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臊得她捂着脸你你你了半天,同时心惊胆战的往四下看。
直到确定无人,才气呼呼地转身进了村委会。
想起段虎说小姚对她有意思的事儿,季春花仍然半觉得不信,半觉得别扭,结果还没来及调整心态呢,就被何书记叫到办公室去了。
如今有要紧事谈,何书记也是满脸正色,开口道:“季小队长先坐下,别站着。”
“我是要跟你说上次被咱骂走的那个白老师......”
季春花一听这个,立马忘了别的。
坐下道:“咋样?镇上咋说的?”
何书记笑笑:“你放心,镇上是不会向着他的。”
“我叫人送去一封信,剖析了一下白老师的言论到底不妥在哪里,咱们十村八店有多少妇女同志,相信镇上也有数。”
“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或许会引起人民群众的集体不满也未可知,真要到了那个份上...那性质可就变了。”
季春花痛快道:“对对!就是这样的!...咱倒也不是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并不是说世上就没有好的男同志了。”
“可咱们扫盲班子里基本全是女同志啊,他当时说那样的话...就很像是在搞针对,实在没法叫人放宽去想。”
何书记无奈道:“是...”
“中午来送信的小同志没忍住,跟我蛐蛐了几句。”
“他说他对白老师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据说是...虽然白老师的父母也都是高知,但他母亲在家庭地位上仍然不如他的父亲。”
“似乎是家境有所差距,还有他母亲的个人造诣、工作,都不如他的父亲。”
“他从小就把他父亲当榜样,这东西...嗐,耳濡目染,也难免。”
季春花听得一阵沉默,觉得无比荒唐,
不忍问道:“何书记,我只听过读多点书、认多点字是为了见识更多,更懂道理,咋没听过读书还能为了埋汰别人去的呢?”
“...要真是比谁学习成绩更好也就罢了,那就光从成绩上讲呗,一码归一码。”
“为啥还要扯到家庭地位、扯到生活上呢?”
“考试考得分数高或者低,跟做人有关系吗?”
何书记沉吟片刻,耐心而认真的道:“我能懂你说的是个啥意思...”
“但季小队长,咱们不得不否定,文化程度高的人更容易有一个好的个人素质,像你说的明理、还有懂法。”
“咱们的国家和社会之所以要大力开展扫盲,普及文化、发展文化,也是为了这个。”
“我明白了。”季春花很快就得出结论道:“文化是好的,知识也是好的。”
“错的是某些人罢了。”
“是他们将自己的坏心思、脏心思,全都借着文化的由头使出来了!”
“这...这,”季春花岂有此理道:“这简直就是在糟践文化嘛!”
何书记看她气得脸都发红,连忙倒杯温水,“是是,可不是么,他们就是在糟践文化呢,季小队长你别激动,喝口水。”
“咱不谈这个了,我主要是想跟你商量扫盲班子的事。”
“镇上说...暂时是没办法再找一个合适的老师了,所以建议,咱们或许可以在内部自己发展出个人来。”
第271章 想跟你搞对象的意思
下午的扫盲部办公室气氛无比微妙。
姚亭轩像是彻底变内向了,低着个脑瓜不说话也不动地儿,刘大姐瞅着都替他觉得尴尬。
于是,她就把自己手底下本就所剩不多的工作,费劲巴拉的分出来了点,给姚亭轩打了个样,叫他慢慢往后做。
刚安排完这事儿,办公室就叫人拿波棱盖撞两下。
是何书记手底下的一个小同志,还挺着急,“刘大姐!快开门给我搭把手儿!”
“来了来了!”刘大姐没来及寻思呢就赶紧开门。
结果连人脑瓜都没瞅着,就瞅着老厚的一沓子书。
“诶呀天老爷,你咋还捧这老些书呐?搁哪弄来的这是?”刘大姐一边帮着挪走一半一边问。
小同志道:“是何书记给季小队长的,从明天开始季小队长就要给扫盲班子教课嘞!”
“...啥?!”刘大姐惊道:“春,春花给讲课?!”
小同志把书撂在季春花桌上,刘大姐一瞧这个也跟着撂下了。
“是,镇上现在找不着合适的老师来咱这教了,建议咱自己发展。”
“何书记想了一中午,咋想咋觉得季小队长最合适。”
刘大姐是个实在人,虽然觉得这么说有点太直,但还是没忍住:“春花有学识,这我知道,可扫盲不是随随便便说的,现在全国上下都重视这个。”
“春花到底也没正经文凭,教的好还行,要是教不好呢?”
“别最后叫花儿白受一顿累,末了还得挨批评。”
毕竟季春花现在也是村委会的一份子,且是个如假包换的小干部了。
小同志道:“刘姐,何书记指定得比咱想的都周全,他不会做没准备的事。”
“我估摸着...之前王村长跟他去镇上开会,指定也没少提季小队长的优点,不然批准她正式加入咱村委会的事也不能那么顺当。”
刘大姐了然道:“是是是,是这理儿,我真是到年纪了,脑瓜快转悠不动了。”
“快发展春花吧!咱村委会真是需要你们这些年轻的力量!”
“哦对,还有文凭的事。”小同志要走的时候又添一句:“何书记说要辅导季小队长考大学呢!”
“我感觉季小队长没问题!”
半天都没言语的姚亭轩听见这话忽然来了精神,猛地抬头,“我也觉得春花姐绝对没问题!”
他说得激昂又笃定,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感到莫名的亢奋。
到底是年轻,本来就憋了满肚子的郁闷不解,都没顾上动脑子话就秃噜出来:“春花姐...那么优秀,长得还可俊,一笑起来软软呼呼的叫人看得心情都好。”
“口齿伶俐,又善良、勇敢。”
“我觉得她这么年轻就嫁给那个粗俗又不文雅的莽夫,实在是....”
“实在是...委屈!”
“你又不是我,凭啥说的这话?”
季春花轻悠却坚定的声音忽而自门外响起。
姚亭轩被吓得骤然站起,面上写满了慌张,“我...我...春花姐...”
刘大姐瞪圆了眼珠了,内心大呼一声:我滴个亲娘呦!
不自觉地便屏住呼吸,视线疯狂在俩人之间打转。
她知道的,春花指定不乐意叫人瞧这种热闹...
可咋整呀?她们娘们儿家就乐意瞅这个呀!
两男争一女,还各有各的特色,一个是响当当的粗莽糙汉子,一个是机灵活泼的年轻大学生。
这,这多好看啊这个,这可比那些撒狗血的外国电影儿好看多啦!
刘大姐忽然很可惜老姐妹兼老同事尤大妹子今儿告了假,不然的话就可以俩人一块瞅了,还能有个人拿眼神对话。
这只能自己瞅,想表达啥还得硬憋着,也太难受了啊!
刚在何书记办公室谈完正经事,何书记还是没忍住旁敲侧击了一下,季春花心里本来就别扭着这事,于是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何书记原来也是知道的。
她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遮遮掩掩,不清不楚,于是单刀直入地追问为啥知道小姚对她可能有点意思,还要叫他跟刘大姐一道随她去家吃饭。
何书记也把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
包括刘姐也是知情者的事。
既然如此,季春花也就不用顾忌着刘大姐在场,淡然地走进办公室关上门,随后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我有了身子,就不站着跟你说啦,小姚同志。”
“我是真想跟你好好唠唠的,倒也没有想骂你的意思...你岁数还小,我觉得也没必要把你的心思想的太坏。”
“你也坐下吧,我们就当闲唠嗑儿。”
刘大姐一看这俩眼更直了,心想:哦呦??没想到他们春花还真是有点东西啊!
这么稳的吗?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这和她平时真的太不一样嘞。
平时,别看她也是结了婚有了娃的,却还是会在有人拿段虎调侃她的时候,臊得跟个大闺女似的。
真没想到这换了个男同志,竟然就平静成这样啦?
刘大姐看向姚亭轩,毫无意外的看到他脸色更差。
她就估摸他并不会因为季春花的淡定舒服多少,说不准...还会更难受。
毕竟电影儿里都是那么演的,有句台词她还记得呢,是女主跟男二说的:我对你并没有感觉,为什么要为你的事动容呢?
啧啧啧,果然啊,果然。
这艺术真就是来源于生活、再加个夸张手法啊!
姚亭轩正值青春年少,憋了个面色涨红,最终破罐子破摔一般道:“姐,你不用把我往好了想。”
“我就是对你有意思,想跟你搞对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