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至于这雪花膏到底是抹在哪儿。
  “......”
  不不不。
  不能想了。
  一点儿都不能想了。
  打铁需趁热,再磨叽下去他没准儿就又得犹豫了。
  段虎心一横,眉一皱。
  夹着一大堆的衣服就气势汹汹的回了房。
  屋里一盏灯都没开。
  他忽然想起了两人的洞房夜,
  似乎突然就特别理解季春花了。
  要是这会儿,屋里亮堂堂的。
  就是打死他,估摸也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倒不是因为脱得溜光儿不好意思,那当然是没啥不好意思,
  他又不是大闺女!
  可他现在就是觉得,他屁蛋儿没准儿都得比别的地方白!
  一瞅就能瞅出来。
  而且还香喷喷儿的。
  艹!
  段虎额角剧烈地抽动,进屋以后就先把卷着的那一大堆衣服随手撂外屋了。
  开玩笑,他咋可能在一件事上栽两回跟头?
  那上回就是因为褂子忘在炕柜上,才被胖年糕团子不小心拽掉地的。
  然后信封不就掉出去了。
  完事儿,他就板着脸,浑身上下隐隐透着种视死如归的深沉与决绝,推开了里屋的门。
  “吱呀”一声。
  炕上的小山包动了动。
  “......”
  段虎松了口气。
  得亏今儿没睡着。
  不然他真能气厥过去了。
  他迈开大步,径直上炕。
  啥也没说,临近躺她身旁之前,扥住被角——
  一掀。
  “!”
  季春花蓦地瞪大眼,潮乎的乌发扑满枕头,泪汪汪地在被窝里瞅着他。
  紧张又委屈。
  段虎当即僵住,下意识地张开嘴。
  ......挤不出来。
  还是挤不出来。
  算了算了,说不出来就干。
  大老爷们儿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
  说是迟,那是快。
  段虎咔嚓一把就侧躺下了,和季春花面对面,
  躺在了她的枕头上。
  被子被松开,不算很规矩地把俩人裹进被窝窝。
  “......你,你起开。”季春花小胖手儿挡在俩人之间,怄气般往外推他,“你又不是没有枕头?”
  “为啥要跟我抢。”
  段虎紧抿着唇,俩黑漆漆的大眼珠子跟冒着火一样死盯着她,还是不吭声。
  也不动弹。
  季春花累的呼哧带喘,结果他还跟堵肉山一样纹丝不动。
  她更生气了,绵柔的双眸越烧越红,哭声也愈发忍不住,
  控诉道:“你不是要跟我接着闹别扭嘛,洗个澡儿都这么老半天!”
  “现在又来黏糊我做啥?”
  “才不要跟你一块儿睡。”
  “你走开,我要去找妈睡!”
  段虎眉心一跳。
  迅猛出动,攥住季春花的小肉手,整个人向她靠拢,
  直至紧紧贴住。
  眼一闭,用力咬住牙关。
  引着她……
  “......啊!”
  季春花徒然惊叫,眼瞪得滴溜圆。
  泪儿都被吓得滞住,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段虎额角渗出汗,坚硬的睫不安又狂躁地颤动。
  心道:艹,艹!
  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
  给点儿反应啊。
  你这么着......叫老子咋往下接??
  段虎正这么寻思着呢,季春花便“咕咚”一声,咽了口老大的口水。
  在静谧的屋中显得分外突兀。
  段虎瞬间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呼吸愈发粗重暗哑,
  却又难忍期待地撩开眼皮,猩红着眸瞧她的反应。
  俩人眼跟脸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红。
  段虎受不了了,终于倍感煎熬地低声咒骂:“你他娘的倒是说句话啊!”
  “......好,”
  季春花直接浑身打了个哆嗦。
  涨红着脸儿,眼眸却惊人的亮。
  很快,傻了吧唧地继续道:“好,”
  “好滑溜儿啊......”
  段虎:“......”
  第184章 抹身上了,抹身上了行了吗?!
  别说段虎,连季春花都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整愣了。
  她大脑瞬间空白一片,急得又抿嘴儿又拧眉的,
  缓了片刻,才怯怯地支吾道:“我,我就知道指定是我夜里睡觉不老实,露馅儿嘞。”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惦记你辟谷蛋儿了。”
  俩人太近,段虎自然不会错过她每一个反应。
  见她心虚到绵柔的眼眸满处乱晃,红得跟兔子一样,
  他突然就不别扭了。
  不光不别扭,还觉得贼得意。
  “滑溜儿呗?”
  他掌心用力,霸道怂恿:“你他娘挠痒痒呢?”
  “要摸就大方儿摸,那么滑溜儿还不多摸摸?”
  “反正也是你爷们儿,老子又不找你收钱!”
  “!”季春花像是被“你爷们儿”这几个字触动了啥开关,
  她陡然瞪大眸,很勇敢地直视他,高高仰脸儿,眼里亮晶晶。
  学舌一样重复:“对!对!”
  “你是我爷们儿,我......我可以随便摸!”
  “用不着害臊!”
  段虎一个没忍住,咧开嘴龇牙就乐:“哈哈哈我艹,你还挺骄傲呗?”
  “咋?老子是你爷们儿你很美啊?”
  “很得意嗷你,胖年糕团子。”
  “......”季春花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稍微卡顿了一下。
  “啥,啥年糕团子?......是叫我吗?”
  段虎一愣,肆意的笑蓦地滞住。
  随后嘴皮子抽搭着,不屑道:“不然呢?”
  “谁问的叫谁。”
  “......切,咋的,你有啥意见?你,你还没啥事儿叫我小老虎呢,我咋就不能叫你胖年糕了。”
  “能呀能呀。”季春花忙道:“你叫嘛,我没不乐意呀。”
  “我就是觉得挺......挺可爱的!”
  “!”这回改为段虎被触发开关了。
  他横眉立目,凶狠咬牙,“你不提这个老子还想不起来,什么玩意儿就可爱不可爱的?”
  “老子一个大老爷们儿,......你觉得我听到可爱这种,这种,娘们唧唧的词,会高兴吗?”
  季春花天真又纳闷,“为啥不高兴?”
  她蹙眉回忆,软乎乎的喃喃:“可爱为啥是娘们唧唧的词,我觉得可爱是,是形容很好,很好的......人啊,或者是,小花儿呀,小树呀......”
  她绒绒的眼睫颤动,忽的想起他刚才那句调侃。
  他问她,他是她爷们儿,她是不是很美。
  季春花永远都不会忘记。
  出嫁的那天,才刚踏出季家的大门时,段虎就问过她这样的话。
  她感受着热乎乎,滑溜溜儿,
  觉得眼窝子里也开始发热。
  眨么眨么眼,重新瞅向他,丰软透红的脸蛋儿写满了认真,
  “我可美了。”季春花笑着泛出热泪,顺着眼尾落下。
  “你记得吗?那天你娶我的时候就问过这样的话。”
  “我可美啦,段虎,”
  “你知道不,我......我嘴笨,脑子转的也慢。”
  “很多事儿都是后来寻思的时候我才想到。哦,原来是这样的呀。”
  “你说可爱是娘们唧唧的话,我真的感觉不是的,......跟,跟这个没有关系。”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她的笑却越来越暖,越来越柔软。
  “我只是觉得很美好。”
  “嫁给你的那天,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好可爱,好美好。”
  说到这儿,她下意识地收手。
  一双肉乎乎粉嘟嘟的小手儿开始掰扯,“唔,你驮我的那辆二八大杠很可爱,系在车头的大红花也很可爱,”
  “外面围观的人也都很可爱。”
  “那些,那些叶子都掉完了,光秃秃的树也都很可爱。”
  “还,还有!”
  季春花嘿嘿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牙儿,满足到不像话,“还有你,你是最可爱的。”
  “你是最最,美好的。”
  “就是因为有你,我那会儿才觉得,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突然变得贼好、贼可爱!”
  “......”段虎说不出话了。
  直到季春花说完,他嗓子眼儿里都像是被啥彻底糊死了似的。
  干涩,又灼热。
  他不自知地烧红了眼尾,凶悍的眉眼间一片深凝,
  漆黑的瞳仁剧烈地颤动。
  须臾,伸出双臂死死地搂住季春花,将她嵌进结实又炙热的胸膛。
  “......你,”他嘶哑着嗓子艰难却又努力地往外挤,
  “你也,他娘的贼可爱!”
  没想说完,意外的感觉还不错。
  就乘胜追击,又气势汹汹的添上句:“哼,老子的大胖年糕团子,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比、比老子还可爱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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