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宋秀莲哦了一声，“时候不早了，回你自己的院子吧。”
赵盼盼答应。
还没离开。
明珠从远处走过来，“老夫人。”
宋秀莲看见明珠，眉开眼笑，和对待赵盼盼的态度截然不同，“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明珠叹了一口气，“正好路过，老远看见老夫人在这边，就过来和老夫人打个招呼。”
宋秀莲问她，“怎么？九月最近让你太劳累了？我看你脸色怎么这么倦怠？”
明珠笑，“当然没有？我在帮夫人找账房和管事的，一连跑了几户人家，累得够呛不说，关键是还没有找到满意的人选，明日又要继续跑了。”
宋秀莲拉着明珠的手，“要不说你帮了九月太多太多了，要不是你，这些事情都得九月亲力亲为，我们是给九月帮不上忙的，真是多亏你了。”
赵盼盼眼睛一亮，“老夫人，明珠姑娘，那我就先告辞了。”
明珠似乎这会儿才看到赵盼盼。
等到赵盼盼离开，明珠拉着宋秀莲说，“老夫人，她怎么找上你了？”
宋秀莲说，“偶遇的，不过我觉得这个孩子比上午那个孩子强多了，上午那个孩子满脸都是讨好的意思，急功近利之心都写在了脸上，连我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太婆都能瞧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你跟着九月，多给九月提点。”
明珠安慰老夫人说，“老夫人，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就算你不相信夫人聪明伶俐，心跟镜子一样透亮透亮的，难道还不相信江大人对夫人的一片心意嘛？”
宋秀莲顿时笑开了花，脸上的皱纹都一根根的展了开，“对对对，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赵盼盼回去了小院子。
潘玉刚好做完了一只鞋垫，抬头看了一眼，“遇见什么好事了？”
赵盼盼抿唇不语，“这是秘密。”
潘玉笑着摇了摇头，“好吧，那我就不问了。”
赵盼盼开开心心的去了屋里。
潘玉扭过头，盯着赵盼盼的背影，若有所思。
四人围在小桌前吃饭。
钱金金打了个哈欠，“你们无聊不？明日，我想出去转转。”
潘玉笑着说，“也得出得去才行，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让咱们出去。”
钱金金说，“我明天去问问夫人，整天在这里困着，感觉像是蹲大牢，潘玉姐，你今天不是出了院子吗？你去干什么了？”
三个小姑娘的眼神都落在了潘玉一个人的身上。
潘玉咽下嘴里的食物，“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也不和你们藏着掖着，我今天出去见到了二少爷，二少爷面人心更冷，奉劝你们一句，以后遇见了二少爷最好躲着走。”
说完。
又似乎不经意的将话题转移到了赵盼盼的身上，“盼盼今天也出去了，不知道盼盼今天出去干什么了？”
赵盼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刚才自己问她的时候怎么也不说，这会儿想要探听自己出去干嘛，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自爆了。
钱金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华锦温婉贤淑，“你今天一直在睡，我喊你吃饭的时候，都喊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喊醒。”
钱金金挠挠头发，“这不是一路奔波辛苦，都没怎么睡好，到了宫里以后，更是辗转难安，来到这里算是安定下来了，可不得好好的睡一觉啊？”
潘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我们四姐妹，以后不管是谁能入了江大人的眼，可不能忘记了姐妹们，我们得互帮互助，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钱金金第一个说，“那指定不是我，说实在的，我不喜欢江大人那样的。”
华锦好奇，“你又没见过江大人？”
钱金金说，“没见过猪总听过猪吧？人人都夸赞江大人长相俊俏，我偏偏从小最不喜欢俊俏的男人，白白嫩嫩的，像女人一样，没意思的。”
潘玉看了钱金金一眼，若有所思的说，“兴许看到真人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呢？”
钱金金呵呵一笑，“这大概是不太可能，与其喜欢这些白面小生，还不如喜欢胡子拉碴的大壮汉。”
赵盼盼俏皮的说，“金金，你是不是受到过什么刺激？”
钱金金被噎了一下。
她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说，曾经看到她爹和小白脸，有过不可言说的事。
从她无意间目睹之后，她对于长相俊俏的年轻男人，就产生了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排斥。
这一次选秀，她是压了岁数的，本来年岁正好的应该是妹妹银银，但是妹妹不愿意当秀女，更不愿意进宫伺候年逾半百的老皇帝，钱金金就主动替妹妹出来了。
在她看来，伺候老头子都比嫁给家里人选的那些白面小生好得多。
赵盼盼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华锦说，“潘玉姐姐长的高挑，京城这边的人普遍高大，潘玉姐姐更符合京城这边的审美。”
潘玉笑，“那也不一定？每天只吃一碗饭，谁能吃不腻？总是也得变变口味才对。”
赵盼盼嗅了嗅鼻子，“我怎么听到这句话有些……言外之意呢？”
潘玉再次笑起来，“天地良心，我只是在回应华锦妹妹的话而已，你想多了。”
第914章 想要给你当账房
翌日
秦九月推开门，“赵……”
赵盼盼连忙说，“盼盼。”
秦九月微微一笑，“你来找我有事？”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要不然一大早饭都没吃，站在她院子门口，只是单纯的为了好玩吗？
赵盼盼点了一下头，目光里带着点点星星的期待。
秦九月推开了房门。
率先走进去，“进来吧。”
赵盼盼和秦九月面对面的坐下来。
秦九月挑眉。
赵盼盼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夫人，我会算账。”
秦九月不置可否，高深莫测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好像在无声的询问然后呢？
赵盼盼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件事情，不能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本来是直打直的一件事情，若是拐弯抹角倒是显得居心叵测了。
赵盼盼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秦九月倒是露出了些微微的惊讶，比刚才的情绪要起伏一些，“你说你想要给我做账房？”
赵盼盼坚定的点头，眼睛里的光也是温柔而又坚定的。
秦九月问到，“为什么？”
赵盼盼说道，“在后院，只能一个人熬到油尽灯枯，我不愿意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的过去，我也不愿意自己来这世上一遭，什么都没有留下。”
秦九月开玩笑，“或许江大人能喜欢你也不一定，若是如此，你身份只会在我一个人之下。”
赵盼盼说道，“夫人，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你让我们介绍自己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说自己是嫡女，或说自己是平妻的女儿，自然也是嫡女，只有我没有说吗？”
秦九月心里已经猜出了八分，不过看在赵盼盼想要亲口说的份上，秦九月还是略微体贴地摇了摇头。
等着赵盼盼亲自开口。
赵盼盼果然说，“因为我姨娘是妾室，我从小就是在一种不公平的对待下长大的，所以我这辈子不会给人当妾室，甚至……与之相比，我宁愿油尽灯枯一辈子。”
秦九月微微颔首。
赵盼盼紧接着说道，“我姨娘就是富商的小姐，因为家境败落，所以才不得已嫁给了我父亲的小妾，我从小，姨娘就教给我算账，平日里的这些账目我都能够算明白，甚至比很多男人算的还要精确，如果夫人不相信，尽管可以考考我。”
秦九月倒是没有在算账这件事情上下功夫，“你为什么会当秀女？”
赵盼盼苦笑，“因为没有选择的权利，姐姐妹妹们不愿意，就只能把我推了出来。”
秦九月继续问，“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回来呢？”
赵盼盼耸了耸肩膀，“可能会做一辈子宫女吧，所以我很珍惜这个机会，夫人把我从宫里带出来，已经算得上是我的恩人了，所以我万万不会和夫人抢男人的，我只想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就够了。”
秦九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带你出来，可能不久之后，会被皇帝临幸，一夜之间成为妃子贵人，前呼后拥，生活舒适。”
赵盼盼摇头，“夫人，您也知道，算账之人，真是真，假是假，不能说谎，宫里的工于算计和虚与委蛇会逼疯我的。”
秦九月手指点着桌面。
没能立刻给出答复。
赵盼盼小心翼翼的看着秦九月的脸色。
半晌之后。
秦九月说道，“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赵盼盼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做好的最烂的打算，就是夫人当面拒绝我，我已经说服自己接受那个打算的预备了，所以现在的结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我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