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你搁家里肯定是爹疼娘爱的宝贝疙瘩呢,哪能睡过我们乡下这种土炕呢?”
“不过小姚我跟你说实在的,不扒瞎啊,睡这个硬点的床反倒是对腰好呢,真的!”
姚亭轩呵呵道:“是吗?那我再习惯几天试试...”
语罢,眼神就开始往季春花那瞟,冷不丁的搭茬:“春花姐?你家也是睡土炕吗?”
季春花正练字呢,点点头随口答:“是嘞,咱们这基本每家都是炕。”
“主要是天冷的时候还能烧火取暖,也方便呀。”
“诶呀吗,你还用烧炕?”刘大姐不忍调侃,“你家段虎寒冬腊月都穿个单褂子单裤,得火力多壮?”
“有他在你哪还用着烧炕?直接叫他给你把被窝捂好!哈哈哈!”
季春花听得一愣,然后忍不住小小声的嘿嘿了一下。
刘大姐听见这个可来了精神,端着茶杯走过去靠在季春花办公桌旁边,“呦呦呦,瞅瞅我们季小队长,这得多稀罕自家爷们儿呀,”
“光这么想想人家就乐这样呢?”
“哎...真好,瞅着就叫人眼热。都说人比人气死人,我是真不想寻思我家那口子,可就是忍不住。”
“你说你姐夫,哪管有你家段虎一半也行啊。”
娘们儿家凑在一起基本逃不开这些话题。
原先季春花被这些年长些的大姐们调侃,那简直是臊得不行,
眼下一个是结婚久了些,一个也是因为要当妈了,虽然还觉得有点羞,但也放开了不少。
她们俩都是结了婚的,一个娃都老大了,一个是娃在肚里呢,自然而然的就把旁边的姚亭轩当个小孩子。
刘大姐还提点姚亭轩:“小姚啊,你现在还年轻,还来得及进步,不行你回头叫你春花姐她爷们儿给你先唠唠,该咋当个好爷们儿。”
“往后你结了婚,可得知道心疼自家媳妇儿嗷!”
姚亭轩从刚才就听得牙酸嗓子也酸,当即轻轻嗤笑声:“您听您说这话,刘大姐,说的就好像您就认准我不能疼自己的女人似的。”
“那您也没跟我搞过对象啊,是不?”
“...诶呀妈你这孩子!”刘大姐脸上一热,忍不住冲季春花埋怨,“看见了嘛?看见了吧?”
“我都跟你说了,这娃是个油嘴滑舌的,才不会吃半点亏的主儿呢。”
季春花也忍不住笑起来,“那不是您先逗得人家小姚嘛。”
姚亭轩听到季春花帮他说话,腰板子挺挺,“就是的就是的,还是我春花姐护着我,我以后就跟春花姐好。”
“不跟你们好了。”
“嘿呦呵,”刘大姐一缩脖子,坐回自己的位置,吸溜茶水摇头叹息:“行啊,有能耐你就往你姐夫跟前说这话去,你看他给不给你骂回家?”
“哎...要不说还是年轻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
“......”
“......”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姚亭轩都寻思着刘大姐的这个话,觉得心里像是堵了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完了又想起何书记也拿话旁敲侧击过,还有...还有村委会门口那个傻乎乎的小屁孩儿。
他们为啥把那个段虎说的那么厉害?
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得叫他们提起来都心惊胆战的?
也太夸张了吧...难不成是村霸啥的??
不能!
姚亭轩瞬间就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如今已经清楚了,春花姐虽然瞅着软乎的,挺好欺负,但可是脾气很大的。
都说一山容不得二虎,啥除非一公一母,姚亭轩可不这么觉得。
那种老横老霸道的男人都非常大男子主义,根本不会允许自家娘们儿骑他脑瓜上去。
再说,比如他妈脾气特大,就是她爸那个软了咕咚的性子给惯的。
依他看,那个段虎...
顶多是个外强中干,外硬内软的软瓜蛋子!
姚亭轩转悠转悠眼珠子,转身就往何书记那屋跑。
敲敲门得到首肯后便等不及往里进,“何书记!”
他嬉皮笑脸的道:“那个啥...您这两天是发我伙食费,可咱村附近就那俩摊子,一点都不好吃。”
“我寻思,能不能跟我们季小队长回她家吃个午饭呢?我可以把钱直接给她。”
“顺便跟她...哦对,还有她婆婆取取经嘛,我昨儿听刘大姐说,他们家做饭老香的,每天一到饭点从附近走过去都能闻见呢!”
“我也想学着自己开火做饭呢,这天天吃不好...可是个大事儿,整得我还怪难受的呢!”
何书记:“......”
姚亭轩:“何书记?”
何书记抠了抠耳朵,脸发白,“不好意思,我刚可能没听清...”
“你,你说啥?”
第267章 我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后来,何书记满脸复杂的先将姚亭轩搪塞了回去,
又在办公室展开了一番无比激烈的天人交战。
最终,在中午之前,何书记佯装淡定的找了个由头,将刘大姐叫到了办公室,
把门一关,再不敢整啥婉转隐晦的那一套,惊惶无措的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最后道:“刘姐,我是这么想的...”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小姚同志身犯险境,不如提前制止。”
“我...我今天早晨听季小队长提过一嘴,说中午好像是她婆婆来接她,所以我推测,段虎同志应该是要去县里。”
何书记冒着冷汗,压低嗓音小声密谋:“不如,咱就借着同事之间走动走动、串串门子的由头,让您跟小姚一起去段家吃个午饭。”
“我想只要看到季小队长跟她婆婆之间又亲又热的婆媳关系,就足够小姚同志死心了!”
“不然的话...他迟早是要倒大霉的啊!刘姐!”
“咱们村委会好不容易等到的一个,这样年轻、还有文凭的人才,咱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啊!”
“拜托了刘姐!”
……
“工头儿!工头儿诶!”
“爸!爸!你咋来啦?!”
沈大牛冷不丁听到门口传来亲爹的声音,惊喜不已的飞奔前去。
段虎才生了灶火没多久,不忍蹙眉往外瞅:“这点儿你他娘的还来个啥?”
“我不一会儿就往县里去了么?”
老沈夹着个牛皮纸袋子,叫沈大牛先进屋去,说跟他虎子叔有正事,随后就走到灶房门口把纸袋递过去:“有好事儿啊,我这不就等不及来告诉你了么!”
“...严老板那头拉着人了?凑够了?”
段虎一看他是带着东西来的,就猜了个十有八九。
毕竟这事要走手续签合同,不然得话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嘿,可不是咋的!”老沈一拍大腿,“还真是小看了这姓严的,人还真就没白折腾...”
“不过工头儿,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咂摸出个味儿了。”
“尤其是我瞅这姓严的,都这么困难了他还挣命似的非得干,啧啧啧...弄不好真能行啊工头儿...我艹!咱往后不会直接翻身农奴把歌唱吧!”
段虎一嘬牙花子:“滚边儿拉去,鸡毛的农奴。”
“你这些年手底下不也没少落钱么,省着不是为了提早给大牛做打算么?”
“娃还小,眼瞅着现在啥技术都进步呢,说不准往后能不能有机会去大点的地方带他去瞧瞧。”
“老子就更甭提,我就是打现在起收手不干了,也够家里吃喝一辈子的。”
“你知道我折腾这事儿,逮着这机会不想撒手是为的啥...”
老沈立刻道:“知道知道,我这不就跟你逗么。”
“得了,那边的手续基本我都帮你办了...还有你要卖那三所房,都找着买家了,下午到明天轮流来看房,都跟人定好时间了。”
“我过来一个是为把东西给你,一个就是想叫你甭折腾了。弟妹眼瞅肚子就要大起来了...你能搁身边看着就看着吧。”
“往后也是...哎!”说着说着,老沈忍不住叹口长气,顺兜摸烟。
段虎自然知道他是个啥心思,就转身接着做饭,给他留点空间进行老男人的自我忏悔。
老沈自己个儿抽着烟,搬了个小马扎墙角一坐,就开始絮叨上了:“你说我年轻的时候咋就那么不是个玩意儿呢?”
“我就想...但凡我长点心,是不是就能搁大牛他妈来找我之前,先找着她啊。”
“没准...我还能帮那娘们儿治治病,也不至于我瞅着的时候她都快不行了。”
“还有大牛,万许刚生出来的时候就及时寻医问诊的...”
段虎终究忍不住打断这没意义的矫情,粗暴道:“有个蛋子儿的万许,这世上就没有万许!”
他抡着大勺哐啷哐啷地翻腾着锅里的菜,黝黑的后颈往下淌汗,看都不看老沈,只哂笑道:“你有瞎几把寻思的工夫还不如多干点正事,再多给娃存点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