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话说一半,满办公室的人齐刷刷地向他看来。
王振华瞅着这一双双的眼睛,沉默片刻后挺了挺腰板,语气中透出股村干部该有的气度,“你们有的人可能不知道,段虎打小就是个绝对不会受人欺负的主儿,他们老段家也是那样的,不惹事儿,但人家也不怕事儿。”
“还有段虎他老娘,孙巧云。”王振华直直地盯着季琴道:“丫头,你岁数还小,甭总自作聪明。”
“咱们上一代的人无论如何,经过的事儿跟吃过的苦也都比你们要多!”
“人娘俩儿当年能把段家再撑起来,就证明他们绝对不是没能耐的,他们相中季春花同志,也自有他们的道理。”
“不说他们,就说我吧,我就觉得季春花同志现在这样挺好,比原先好多了,那老爷们儿搁外头忙活着挣钱,家里就她跟个走道不顺当的老婆婆,她要是再不学着横点,不得叫人欺负死?”
刘大姐也老半天都没说话,光喝茶水了。
她现在越瞅越觉得当初段虎骂那话是对的,这个季琴,还真就像是个唱大戏的。
这些日子搞劳动以来,人家那两口子是咋做人咋处事,她们很多人都瞧在眼里的。
思及此处,刘大姐忍不住想说些公道话,开口道:“要我说啊季琴,这事从根源上讲还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没啥事儿非得去找人春花做啥呢?”
“当初你们家说好跟春花断道,钱你们收了,后来又叫你们兄妹俩都给造没了,但这跟人段家有啥关系?跟春花有啥关系?”
“......你现在的这个行为,只能让我们觉得,你是又想拐着弯儿的去找段家要钱呢!”
倚在村委会院墙外的段虎呵呵一笑,双手揣兜,转身走人。
吹着口哨,眉一挑,“要钱?他他娘的只要敢再来,嘴巴子都没有了。”
“老子非得往她那臭气熏天的逼嘴里灌桶大粪进去~~”
说完,想来想去还是不忍咧嘴大笑,步伐加快,
“诶呦,老子可得赶紧回去好好儿稀罕稀罕我家胖年糕团子去。”
“诶,不对?现在还得多一新名儿......”
……
“花儿啊,不行咱娘俩先煮了得了。”
“他要是叫守财那么说,没准真得夜里才回呢。”
饺子早都包完了,搁在灶房准备着。
婆媳二人一块去了孙巧云屋里,窝在炕头唠了好久的嗑。
季春花听见这话,难免又生起几分失落,蹙着小眉头叹了口气,软乎乎地嗯了声,下地穿鞋。
没想刚蹬上鞋,外头就有人咣咣凿门!
也不说话,就是个凿。
凿得粗莽又有气势。
这回都不用等孙巧云说话,季春花眼儿一下瞪滴溜圆,又惊又喜地转身跑出去,“妈!是虎子!”
“指定是虎子回来啦!”
“您听这土匪似的动静儿,除了他指定没别人儿啦!”
“噗—”孙巧云瞬间失笑,诶呦了好几声,点头道:“对对对,哈哈,指定是你爷们儿。”
“我的傻闺女呦,还美呢,照他这么造咱家这大门估计也顶不了几年喽!”
季春花也是高兴坏了,到门口才想起门没锁。
就是也学着段虎,搁里头把锁头虚叩上了。
其实他使劲推推就行。
她取下锁头开门,笑着眯起眼:“你做啥非得凿门,我这可是学了你的手法,这你都觉不出来?”
段虎摇摇头,满脸深沉,“不成不成,老子可得敲门。”
“那得是得到咱家小母老虎的首肯,老子才敢进,不然的话,说不准我也得被抽大嘴巴子呢!”
季春花一愣,“...你,你咋知道的?”
“你猜?”段虎粗笑两声走进来,还没等季春花说话呢就一把搂住她。
季春花眼圈立马就红了,吭哧着抱住他的劲腰,“不知道,我咋知道你咋知道的。”
“因为我是公老虎。”段虎搂着她晃晃,跟逗小娃子似的,低哑着嗓子说:“我家小母老虎做啥我能不道?”
“不知道两口子心都连一块儿么?嗯?”
“......”季春花喉咙哽住了,脸蛋子埋在他鼓绷的胸膛,说不出话。
段虎扫一眼孙巧云那屋,没动静,门也没开。
俯低头颅蹭蹭季春花的耳朵,贼温柔又贼粗辣地道:“好宝儿,真他娘的牛逼。”
“你爷们儿我脸上都冒光呢,回来道上老子都横着走的,大螃蟹啥样我啥样。”
“噗—”季春花瞬间破涕为笑,顶着湿红双眸仰脸儿瞅他。
段虎提溜着褂子最里面给她草草蹭两把,眉一挑,冷不丁问:“给我包饺砸啦?”
“?!”季春花惊道:“你,你是算命的吗?”
“你咋知道包饺子了?”
段虎接着乐:“你再猜呢?”
季春花先是笑着眨巴出几滴泪儿,然后翻个白眼,“因为你跟我心连~心~”
“嘿嘿,对喽~奖励你吃老子口嘴儿!”
他“叭儿叭儿”两声,亲她嘴上。
“你,你这是两口!”季春花推他,“快松开我吧,我给你烧水煮饺子去。”
“嘶...等会儿的!”段虎还没亲够,脸皮贼厚的又凑上来,“自家人自家人,赶紧张嘴儿,老子再送你几口......”
第217章 咱俩最亲最热乎儿,谁也不嫌谁
到了灶房段虎才想起来今儿好像是他生日。
瞅着灶上满满的两簸箕饺子,都冻硬了,他眼尾有些烧得慌,又跑季春花旁边黏糊,“咋对我这老好?嗯?”
“知道我乐意吃饺子呗?”
“挺行啊你。”
“那可不?”季春花乐道:“那我跟你心连心呢,能不知道吗?”
“诶,这小话儿用没完了呢?”他捏她嫩生生的颊肉,没敢使劲。
捏来捏去的感觉还是不到位,牙根有点隐隐发痒。
季春花不经意间瞅他一眼,心口顿时扑通扑通跳起来。
她赶紧道:“不许咬!你那牙咬了就得留印子,一会儿叫妈瞅着多招笑!”
“...切,老,老子才不咬!”段虎闷声哼着搓了把脑瓜,心虚地看向别处。
季春花见水还得一会儿烧开,便主动把今天的事儿又跟段虎学了一遍。
说完以后,她顺着门口看了看孙巧云屋子的方向,凑近段虎小小声地道:“你说妈为啥不告诉我她打算干啥呀?”
“她就说叫我甭管......可,可是,”
段虎打断:“没个啥的可是。”
“叫你甭管你就别操心,你当咱妈吃素的?”
他呵呵笑道:“媳妇儿嗷,你觉得咱妈要真是一点玩应都没有,能给你爷们儿治这么懂事儿?”
“不能。”季春花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能的,妈是个可厉害的人,我知道的。”
“跟教育你没有关系。”
她绒绒的睫扑朔,脸上写满坚定:“就算妈不是咱妈,就算她没有结婚生娃,她也是个很厉害很厉害,很好很好的人。”
“她本来就是个这样的人。”
“......对。”段虎漆黑的瞳仁剧烈颤动,直勾地盯着季春花,“你也是,媳妇儿。”
“你嫁不嫁我,都是个老牛逼的人了,真的。”
“......你,你又,夸人还得讲这话!”季春花既臊得慌,又有些哭笑不得。
段虎却认真异常。
他眼眸深重,搂住她丰软的腰儿,又说:“但我有时候不想叫别人瞅出来你牛逼,你厉害。”
“你好。”
“......老子知道,这话说的有点不讲理。”
他眼里火热,还带着几分讪色,不过很快就腰板一挺,老霸道地说:“但我就是不讲理!老子就这德性!艹!”
“......我不跟别人好呢。”季春花心里甜得都发慌,重心往他身上偏移,像是栽歪在他怀里。
她哼哼道:“我都跟你心连心啦,不跟别人儿好,就跟你好。”
完了添一句:“...还有妈,我也跟妈好!”
“咱仨,咱仨心连心!”
“......那,那你得跟老子连更亲更近嗷!”段虎可幼稚的补充:“因为妈跟咱爸心连得最近呢,你得跟我,知道不?”
“知道啦知道啦。”季春花笑得不行,捅咕他,“行啦,赶紧下饺子。”
“妈也饿着呐!”
“春花!虎子!”
话音才落,孙巧云推开窗户喊:“一会儿煮好了就给妈端一碟子进来就成,完了你俩自己玩儿嗷。”
“妈吃完惦着出去一趟,去找你们方婶儿串串门去。”
段虎一听这,神色微微滞住。
随后迅速掩下眸中笑意,转头喊:“知道了妈,我俩多下点,您给方婶儿带过去。”
“我一会儿给您装铝饭盒里都整好了嗷。”
“行,行。是得带点,你们方婶儿一到过冬懒着呢,晚上总自己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