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艹!”段虎哪儿能忍这个?
瞬间黑脸一板,凶悍得要命,“你敢把老子跟娘们儿比?”
“不是不是,”季春花赶紧摇头,“我没这个意思,没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段虎暴躁又不耐烦地打断,“你不懂老子,老子还不懂你呢。”
他一针见血道:“你明明就不怕我,还总吓吓唧唧的,就跟待宰的鸡似的。”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
季春花忙下意识反驳,“不是,我那不是怕你。”
段虎:“我知道你不是怕我,那你是啥?”
季春花又懵了,浅淡眉心越皱越紧,甚至无意识地小声嘟囔:“是嘞,我不怕你......那到底是啥嘞?”
段虎见她似乎很愁闷,也被影响到了。
黑浓的眉也随之皱起。
俩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久久沉默。
须臾,段虎脑子里灵光乍现!
他低笑一声,长腿朝她一迈又近了一步。
这回,俩人几乎都快贴上了。
季春花垂着眼,只见他脚尖倏而碰上了她的,终于忍不住往后撤了一步。
她小心翼翼地将视线上移,却见他隔着衣衫都分外健硕的胸膛徐徐震颤。
季春花突然又不敢看他了,却听他哑着嗓子混不吝地在她头顶说:“还能是啥?”
“是因为你稀罕老子呗。”
“!”季春花再次埋头,不作声地浑身冒出热气。
段虎却不饶她,“咋,老子说的不对么?”
他又往前,彪悍雄壮的身躯压迫感极强。
季春花再次后退,脚跟“咚”地一声碰到了门。
段虎喉咙深处传出愉悦气音,又沙又哑,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你说你怕老子看上你那个妹子啥的,所以才帮她去说对象。”
“那按照这个道理老子不就是没说错?”
季春花浑身快热到爆炸,听他突然提到季琴忽然就变勇敢了。
她终于倔强扬起脸儿,近乎执拗的涨红着面色说:“对,对!”
“你说的没错!”
“我就是不想让你看上季琴,你不能娶她,你就是不能!”
她攥紧拳,丰腴的身子颤抖着。
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汹汹还真差点儿给段虎惊着了。
不过他很快就缓过来了。
垂着漆黑眼眸睨着她,痞气地扬了扬眉,“你这不是能痛痛快快的么?”
“那总给老子整那上不来下不去的完蛋劲儿做啥?”
他伸手掐她脸蛋儿,甚是满意的瞅见指腹下的嫩软皮肉又泛起一抹红,龇牙道:“以后还这么说话。”
“老子爱听。”
季春花又被他笑懵了,下意识乖巧又绵软地点头。
随后便见段虎再次单臂越过她肩膀,重新将门栓拉开。
他侧身挤她,她赶紧让道。
段虎拉开门,“我去清场儿,把那帮酒蒙子都赶出去。”
说完,他陡然卡住。
再开口时语气中透着几分僵硬和热意,扭脸儿道:“今儿是正日子,你搁这乖乖等着老子。”
“不许睡觉!”
“啊,”季春花先头没反应过来,只点头,“我不睡,你放心吧。”
段虎闻此一僵,闷闷地嗯了声。
随后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开门离去。
直到门被碰上以后,季春花不经意间侧眸看向里间时,才后知后觉地浑身一抖——
屋里,那宽敞又干净的土炕上,铺满了大红色的被褥。
隐隐还能瞅见被褥下头的桂圆红枣、还有花生瓜子。
季春花耳边顿时传出蜂鸣声,如同拉长的警报。
方才段虎提到的“正日子”仨字儿不停地在脑子里晃来晃去。
季春花不忍低声喃喃,“正日子......指的是洞,洞房吗?”
说完,她整颗心都随之提到嗓子眼儿。
季春花虽没处过对象,但到底已是二十有二。
上辈子又经历了季琴结婚。
加之,这村里无论是爱唠别人家事的妇女同志们,还是愿意扯荤段子的粗汉子们,都经常光天化日、口无遮拦。
所以很多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娃们,最开始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并非缘于自个儿的爹妈,
而是外头的闲言碎语。
季春花失神地瞅着藏在被子底下,象征着“早生贵子”的干果,
记忆中已经变得无比模糊的那些零散片段,忽而清晰浮上。
她想起,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女同志都害怕段虎。
只有年轻些的,经历少的年轻姑娘们经常提心吊胆,
生怕哪天走背字儿,被这个有过污点、蛮横凶悍的村中恶霸看上。
但有些年纪稍微大些的,甚至是没了男人、或是作风混乱的娘们儿家们,时不时也会忍不住明里暗里地好奇讨论。
季春花便记得,有个三十来岁的风骚寡妇曾经在澡堂子里跟姐妹儿说:“要我说啊,那些个没过男人的黄毛丫头真个儿是啥也不懂!”
“段虎是凶,可那样凶的男人......别的方面肯定也得老‘凶’嘞!”
“你瞅他那体格子,哈哈,真是应了他的名儿,跟山里的野老虎似的。诶呦,大冬天的他都只穿个褂子,塔拉双拖鞋。”
言至此处,那寡妇本就红的双颊愈发红了,啧啧两声眯起眼,
“我都不敢想,这样的老爷们儿火力得多壮实啊!”
“还有他那腿,那腰......”
“还有那屁股蛋儿!诶我跟你说,那些没结过婚的丫头们啥都不懂嘞,看男人必须得看屁股蛋儿!”
“段虎那屁股蛋儿就可坚挺可结实嘞!那裤子老肥的都能撑得贼鼓绷!”
第50章 急着回去跟媳妇儿钻被窝呢
季春花越想耳根越烫,直到最后脑门儿和手心竟生生出了一层湿哒哒的汗。
这炕是火炕,提前就被段虎烧好了。
大冷天的,但凡是有点条件的人家都得烧炕。
不然的话本来外头就是寒风阵阵,晚上歇下的时候再钻进冰窟窿一般的被窝,真能直接要人半条命!
可这时,季春花忽然觉得屋里好热、太热了。
他咋那么早就烧了炕呢,屋里的热气实在熏的人难受得要命,都快叫她待不下去了!
……
段虎返回前院的时候,正屋只剩下极小的动静。
隐隐约约能听到是李守财不知疲倦地跟老沈搭话儿。
老沈被烦得不行,直说:“我醉了我醉了,你甭问我了成么?”
段虎听得也不忍想乐。
这一大帮子人里,只有李守财不喝酒。
因为他体质不行,喝完酒过敏,浑身都得起疹子。
段虎才似笑非笑地走到门口,正赶上李守财端着个大碗出来。
他一抬头儿,直接就“诶”一声。
段虎噙着笑粗声逗嗤他,“捧这个碗做啥去?还没吃饱?”
“都要天黑嘞,大席指定得散了。”
“明儿拿你那大红澡盆去吧,一早儿就顶门去。”
李守财半天没说话,傻不愣登地“啊”了一声。
然后急道:“不是不是,我吃饱嘞。”
“我是渴了,虎子哥,我去井里打碗水。”
“你家这井水可甜了,跟我家那井里打出来的水就是不一样。”
段虎翻白眼,“你净瞎扯犊子吧,十村八店儿井里都是尧河的水,还能有几个味儿?”
李守财边迈开步往外走边煞有其事地摇头晃脑,坚持:“虎子哥你还不信呢。”
“我说不一样那就是不一样。”
“你真别不信我,我这舌头可厉害嘞!我姥儿哪天做饭放了几勺盐我都能尝出来!”
段虎冷哼,“老子听你吹。”
说罢便转身进了主屋。
正屋这外间当间儿摆了张老么大的圆桌。
原先段家人还多的时候,都聚集在这吃饭。
等到了天热的时候,就把这大圆桌搬到院子里去。
圆桌太大了,要想搬出去还得把大门先卸下来。
可自从段家只剩下段虎跟孙巧云以后,这大门就再也没卸过。
段虎进去以后,便见屋里只剩下老沈一个了。
他一愣,“都走了?”
老沈哈哈一笑,冲他端了端酒杯。
贼兮兮地说:“那不必须的么?”
“咱还能不体谅咱段工头儿?”
“甭看都吵吵着要闹洞房,实际上谁也不敢闹你的洞房啊!”
老沈又满了一杯,“最后喝口吧,工头儿。”
“喝完等守财回来我俩就走。”
“我跟他说完了,今儿我住他们家去,连瞅瞅他家老太太去。”
“成。”段虎爽快点头。
搁老沈旁边坐下了。
找出他之前留下的杯子,也满了一杯。
老沈冷不丁地看着他,说了句:“行啊,说不搞对象身边连个母儿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