话说的很清楚......所以,就只求我,要是没意思,就当啥也不知道。”
  季春花听得有点感慨,她不忍想,果然人有变得了的、也有没法子变得。
  余光这点就没变。
  跟对方是谁没关系,只要是他稀罕上的,他就能一直心甘情愿的单方面付出,哪怕搁别人看就像个冤大头、像个大傻子,他也控制不了。
  单就这一点看,也是诚恳又愚蠢了。
  “所以我跟他说处个试试。”
  杨文珍喝了口绿豆汤,继续道:“我觉得搞对象这事儿就跟干买卖一样,开始做个啥买卖,你总得先干上段时间,才能知道赚不赚钱,自己能不能干得了。”
  “跟他也一样。”
  第282章 接着叭叭儿啊?别怂啊!
  杨文珍寻思寻思,认真道:“我确实也不是对他啥感觉都没有,不过...倒也不是很深就对了。”
  “嘶,这个其实我也有点想不明白...就比方说你跟段虎嗷,你说你俩天天腻乎得不行,恨不能搁哪都得黏在一块,我是瞅着很羡慕觉得你俩老幸福嘞...”
  “但我又实在想象不到,有一天我也会跟谁像你俩似的。”
  “就是想不到...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啥样的,难不成我这人天生就对情情爱爱很淡薄吗?”
  孙巧云嗐了一声,拍拍杨文珍,“珍丫头啊,咱不说别人,就说你方婶儿,我不知道你住她那的时候她跟你唠没唠过,她不就这辈子对象也没搞、也没嫁人么?”
  “她是因为见多了,好些东西看得太透,就觉得都像别人似的结婚生娃没意思,现在你要说不孤独指定是假的,可是她也少了好些烦恼,对不?”
  孙巧云语重心长道:“原先我做姑娘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我,女娃长大就是要嫁出去的,要先当媳妇儿、再当妈,啥时候熬成婆婆,就行了。”
  “可经过这大半辈子,我如今就觉得...咋都好,听自己的、对得起自己就好。”
  “真碰着好缘分,让你打心底想嫁,嫁人成家也很好。若是没人让你觉得值得嫁,咱就忙活自己的事儿,有能耐养活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很好。”
  孙巧云感慨道:“珍丫头,你们这些能自己走出去长能耐的娃们都是幸运的,就因为自己有能耐,才能听自己的、不用听别人的。”
  “你刚才说那话很对,想别的事就很累了,搞对象这事儿你就只凭感觉就得了。甭管今天是余光啊还是啥王光啊,你觉得想试试就试着处处,处不高兴咱就好聚好散。”
  “咱又不整不清不楚那一套,也不平白收人家好儿,做人做事都坦荡爽快,还有啥可寻思的?”
  后头,仨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嘻嘻哈哈唠。
  杨文珍看着季春花的肚子,冷不丁的说了个事儿,“要说我爸那个小老婆,其实也怪可怜的。”
  “她总想着给我爸生出个儿子,才能把我爸彻底拴住了...毕竟么,她也知道我爸是个啥德性,觉得狗改不了吃屎。”
  “其实她早就偷偷跟着我爸了,现在不是又有了?先头她生了个闺女,那闺女前几年还生场大病,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我不小心听见她跟我爸...说的啥,之前的事儿都记不清了,大夫是说没大碍,娃还小,检查也没啥异常,但她总担心别有个啥后遗症。不过我爸明显对那丫头根本不上上心,跟对我也差不了多少。”
  孙巧云听得直揪心,骂道:“做大人的混不是东西,娃也跟着倒霉!她还那么小,能懂个啥呢,要是摊上个好爹妈指定得当个大小姐似的宠。”
  “诶呦...可人儿疼的,你说这话都让我想起我儿小时候了......”
  孙巧云隐约回忆道:“虎子小时候总趁我们不注意往山上跑,后来突然有一天,他从山上回家以后就发了高烧,那几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吃啥药都不见好。”
  “他爷奶跟我,急得啥都吃不下,啥都干不了...后来没两天儿,虎子他爸就出事了......”
  “......”
  夜里,季春花上炕以后头一件事就问:“虎子,你说这小时候必须得发场高烧...忘点啥事儿的娃,是不是因为投胎的时候没把孟婆汤喝完?”
  “所以得趁着小时候来这么一回,再把没忘干净的事儿全忘了?”
  段虎听得直愣神,嗤笑着躺下啃她脸蛋儿,“咋?今儿犯病时间要到了是么?”
  “老子可算发现了,你这脑瓜原先就不正常......现在有了娃以后是越来越不正常。”
  季春花啪啪打他胳膊,嗔道:“我咋就不正常啦!咋就不正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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