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夫妻俩坐在同一张榻上。
江谨言对秦九月坦白说，“先让刘大哥住在家里，我这边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另外，还有几个人迟迟没有到。”
“什么人？”
“……我今日得到一个消息，从十年前开始，威宁侯勾搭了礼部，每年都会向外泄题，这几年的状元郎，都是买题得来的。”
“这事关重大，有证据吗？”
“有的。”
“那就好。”
“对了，明日我要去宁国公府拜访一下孔笙，你随我一起前去吧。”
“好。”
秦九月催促着江谨言喝了安神茶，“好了，别看了，赶紧去休息吧。”
江谨言将书本合上，微微一笑，说了一声，“好，听我娘子的话。”
秦九月切了一声。
夫妻俩从书房，牵着手往卧房走去，秦九月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孙家那个孩子的下落吗？”
江谨言摇头，“尚且不知道，孙夫人死了，不知道威宁侯忌惮的东西，是不是已经被威宁侯得手了。”
秦九月止不住叹息，“可能是咱们家里孩子多的原因，总觉得任何事情牵扯上孩子，就挺让人心里难过的，那孩子从小被千娇万宠的长大，就算没有被威宁侯抓了去，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也是很难的。”
江谨言没吱声。
紧了紧秦九月的手，“别想有的没的了，我去给你打水，洗脚。”
秦九月嗯了一声。
——
而，睿王府
柳姨娘和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把院子里晒的草药搬进房间。
其中一个小丫鬟愤愤不平的说，“姨娘，您一直是吃素的，可是王爷都忘记了，让您晚上什么都没吃，饿肚子了。”
柳姨娘笑着说，“堂堂王爷怎么会记得别人的喜好？王爷自己点完了饭菜，不是说让我和王妃再点来着么？是我随口要了人家的招牌菜，怪我没有事先问好，谁知道人家店里的招牌菜都是荤菜？
这跟王爷有什么关系？王爷是天之骄子，是江城贵胄，除了当今皇上和皇后娘娘，谁还能劳烦王爷记住喜好啊？平日里巴结王爷的人太多，王爷可不屑于去巴结旁人。”
小丫鬟还是愤愤不平，“这怎么能叫巴结呢？这是把姨娘放在心上。”
柳姨娘笑，“放在心上啊……王爷的心那得可大了，日后，就算王爷登不上那个位置，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单单作为王爷，王妃姨娘侍妾陪床，都是数不胜数的。”
小丫鬟说道，“所以姨娘啊，趁着王爷现在还喜欢姨娘，姨娘要赶紧有个孩子才是正事，姨娘要学着争宠，不能每日都在院子里弄这些药草。”
柳姨娘盯着院子里的草药，笑着摇了摇头。
第642章 顺子不是你们救走的吗？
翌日
宁国公府
江谨言见到了孔笙，秦九月去拜访了孔霜。
孔霜知道沈云岚和秦九月好，也对秦九月蛮热情的。
她的大丫鬟出去给她买胭脂了，这会儿正好回来。
看到秦九月。
大丫鬟高兴地对孔霜说，“小姐，那日，就是这位夫人让我去找你的。”
孔霜大吃一惊。
她一直惦记着那位好心人的恩情，前几天还带着丫鬟去拜访了几位年轻的夫人，结果丫鬟说都不是。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孔霜慌忙站起身。
一本正经的对着秦九月鞠了一躬，“夫人，您别动，你理应受着的，多谢夫人那晚上的提点之恩，如果没有夫人，我可能……反正，多谢夫人，夫人的恩情小女子没齿难忘，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向我开口，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夫人。”
要不是孔霜把那天的事情提起来，秦九月早就忘记了。
现在仔细的想一想。
那天晚上她好像是看到孔霜离席之后，朝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紧接着宁王爷也离开了，而去的方向正是孔霜离开的方向。
秦九月就赶紧拉住孔霜带去的丫鬟，让她去找孔霜。
虽然不知道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从孔霜现在的反应中，秦九月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个时候的姑娘的名声那么重要，秦九月便没有多说，“小姐客气，只不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孔霜拉住秦九月的手，“一码归一码，感谢还是要感谢的。”
冷不丁的。
秦九月忽然就想起了，当日在树林里救了孔霜和宁国公夫人之后，孔笙留下的那块玉佩。
当时孔笙说的话，几乎和孔霜说的话一模一样，两人不愧是亲兄妹。
另一边
孔笙盯着江谨言。
目光中透出了一些深意，“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江谨言叹息一声，“孔公子也是聪明人，就不必要搞这些虚头巴脑，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只是明白，更是认同，孔公子，我不知道你当初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揭发，可是……您是官宦子弟，您要继承爵位，所以你不知道寒窗苦读数十年的苦楚，所以，就可能没有办法同寒门子弟共情，可是你仔细想想，如果是你即将要承袭的爵位，突然被别人明目张胆的抢了去，你是怎么一种感觉？”
孔笙皱眉。
他说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当初也只是听到了一两句话，我可以把我听到的内容告诉你，但是江大人，我也希望你可以告诉我，这件事你是从谁的口中听到的。”
江谨言抱歉的说道，“我答应过那人要保密，所以，很抱歉。”
孔笙猜了猜，“你想要扳倒得是威宁侯，所以，和你合作的一定不是宁王，莫非是睿王或是贤王？听闻江夫人和睿王妃的关系很好，难不成是睿王？”
江谨言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真的抱歉。”
孔笙忽然笑了笑，“没关系，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那也情有可原，毕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初的事情……
要我从哪里跟你说呢？前年，我随着礼部侍郎做了一次监考官，在考试前一天我去出恭，结果就在无意间看到礼部侍郎和其中一位考生在角落里偷摸说话，因为他们两人附近有人守着，我也没有敢靠太近，只是看到礼部侍郎给了考生什么东西。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一直注意着礼部侍郎，等到考试结束之后，我跟踪着礼部侍郎，一直看着他偷偷摸摸的去了威宁侯府，等到揭榜之时，榜首之人，正是当日那人。”
顿了顿。
孔笙又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我是目击证人，可是我所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两人递了东西，我也没有办法红口白牙的一口咬定，他们两人之间传送的东西就是试题。”
江谨言嗯了一声，“公子考虑的是，所以在下只是需要用公子做个噱头。”
孔笙不傻。
他迅速反应过来，“你要召集当年的考生？”
江谨言坚定的点头，“如果成功，这件事情也有孔公子的功劳，可如果失败了，孔公子就说只在外面喝醉了酒，胡言乱语，被有心之人听了，给利用了。”
孔笙瞬间哭笑不得，“你都已经帮我想好了退路，那我现在就没办法后退了是不是？罢了，当初的那个场面，扎在我心里，一直一直的扎着，我心里也不好受，干脆就寻个明白。
还有我妹妹的事情……哎，不说也罢。
只是，江公子，不管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是有办法全身而退的，但是你不可以，况且，仅仅凭借这一件事情，也只是轻轻的撼动了一下威宁侯的皮毛，百年大虫尚且死而不僵，你要提防威宁侯的报复。”
江谨言扯了扯唇角，“多谢公子提醒，我会小心行事。”
猝不及防的。
孔笙突然靠近江谨言，“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身份？亦或是有什么目的？”
江谨言垂下眼睑，谦恭的很，“兴许，只是见不得藏污纳垢吧。”
孔笙泄了口气。
不说就不说吧。
谁还没有秘密呢？
夫妻俩回去的路上。
秦九月询问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江谨言握紧她的手，纤长的手指轻轻的从指缝里插进去，很快就变成了十字相扣的姿势，“很顺利。”
秦九月松了口气，“那还好，其实对孔家兄妹俩不太了解，所以事情很顺利还是出乎意料的。”
江谨言倒是说道，“虽说不了解，倒是我可以肯定，孔笙和沈毅是差不多的人，他们心中，还是存有正义的，信念尚未被磨灭，便会发光，只要有光，就很容易的找到前进方向。
起初，在我们府县，第一次遇到沈毅的时候，我对他的观感其实不是很好，可是在大理寺相处时间久了，我渐渐的改变了想法，不是所有的京城贵胄只后辈，都是曹骏那种人，都是不学无术的承袭纨绔，更何况，孔家还因为树林遇袭匆匆结案一事，对威宁侯和宁王耿耿于怀，孔笙也是十分疼爱自己妹妹的，所以，我今日是有十成十把握才去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