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廖叔是晒黑的,贾叔的脸色是阴沉的,好像头顶都在冒黑气。
老傅今天做足了万全准备,抱着必胜的决心,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炸弹”,还是个不会打麻将的白板。
作为“常青树第一麻将推荐大使”老傅艰难地吞口水,到这时候了他也不挑了,拖的时间久好运加成就不灵了,他视死如归道:“坐下吧,三缺一。谁都行,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老傅把特伦苏推到贾叔面前,热情道:“快喝吧,特意给你带的。”
廖叔凑到李叔耳朵边,煞有介事地问:“老傅给我们的这几瓶饮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这个?”李叔晃了晃他面前的东方树叶:“这个叫东方‘输’叶。”
“你这个叫“输”打水。”李叔把那瓶苏打水扔到廖叔怀里。
“老贾那个是特伦‘输’。”
“他自己那一瓶是‘赢’养快线。”
廖叔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靠玄学赢。”
“你们小点声音,我听得见。”老傅撇着嘴,毫不在意:“玄学咋了,我乐意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说完又摸了一把自己兜里用红包包着的大米。
红包包大米,发财又走运。
老傅为了赢,把所有幸运加成都叠到自己身上,他今天必须一雪前耻,证明自己的实力。
看完自己刚摸了一张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老贾到你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规则你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比爱情还难懂的东西。”
浑浑噩噩的贾叔闭着眼摸一张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说她为什么不懂我。”
“说实话我们也不是很懂你。”廖叔担言。
李叔赶忙打断他,老贾现在这个状态压根听不进去话,还不如老老实实打麻将。
贾叔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他对翠姨的喜欢,一边疯狂给自己灌特伦苏,像是要借牛奶消愁。
把老傅逗得嘎嘎乐,“输的越多,喝的越多,喝的越多,输的越多,这把我稳赢。”
他还没乐完,贾叔推了牌喊道:“胡了!”
老傅难以置信眼睛都睁大了,恨不得凑到贾叔的牌面上去,看看他怎么胡的。
“你怎么胡的……”老傅气愤地读出了贾叔喊胡的牌:“一三一四五二零?”
“你这打的什么牌呀?感情牌吗?”李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会打麻将的和不会打麻将的都沉默了。
老傅被气得邪魅一笑:“恋爱脑不许上麻将桌。”
“怎么不可以了?我说可以就是可以。”贾叔据理力争,“多么完美,就像我和她的初见,一切都水到渠成。”
“你们都不懂我,这背后有丰富的内涵,我可以赔钱赔死,但浪漫不死。”
“等一下,我好像真的胡了。”一直闷声不吭的廖叔,喝着苏打水,坐在老傅嫌弃的门口的位置,成为最终的赢家。
试图出老千的李叔有贼心没贼胆,还没实施。
做足了充分准备的老傅努力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桌牌面,三个人自闭,只剩下一个赢家廖叔,还不知道他打出了多么厉害的牌。
老傅胸闷气短,猛灌了一口营养快线,喊着:“这局不算,再来一局。”
……
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和一个云里雾里的廖叔,在窗帘拉近的室内,开始了新的一局麻将。
外面的天已经有点儿黑了。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的学校里传来一阵歌声。
第211章 听,有人在唱歌
林晴岚今天出办公室挺晚的,新课程加上亲子课堂的事情堆在一起,她用了一下午处理,这会头昏脑胀的,没注意时间。
她就住学校宿舍,回去这条路上早就烂熟于心,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但是她不敢真的闭着眼睛走,今天的氛围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漆黑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声控灯不时地闪一下,连廊的风顺着灌进她的耳朵,她却来不及辨认风声,因为她听见走廊上有人在唱歌。
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人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生出一直钻到头发丝,林晴岚贴着墙走,感觉心里发毛。
她举着手机照明,一边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小德,你说世界上不会真的有鬼吧。”
“宿主!你别说了,我害怕!”小德的尖叫声冲散了林晴岚刚生出来的恐惧。
她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是想多了,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别自己吓自己,要相信科学。”
四周静下来,刚才似有似无的歌声变得格外清晰,林晴岚甚至能清楚地复述出歌词。
“玉门关鬼门关,出关一步血流干……”
是一道女声,声音像是从幽深的地方传出来,带着回声和指甲摩擦墙面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
要是杨阿姨和何阿姨在场一定会坚定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杨阿姨和何阿姨上次在图书馆的楼梯间遇到的“鬼”是有心事的邓姨,这次唱歌的鬼又是谁?
……
“啊!有鬼!”一声更大的尖叫盖过了歌声。
比小德的声音很大,震得林晴岚捂耳朵,她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
发出声音的是声乐班的优秀学生,老顽童乐队唯一的主唱周大爷,主唱用实力证明了,他的嗓门真的很大。
他此刻正在一楼男厕所门口。
他跟常大爷两个人因为合唱的时候不认真,被鲁老师留下来加练。石大爷因为要接孙子暂时逃过一劫,贾叔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跑走了。
鲁大志只让他们多练了半个小时,他自己有事先走了。
他们俩装模作样地练了10分钟,在鲁大志走后就溜了,找到在棋牌室的老傅一行人,拆了一副扑克牌,周大爷和常大爷两个人玩抽王八。
一玩就玩到天黑,家崽们打的电话六个老头没一个人听见的。
好巧不巧,李老师店里有急事,忘了问李叔要钥匙,也没人提醒他们天黑了。
他们六个人是真玩过瘾了。
要不是老傅营养快线喝多了要上厕所,是不可能从棋牌室里面出来的。
周大爷是出来陪他的。
“老傅,你一个六十多岁这老头子还怕黑?”
老傅在厕所里没出来,但是能听见周大爷喊他,他大声地反驳:“我不是怕黑,我就是看你坐的时间太久了,叫你出来转转。”
天塌下来有老傅的嘴顶着。
“你叫我出来,还让我拎着这玩意干什么,怕有人偷走?”周大爷晃了晃手里的包包,里面的麻将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
刚才老傅上厕所之前把他的麻将都揣包里带出来了,生怕李叔趁他不在,偷看他的牌。
去厕所还要周大爷寸步不离地守着这袋麻将,叮嘱周大爷也不要看,跟防贼一样。
“这破麻将有什么宝贝的?”周大爷抱累了,有点想扔掉。
“定制的,贵着呢!”老傅咆哮。
周大爷思索了一下,又拿了回来,毕竟像老傅这样把大金链子挂脖子上招摇过市的人,东西是真的不便宜。
他百无聊赖地靠着栏杆,突然听到一阵歌声。
“你金屋藏娇自快活,哪管我进关泪潸潸……”
风打在周大爷脸上,后背上汗毛竖起。
“老傅,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周大爷猛得回头,冲厕所里面喊,想要证明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老傅还在里边哼着歌。
“我说……好像真的有鬼。”周大爷一惊,感觉说话的时候牙都在打颤。
“鬼”好像听见他说话了,唱歌的声音大了几分。
厕所里面的老傅也听见了,隔间里传来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响起老傅的哀嚎:“我的手机!”
“我听见了,有鬼!老周你还在吗?”
“在在,你别嚎了,没让鬼吓死,被你吓死了。”周大爷赶紧应答,并催促老傅:“你别自己吓自己,你到底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
“我着急回家,我儿子已经给我打第5个电话了。”
老傅的声音拖得很长:“不行啊,我肚子痛。”
他蹲得腿有点麻,一抬头对上黑漆漆的周围,说不害怕是假的。
前几天看的恐怖片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他闭着眼高声喊:
“老周,我们唱歌吧。”
周大爷也怕了,不是很有底气:“唱……唱什么?”
“我不知道啊,你学过声乐,你说。”老傅扯着嗓子叫。
“唱今天刚学的《歌唱祖国》。”周大爷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不行啊,我又不是合唱团的,我哪儿知道你学的什么?”老傅急得团团转,脑子已经放弃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