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姑娘面对逼问,只有眼里作为无声的回答。
“你说啊!”母亲咬着牙低声逼问,“到现在你还要保护他是吗!你知不知道他的行为叫强|奸啊!”
听到那两个字,女孩缩了下肩膀,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江悬见了,深吸一口气,对陈医生说:“这边我先交涉一下,外头还有病人,你先看。”
“行,”陈医生说,“那麻烦你了。”
“没事儿,”江悬对那个母亲说,“你们和我出去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
说完,江悬脱下白大褂,搭在了女孩儿的头上,领着二人出去,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母亲一路上不敢抬头,到了地方终于忍不住掩面蹲下哭泣。
等她情绪冷静下来后,江悬和她说了上报是医院的规定也是法律要求。
“而且,不上报并不是对您女儿的保护,他很有可能再次侵害您的女儿甚至是其她人,”江悬说,“而且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们不会透露这个案件,您可以放心。”
“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母亲哽咽道,“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那我女儿这辈子就完了。”
“名声比安全重要吗?”江悬看了眼路过的人,然后压低声音,“只有把这个人送进去,您的女儿才可以免遭侵害。”
听了江悬的话,这位母亲沉默了半晌,才对转头看向女儿,这次的语气平缓了一些:“那个人到底是谁?”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另有顾虑。
“你不说是吗?那我们就报警,一个一个查,”母亲说,“到时候学校都知道了,你还能好好过吗?”
许是被人发现的恐惧大于现在的害怕,小女孩咬了咬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颤着声音道:“是张思德,张老师……”
第51章 挂南枝
听到这个名字, 江悬愣住了,脑袋空了片刻。
那位母亲同样愣住了,表情僵住脸上, 像戴了一副刻画呆板的面具,过了好久她才将这个名字同那个长相儒雅的品德老师挂钩。
如果没记错的话,张思德是她女儿曾经的临时班主任,一般来说, 在小学的时候班主任一般都是由主课老师担任,但那天开家长会的却是品德老师, 所以她印象还算深刻。
那个老师无论对哪个老师都是挂着一副笑脸,开家长会的时候也不是多么严肃,但谈吐间把握着恰到好处的幽默,并不会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
他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没有一丝波澜的衬衫,看着就像饱读诗书的大家。
而女儿的一句话, 那不苟的衬衫瞬间翻起了凶浪。
过了几秒,母亲跌坐到地上, 不可置信慢慢填补了空洞的双眼, 她的嘴唇近乎颤抖。
“怎么会是他……”她不可置信地到。
江悬把她扶起来,压了压自己的情绪,迫使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试探问:“那个张思德是那个长相斯文的老师吗?”
母亲迟钝地转头看他, 颤着声道:“对,您认识?”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悬这段时间心里的猜测有了一个稳定的答案。
这段时间许南枝常常做噩梦, 时不时会冒出几句梦话, 江悬常常半夜醒来听她嘴里呢喃着“别看我”,“滚开”等字样, 结合她不适应排风口的习惯,江悬能猜出个大概。
他以为那个人顶多算个偷窥狂,没想到居然还是强|奸犯。
一阵后怕袭来,江悬感觉后背发凉,像吹过一股阴风。
“操!”江悬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那位母亲一脸茫然,抱过女孩儿,手捂着她的后脑勺,嘴里叨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安静的楼道响彻这压抑的哭泣,他们谁都不敢大声,谁也不能大声。
明明他们什么错也没有,却连哭也只能小心翼翼。
羞耻心成了这场犯罪最好,也最厚实的遮羞布。
那个女孩儿慢慢抚摸着她母亲的背,哽咽着扒开自己的伤疤:“对不起……我不敢说,他那天说他女儿有些没穿过的旧衣服,让我去他家里拿,我没多心,就去了,我不知道……”
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女孩儿强撑着接着说:“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不敢说,我害怕,妈,我……我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一把拭去了泪,松开女儿,抓住江悬的衣袖,哀求:“求求你了医生,别说出去行吗?我的女儿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那些不是话,是刀啊,难道要让那些刀割在她身上吗?”
江悬于心不忍,但还是道:“这是规定。”
他撑了这位母亲的肩膀:“相信我,那个人才会一辈子活在辱骂声中。”
这位母亲衣着破旧,看起来家庭情况不太好的样子,江悬希望提供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于是道:“如果您担心那个人渣会依旧逍遥法外的话,我给您介绍律师,我有个朋友就是做律师的,钱不用担心,我帮您垫着,但那个崽种,必须进去,就当是为了您的女儿。”
说完,江悬从口袋里拿出笔和一张便签,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给那个小女孩。
他蹲下,摸摸小女孩的脑袋,温声道:“这是哥哥的联系方式,你如果需要帮助就打这个电话,哥哥给你介绍律师姐姐,那个姐姐很厉害,人也很温柔,她会帮助你的。”
小女孩扑闪着泪眼,小心翼翼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哥哥保证,你的未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渣而破碎,”江悬笑着说,“该自责,该被辱骂的,永远都只能是坏人,而不是受害者。”
江悬说完后站了起来:“我还有病人,就先走了,想通了就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们都会帮你们。”
回到病房后,江悬和孙原碰了面,他问:“孕妇情况怎么样?心脏功能还好吗?”
孙原不知道该怎么说,把江悬拉了出去。
“怎么了?”江悬问。
孙原:“情况不容乐观,过几天就要生了,我害怕……”
江悬拿过孙原手里的报告,看完之后眉头紧锁,但还是拍了拍孙原的肩膀:“你别紧张,干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最后的结果都是未知的,大不了就和死神赌一把。”
“唉,”孙原靠着墙,抓了抓头发,“对了,刚才那个妇科诊室怎么回事儿啊?医闹?”
“不是,”江悬摇头,“你不用管,就只是小事儿。”
“什么小事儿啊,”孙原不满,“你直接说病人隐私不就完了?我还能逼着撬开你的嘴啊。”
“这可不一定,”江悬笑着看他一眼,“上次护士们八卦的时候是谁跟八婆似地凑上去非要听的?”
“是我,”孙原不耻反为荣,“那说明我和她们关系好,你能吗?”
“切,”江悬满不在意,朝孙原抬了下下巴,“我有对象你有吗?”
“……”
见孙原一脸被打击的模样,江悬轻笑,把报告单拍到他怀里:“走了。”
回到诊室,江悬坐在椅子上,思绪有些放空,过了半晌,他才拿出手机给许南枝打了个电话。
没几秒,那边就接了起来,声音惊喜中带着些意味:“喂?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江悬怔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许南枝打电话,但就是忽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没错过许南枝话里的愉悦,自己也跟着开心地笑了一下:“没事,就是忽然……想你了。”
“忽然?”许南枝话里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你一直想我呢。”
江悬听了后忍不住噗嗤一笑:“你怎么还撒娇呢,许老师。”
“江医生,这不叫撒娇,这叫控诉。”许南枝说。
“好吧,那我能不能求求你撤诉啊?”江悬问。
“嗯……”许南枝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除非你哄我高兴。”
“怎么哄?”江悬问。
“哎呀,”许南枝不悦,“这你也要问我吗?你这也太没……”
“我爱你。”江悬忽然到。
不知道是不是电流的问题,江悬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更显磁性,从耳朵钻进去,连着心脏都开始发麻。
“怎么这么突然啊,”许南枝瞧了眼周围,发现没什么人后,把手机放在嘴边,捂着手飞快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许南枝,我会一直爱你,”江悬柔声说,“无论发生我都会爱你,我希望你不要怀疑我,也不要看清你自己。”
许南枝一愣:“怎么忽然这么严肃啊。”
“说这种正经话当然要严肃了,”江悬又吊儿郎当道,“要不然我用现在这种语气和你说,你会信吗?”
“会啊,”许南枝说,“只要你讲的我就会信。”
“靠,”江悬顶了顶上颚,“你从哪个情话培训学校毕业的。”
“面对你我无师自通。”许南枝话里带着些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