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跟你说这么重要的事,我,我都急成啥啦!我脑瓜子都要想炸啦,你还走神儿!”
  “你,你这个臭人!你还敢走神儿你!”
  季春花原本就情绪紧绷,可算是下意识地找到个宣泄口。
  逮着段虎身上就凿就打,也不瞅哪儿对哪儿。
  结果打得咚咚作响,段虎都没晃上半下,反倒是她自己的手被震得生疼,瞬间更加委屈,
  嘴儿一瘪,不打了。
  要挣歪着从他臂膀中出去。
  段虎绷紧下颌,炙热的掌心死死抵住她后腰,稍微用力便将她塞进胸膛。
  一低头。
  “啵儿”一声亲她脸蛋子上了。
  都给季春花亲傻了。
  她傻了吧唧地捂着脸,逐渐瞪大眼,没过一会儿就彻底炸锅,为了以防孙巧云听见动静,还得压着点。
  便只得气得一边发抖,一边抠他露在外面的黝黑皮肉,“撒开我!”
  “你撒开我!”
  “你走神儿也就算了,还吃我脸蛋儿,你,你真是个没心肝—”
  “啵儿—”段虎又亲在她湿哒哒的眼尾。
  “......”
  季春花不吭声了,开始专注用力逃脱。
  段虎完全不受影响,亲完她眼尾又亲她眼皮,完了贼霸道地板着她脸儿亲她嘴儿。
  不像大多数的时候那么凶野,反而深沉又温柔。
  缓慢又用力。
  季春花基本就没被他这么着亲过。
  她挣歪的幅度逐渐减小,浑身发软,
  到了后头眼瞅着就要站不住了,段虎才略微退开。
  季春花唇微肿,还在急促地捯气儿,没法子继续劲头足绷的骂他,只能拿眼瞪。
  但她眸含水色,鬓发淌下汗珠子,瞅着就是个湿乎又软糯的年糕团子。
  哪儿能有半分威慑力。
  段虎眼神都像是被她粘住了,就死死地盯着她,
  他脑门抵住她的,嘶重着嗓子叹道:“...花儿。”
  只这一声唤,季春花便像是刹了气的皮球,咻得一下就没了火气。
  但还是不理解,又郁闷。
  “花儿......老子的好媳妇儿。”段虎一边叫着,一边又要来亲她。
  季春花终于琢磨出不对,觉得他眼神过于热烈深浓,好像还糅杂着强烈的依赖,没有半分掩盖。
  完了整个人就......突然间瞅着老顺溜了,老乖了,
  还,还有这眼神儿,咋还突然跟大黑有几分像了呢?
  “你,你这突然是咋了呀?”季春花闪躲着想摸他脑门儿,“你是不是发烧了?”
  “还是又喝酒了?”
  “...不应该呀,刚才你不是跟妈进屋去嘞,咋还能喝酒呢。”
  “艹!”段虎眉一横,张嘴就骂:“你他娘的能不能学我点儿好啊,这时候应该说这话吗?”
  “...!”季春花眨么眨么眼。
  瞬间松口气:“哦,你没事儿。”
  “...你他娘的真是个烦人精你。老子烦死你了。”
  段虎板着脸,一双劲壮手臂结结实实地搂着她,咬牙切齿的低头往她脖颈子里扎,挨着就用劲吹—
  “噗,噗。”
  他恨恨道:“老子痒痒死你!叫你不知道我的心!”
  艹,都他娘的快俩心并一块儿了,还这么不懂我,你指定就是故意没用心!
  段虎气得越来越执拗,噗噗得越来越大声。
  堪比幼稚大王。
  “噗—”这回这动静儿是季春花笑出来的了。
  “诶呦,”季春花哭笑不得,还痒痒得不行。
  又被他胡茬子扎得有些疼。
  她奋力挣扎,推他脸:“行啦行啦,你别闹嘞,我错了还不成嘛?”
  “我不知道你的心啦,你说给我听听嘛,告诉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寻思啥呢?”
  “我是真的着急,你快...别搁我脖颈儿里放屁啦!”
  “起来你!”
  段虎:“......”
  第205章 我稀罕你,虎子。
  段虎真的开始痛恨自己了。
  他以前就听过一句话,说两口子搁一个被窝里睡久了就会越来越像。
  完了他就想,绝对不行。
  现在年糕团子这说话煞风景的毛病都开始像他了。
  这不是完犊子了吗?
  他可一点儿都不能忍。
  这么想着,便强压着满腹怨气,拿眼皮夹了季春花一眼。
  “......老,老子是跟你想一块儿去了。”
  “我感动了,不行嗷?”
  “我刚才就突然寻思,你他娘的这辈子就合该是我媳妇儿,合该进咱家门。”
  “你注定要给我段虎做媳妇儿,咱俩成两口子是命定的,是老天爷定的。”
  他话音落地,季春花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像是气儿也忘了喘,眼也忘了眨,脑瓜也彻底不转了。
  她哆嗦着想张嘴说点啥,却又不知道到底该用啥样的话准确又足够的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觉得整颗心都像是被丢进温乎的糖水儿里熬,熬得一起化了。
  可喉咙深处却又十分热辣酸涩。
  她突然想,是这样吗,老天爷?真的是这样吗。
  是不是因为她就应该是段虎的媳妇儿,才叫她重新活一次的呢。
  但末了,她没再想了。
  因为老天爷是咋想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是咋想的。
  她感恩上苍能叫她重活一次,感恩缘分把他俩拴在一块儿,
  她季春花就想嫁给他。
  或许从山上那时候,她的心里就早已悄悄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
  可能是像话本里说的啥,以身相许......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啥是最珍贵的。
  只能想到,这条命是最珍贵的。
  这条虽然不是段虎给的,但又是他给的,
  又一次崭新的、有着感动和希冀的生命,怀揣着美好又热烈的生命。
  她就想给他。
  二人紧紧地搂在一起,不约而同地用力再用力。
  季春花恍然笑着流出眼泪儿,踮脚亲在他嘴上,近乎感叹道:“你说的对,虎子,这辈子咱俩合该在一块儿。”
  “我合该是你的,你也合该是我的。”
  她用珍贵的生命来爱他,他也如是。
  他们都这么这么好,这么用心又这么真挚努力地在爱,所以也理所应当拥有彼此完完全全的所有。
  ……
  今天的晚饭做的很简单。
  就是拿倭瓜打的汤,里面飞的鸡蛋下的挂面。
  段虎做的。
  他说咱心里都有事儿呢,指定是谁都吃不下多少,妈就更甭提,别做太多,回来糟践了。
  季春花点点头道:“是呢,我刚也这么想的。”
  “先做点儿,晚上要是妈饿了咱再给做。”
  做完面汤,段虎拿俩小药锅,炖上季春花跟孙巧云的药。
  完了带着季春花俩人端着碗筷面汤去正屋了。
  吃饭时,孙巧云主动开口,顶着红通通的眼撂下筷子,“你俩想跟妈说啥就直说,别怕我难受。”
  “妈现在还有啥是经不住的?”
  “原先觉得想都不敢想的都经过来了,现在还有啥不能听不能想的?”
  孙巧云了解这俩孩子,只看他俩一个劲互相捅咕还打眼神就能看出来。
  段虎还是决定叫季春花说这个话。
  主要是因为他自己,一走心了就板着个脸,习惯了。
  不好改。
  跟媳妇儿那都还没改利索了,跟老娘这......更难。
  总还是有些老妈的身份在那架着,段虎不忍觉得别扭。
  季春花不一样,她天生就是软乎乎的,长得也软,说话也软乎。
  劝人的时候也乐意让人听。
  于是,季春花便拉着孙巧云的手,和声细语的把这件事情说了。
  没想孙巧云听的过程中却出乎意料的淡然,虽然不可能不动容,但却不像没有准备。
  段虎这就看明白了。
  “妈...这事儿您之前是不是也寻思过?”
  “嗯。”孙巧云果断点头,瞅着他笑了笑:“那是我爷们儿,我咋能不把所有可能的,甚至是不可能的都寻思一遍呢?”
  “说出来都不怕你俩笑话。”
  “之前......我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还想,要是你爸真死了,他指定是投不了胎的。”
  “他指定是得宁肯成个鬼儿,也得跟我身边来。”
  “完了我有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儿的时候......想,也许他现在就在呢。”
  “我就总跟他说话。”
  季春花跟段虎听得心里真是不是滋味儿,太苦得慌了。
  哭得人嘴里心里都发麻。
  孙巧云叹口气又道:“妈为啥不跟你说,是因为妈知道,你指定也能想到。”
  “而且这些年之所以我不问你,就是我的儿子是啥性子,我心里有数儿。”
  “妈知道,你指定是一直在背着我做啥找你爸,你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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