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到底是谁的人?!你就知道大牛,你不管大老虎!”
“......噗——”
季春花哪能忍住啊!
她当即笑得眼眸眯成细缝儿,没一会儿就蒙上水雾。
一忍再忍也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弯腰。
断断续续地道:“哈哈哈,你......段、段虎!哈哈哈,你咋还能跟一个小娃子比呢?”
段虎脸上没有半分羞臊,反而理所应当地挺起胸膛眯起眼,“老子不管啥小不小娃子。”
“老子就知道你是老子媳妇儿,是老子娘们儿,你就得头一个护着老子!”
“咋?我说的不对?!”
他暴烈低吼,季春花吓得抓紧踮脚捂他嘴,“诶呀你别闹!”
“这么晚了一会儿真吵着妈吓坏她咋整?”
“......”段虎吭哧吭哧地在她嫩软的掌心里粗喘,用一双火热凶戾的眸沉默地盯着她。
季春花被他盯得顿时双腿酸麻,移开视线。
手也颤颤巍巍地要收回来。
不料却被段虎霸道粗蛮地一摁!
季春花一哆嗦,后话还没想出,就感觉掌心被一道湿润滚烫缓慢又野悍地蹍过!
她“啊”地一声叫出来,脚下一软直接栽歪在他贲张的胸膛。
段虎俩眼都冒了火,眸底漆黑火红的,像是黑黢黢的灶膛被点燃。
他似乎听见脑海中燃烧的野草枯枝子噼啪作响,再也遭不住,
俯身一把将季春花扛到肩头,转身就走。
季春花忙乱中嘴抵在他宽阔结实的肩头,想出声又不敢再出声。
恍惚中,心底突然传出道催促:快点!再快点!
季春花差点吓死。
她颤栗着想:啥,啥快点?
直到被他粗暴撂在炕上,光不出溜儿紧密相贴的那一刻,她终于瞬间发出黏糊糊的舒气声。
季春花明白了。
她是想快点碰到他,快点摸着他。
她是想他了,想他想得要死要活的,
恨不能他立马就能不管不顾的欺负她,让她真切的感觉到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季春花眼眸湿乎乎的,颤颤巍巍地仰着脸儿瞅他。
又想。
不对。不是欺负她。
他从来都没欺负过她。
是疼呢。
她稀罕他疼她,稀罕得要命。
段虎卷着被褥,都醉成这德行了还惦着她容易害臊的性子,咒骂着脏话把俩人溜光儿地裹起来。
怎想季春花却突然“腾”地一下伸手阻拦,肉嘟嘟的手指攥住被角。
她烧红了脸,闭上眼,艰涩又大胆地挤出句:“不,不......”
“不盖被。”
“热。不盖了。”
“!!??”段虎咔嚓一下僵住了。
不可置信地在昏黄明灭的光中瞪大眸。
他咽咽唾沫,蹬鼻子上脸地问:“灯呢?”
“灯也不吹。”
“......”季春花没再说话,只剩绒绒的睫不安焦躁地扑朔。
不,不吹灯好像还是有点……
段虎皱眉。
啧了一声,掀开被。
单臂伸到炕柜上,提起煤油灯吹熄。
他像是火热的山风,又刮回来,从身后裹住她。
在她耳朵根啃来吃去,啧啧作响。
粗哑低语:“媳妇儿......老子的大胖媳妇儿,嘿嘿。”
“......”季春花热得要死,嫩豆腐似的皮肉上全是汗。
被他这么个大火炉子似的身躯一搂,只觉得脑瓜都要被热坏了。
她在迷蒙中想:他是真的醉了,醉糊涂了。
他平时从来不冲着她叫媳妇儿,还这么磨人的叫。
叫得她心里又暖又烫,还忽忽悠悠的。
让她莫名觉得,
自己个儿好像就要这么着化了。
化在他怀里,化在他一声又一声嘶哑火热的呼唤中。
季春花头一次如此早的哭出来,流着眼泪儿翻了个身。
段虎正吃得带劲,冷不丁地被打断,才想横眉闹脾气,却被她双臂抬起紧紧绕住脖子——
她哭着哼哼:“你,你别欺负我嘞!”
“不,不是......”季春花觉得自己好像也被段虎身上的酒气熏醉了。
竟顾不得羞臊,哽咽着又道:“你,你快点儿欺负我吧!”
“……快点儿呀!”
第134章 媳妇儿你再哄哄我
段虎都听惊了!
他粗粝宽厚的大掌在慌乱中滞住,因浓深酒意竟一时没寻思明白下一步该咋整了。
怎想身体却带着实打实的记忆,燥动冲撞下,几乎是无意识地用力攥一把。
季春花:“!!”
段虎恍然回神,低声咒骂了自己一句,强忍着要收手,却被季春花一把摁住。
她蚊子叫似的吭哧:“不用......你,你轻点就成嘞。”
说完,更用力地闭上眼,尽管知道他今儿好像特别糊涂,也不敢再去瞅他。
段虎彻底收不住了。
像是疯了的恶兽一般,嘶声低喘着桎梏住她,
那些平日清醒的时候还能收着些的,如今全成了被崩碎的弓弦、成了脱缰的野马。
他内心深处的憋屈和难受,也在男人最脆弱的这一刻全部展露出来。
烧红了一双凶戾的眸,带着依赖和眷恋,在她耳侧哑嗓喃喃:“媳妇儿......好媳妇儿,”
段虎像是彻头彻尾的变了个人,黏糊热烫到季春花无所适从。
她只能在天地颠倒中断断续续地回应他。
中途,颈侧突然被一股热流烫了一下!
季春花顿时傻住了,还以为自己是感觉错了。
咋,咋可能呢?
她迷蒙着双眼想,他咋可能哭呢?
难不成是酒喝的太多了,所以才会从眼窝子里往外倒么?
才这么想着,段虎就嘴一偏,裹住她的耳朵。
他闷声粗喘着低语:“媳妇儿,有人欺负我。”
“他骂我老子来着......骂咱爸来着。”
言至此处,更委屈地吭哧起来。
季春花这才终于敢确定,他心里是真不得劲了。
连她也清楚,这事儿与别的不同,让他根本忍不了也憋不住。
段虎的爸爸和妈妈都很重要。
就像她的妈妈对她一样重要。
重新提起,段虎仍然愤慨不悦。
季春花心里,则被他这几近荒唐的示弱整的酸软到不像话。
她咬咬下唇,肉乎儿的小手攀上他的背,给他拍拍。
寻着见过的听过的记忆,生涩的哄,“乖……、乖、咱不,不难受了。”
“骂咱爸的都是大坏蛋,都是......都是,”
季春花努力搜罗着脑子里最难听的话,最后终于涨红着脸儿挤出来句:“都是没屁眼子的烂人!”
“咱不搭理他们!”
“你是好人,段虎......妈也是好人。我虽然没见过咱爸,但我能猜着。”
“咱妈咱爸,或是咱爷奶,指定都得是顶顶好的人。”
“你这么这么好,身上指定得有好多他们的影子。”
段虎扎在季春花脖颈里,昏沉迷乱中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团香香的、软软的年糕团子裹住了,护住了。
他失神般喟叹着亲她脖子,哼唧:“媳妇儿,大媳妇儿。”
“你咋这老香......你咋这老好呢。”
季春花颤动着绒绒的眼睫,上头还挂着泪珠子。
听来听去,都还是实在难以适应。
心里难受,又幸福。
满足,又慌张。
这又是个陌生的,也想不明白的滋味儿了。
似乎有啥东西把她的心拽来扯去,撵来搓去……
再然后,季春花就真没劲琢磨了。
纵使他火热的情话炕头上的荤话说起来没个够,她也没法儿去管他拦他了。
她听见段虎咬牙咒骂,
“艹,老子就得意你这胖乎儿的劲!”
“......咋这么带劲呢,嗯?谁家大媳妇儿这么带劲?”
像个蛮横粗莽的臭流氓,臭土匪。
过会儿又来搂她,抓着她的手叫她乖乖他。
吭哧瘪肚儿那劲头又上来了,像个磨人的熊娃子,“媳妇儿你再哄哄我......”
“你哄得我心里可舒坦了。”
“以后我都不用找妈了......找妈,我也说不出来。”
“我跟你说,你不能嫌我吧?”
季春花答不上来了。
只剩下摇头,情真意切的隔着雾气凝视他。
她难以发声,却还忍不住替段虎着想。
她想:坏啦。
他明个儿要是想起来这些,是不是得觉得老没面子啦。
他那么好面子......不然明天自己还是努力装一装吧。
不然的话,往后他都不会再跟自己说了吧。
她乐意叫他跟自己这样。
她原本就知道他有许许多多的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