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再江清野的印象里,爹身手最了得的时候,还是他小时候,看着擂台上爹眼睛不眨一下打败军营里面的其他叔叔们……
  江清野兴奋的不得了,摆出架势,“爹,你可别让着我。”
  江谨言笑,“自然。”
  江清野脚尖微微一点,瞬间腾空而起,整个人像是旋转的小陀螺,朝着江谨言攻击去,江谨言只用一只右手抵挡住攻击,气沉丹田,手掌下压,在江清野转而进行第二次攻击之前,一掌击打在他的右肩。
  江清野的身子踉跄一下,从半空中摔下来,看着江谨言的一只手,少年狠狠地皱起眉头。
  少年就是少年,怎么可能会轻易服输?
  脚下碾地,手掌握拳,主动出击,拳风凌厉,动作快准狠,江谨言满意的勾起嘴角的弧度,同他进行持久的赤手空拳战。
  大概过去半个时辰。
  江谨言依旧站在原地,连脚下踩出来的脚印都一动未动,整个人清风飘飘,好像这半个时辰只不过是看了一场戏。
  而反观江清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只手扶着一边的石桌一角,另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膛,“爹,看来……我还弱的很……”
  江谨言笑着走过去。
  一只手按在江清野的肩膀上,“你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你的基本功还不扎实,别总想着一步登天,要在基本功上下功夫,等你基本功牢固之后,再来跟我或者你姑父学习,会容易很多。”
  江清野用力颔首,“爹,我知道了,不过我比老二好多了,老二打不过我。”
  江谨言失笑。
  倒是什么都没说,“快去冲个身吧,出一身汗,等下你娘又要说你。”
  江清野嘿嘿一笑,凑过去,“爹,是不是我娘经常说你一身臭汗?姑姑也经常这样说姑父。”
  江谨言瞪他一眼。
  江清野哎呦一声,赶紧一边跑一边挥手,“好好好,我去洗澡。”
  江谨言盯着老大的背影,笑着摇头。
  在他面前,一口我娘我娘的,说的轻快的很,亲昵的很,偏偏面对面就喊不出来了。
  少年啊!
  饭桌上,平日里空荡荡的饭桌,如今满满当当。
  小暮儿也醒了。
  张着胳膊,挨个要人抱抱。
  被秦九月抱在怀里,小家伙在秦九月脸上吧唧一口,又张着胳膊去找江谨言,也亲了江谨言一口。
  东隅先生凑着自己的脸过去,“亲亲我,小家伙。”
  小暮儿迅速的把脸一撇,根本不去看东隅先生。
  三宝笑嘿嘿地说,“神医爷爷,小暮儿妹妹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东隅先生气哼哼的戳了戳三宝的脑袋,“我哪里长得丑了?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江清野抬眸,“我还没跟你算账,吃完饭你给我等着。”
  东隅先生摸着胡子,“你不用吓唬我,小心我不给你小媳妇看嗓子了。”
  说曹操,曹操到。
  江北端着一蒸屉小笼包进来,放在了桌子上,默默的坐下。
  第686章 审讯汴州李知府
  江清野暗戳戳的看了江北好几眼。
  大半年没见。
  北北好像不太一样了。
  嗯!
  高了,长了点肉,也更漂亮了,还有一股江清野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觉。
  反正哪哪儿都更好了。
  江清野就觉得特别开心,特别高兴,可是究其具体原因,他也说不出来。
  一个劲的暗戳戳的往江北那边丢着目光。
  江北都不好意思了,一顿饭,就没有抬头。
  大人们心知肚明,个个人精似的,也不声不响的瞧着。
  江谨言第一个离席。
  秦九月追出去,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今天晚上尽量不要回来太迟了,我去王府把小姝儿接回来,今天晚上才算一顿正儿八经的团圆饭。”
  江谨言点点头,“好,我尽量早点回来。”
  说罢。
  江谨言拉起秦九月的手,“过来跟你说两句话。”
  夫妻俩远走了两步。
  快要到院口了,江谨言才停下来,扭过身说道,“就是江清野和江北,这两个孩子年纪还太小,你该说的说着一点,别让小姑娘吃了亏。”
  秦九月笑着点头,“就这事啊,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江谨言嗯了一声,“希望那个臭小子也心中有数。”
  十三四岁的年纪,情窦初开也是正常,大周朝普遍的定亲年纪在十六岁之前,十三四岁的也比比皆是,成亲年纪最迟也就十八岁,像是几个王爷和沈毅那样的,少之甚少。
  但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半大的孩子,根本不能判定感情是心血来潮,是好奇猎奇,亦或是什么。
  加之两人同吃同住,江谨言是真怕这个年纪的孩子控制不住刚刚觉察到的欲望。
  江谨言抬手,用指腹亲昵的蹭了蹭秦九月的眼角,“我走了。”
  江谨言一到大理寺。
  迎面有人跑上来,“大人,汴州知府带到,还有和有猫腻的那几场科举有关的官员以及当年考上的人,全部带回来了,不过……有个因为雇杀人想要对我们大理寺官兵不利,战斗当中不慎中了剑,当场就没气了。”
  江谨言一边往大牢走去,一边交代说道,“把死的那人的生平整理一番,到时候送给太公看一看,太公确认无误,再将尸体还给他们家下葬。
  那些考生,暂且分开他们,你们十二个时辰轮流去审,要让他们脑子里面的那跟弦始终如一的绷紧,我们就擎等着他们自己崩断的那一天。
  另外,沈大人到了以后直接让他去大牢里面找我,记录在册的几个兄弟,确保他们一天无事,今日一整天,肯定是整日呆在牢房了,我不想看到中间换人记录。
  另外,你带人去进行一对一配对,撬开了他们的口,保证他们的证词和之前告御状的证词一样,就放人回家,挨个挨个的配,不要一股脑一齐来,还有,昨日派出去的那几个兄弟今日依旧给我盯死了曹骏和威宁侯府的人。”
  “是,大人!”
  江谨言想了想,确定没什么要交代的了,“暂且这样,你去办吧。”
  “是!”
  江谨言直接走去了大牢。
  去见了汴州知府。
  这位知府二话没说,看见牢里形形色色的刑具,当时就吓尿了,经过排查,这人不只是监修堤坝贪污受贿的官员之一,还是当初科举考试买题目的当事人之一。
  进行了两鞭子的鞭刑,就受不住了,将自己如何贪污受贿,如何重金贿赂威宁候,如何和威宁候一起强迫手下人买到了粗制滥造的便宜材料,如何处理死于堤坝下的人们的亲人家属,原原本本的道了来。
  招了,倒是也没完全招。
  “我第一次去送了一千两白银,侯爷没有收,脸色还不好,起初我还以为侯爷是不屑于干这种贪赃枉法之事,我心里还怕得很,唯恐被告发,接连三夜没睡好觉。”
  “第二次送去了万两黄金,侯爷就收了,侯爷的心情就和上次不同了,甚至还与我称兄道弟,我鬼迷了心窍,自以为有面子,后面又接二连三的送去了前前后后总共五十万两黄金……”
  江谨言转着手中的一块墨,问道,“你行贿的黄金,都是从哪里来的?”
  汴州知府吞了吞口水,“我……家里有一点小生意,然后……然后就是平时有商户逢年过节客气客气。”
  江谨言哦了一声,“就没有搜刮过民脂民膏?”
  知府再三发誓,“我用我的脑袋发誓,我绝对没有搜关过任何民脂民膏,我在汴州当知府的这几年兢兢业业,爱民如子,甚至赶上灾荒年,还会自己卖粮放给他们,天地良心。”
  江谨言抬手。
  身后立刻有人递上了一纸诉状。
  他看着知府,“我得到的消息却不是如此,乾德三年,旱灾蝗灾接踵而至,粮食价格上涨,却也是一斗难求,在这个节骨眼,你利用权势压迫商户按照原价收购了粮食,再将价钱上涨至数十倍,进行售卖,导致当年多人饿死。”
  “我……”
  “是否属实?”
  “那……那都是我家里人干的,我不知情,真的不知情的。”
  “好,再一件,兴修堤坝数百成千人死于非命,朝廷当时收到了上报,即刻从国库拨去了抚慰金,这笔钱款是到了你的知府,由你分派下去各家各户,可是陈阿旦说,他们没有一户人家得到过抚慰金,你又作何解释?”
  “这……这件事情我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始至终我都把它交给了我的师爷,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真不知情,都是师爷做的,真的。”
  外面进来一个亭长,“江兄,这是口供。”
  江谨言接过来瞧了一眼,笑笑,“李大人,你师爷和你知府的捕头都招供了,你还要继续嘴硬?想必你这个知府连周朝律例都没读明白吧?你如今承认的罪行,已经是死刑,现如今,你若是从实招待,还能保住你家人,若是你继续拈轻怕重,本末倒置,胡言乱语,那么等我查清真相那日,就是你知府满门抄斩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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