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秦九月戳了戳小家伙脑门,“就是听不得吃。”
  小家伙晃了晃小屁股,嘿嘿的笑着进去了屋里。
  周家兄妹俩也被请到了屋里。
  周子昂轻轻咳嗽一声,“金花,被我打了一顿,发卖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回到枫林镇了。”
  周子珊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发卖?金花,我记得她,挺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啊,她做了什么事呀?”
  周子昂默默的和秦九月对视了一眼。
  然后迅速的转移了视线,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她做了一件极其不该做的事,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周子珊这才点点头。
  江谨言臭着一张脸说道,“希望周公子剩下的人中,不会再有人出什么幺蛾子。”
  周子昂面色讪讪,“这是一定的,给二位带来的不便和困扰,周某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
  周子姗还是有些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啊?”
  周子昂沉默。
  秦九月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的语气,“她,想偷东西来着,被我抓到了手腕。”
  周子姗恍然大悟。
  拍了拍桌子,“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偷东西,大哥,你干嘛还藏着掖着?这件事情还不好意思说吗?”
  周子昂:“……”
  第499章 我心胸狭隘,又惯会装的磊落大方
  金花的事情这样就算翻篇了。
  周子昂又和江谨言讨论了上次去京城一事,顺便介绍了下京城那边的销路。
  月事带风靡京城,而消炎和普通又在维度上分割开,以至于京城对消炎月事带的需求大肆增长,前景良好。
  江谨言心里有了些计较。
  周子姗无聊。
  央着秦九月带她出去转转。
  看着江谨言的虎视眈眈的目光,周子昂轻轻咳嗽一声,“江兄不必太过于担心,我妹妹……很正常,从小就喜欢长的俊俏的哥儿。”
  江谨言:“……”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喝了口茶水。
  周子昂饶有兴趣的问道,“听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头,在京城帮助大理寺的宋太公破获了一起命案,我猜应该是你吧?”
  江谨言但笑不语。
  的确是他。
  不过办案子的方法,却是当时九月在县衙玩剩下的“诈”。
  而且也正因为如此,江谨言受到了大理寺德高望重的宋太公的器重。
  而这,也正是江谨言纠结的原因。
  他可以凭借宋太公这条线进入京城圈中,才能好好调查当年的真相。
  但是……
  说实话,他有些舍不得离开。
  原本在路上奔波的时候,江谨言就想着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和秦九月说起这件事。
  但是昨天晚上又发生了那个意外,只好暂时将此事搁置下来。
  经过周公子提起,加之月事带的前景,那股路上的纠结和忐忑,又不约而同的冒个头。
  周子昂那边还有事情做,也没有多待,反倒是周子珊小姑娘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愿意立刻就走,被哥哥留了下来。
  江谨言收拾了一下房间,把昨天夜里情到深处不管不顾弄倒的一些东西全部扶正,这才出门去找人。
  总归是金花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没想到秦九月带着周子姗,还有江北,在小河边抓鱼。
  姑娘们都脱了鞋子,光着脚,江谨言也不好意思凑过去了。
  “谨言。”
  有人从背后拍了江谨言一下。
  江谨言转头。
  就看到了王家兄弟俩。
  三人已经许久没有凑到一起说过话了。
  此时此刻竟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江谨言微微颔首。
  看到兄弟俩手里拎着筐子,江谨言恍然大悟,“刚从鱼塘回来?”
  王贵点点头。
  主动邀请,“谨言,今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顿饭吧,咱们几个兄弟好久没有凑到一起了,把你三哥也叫上。”
  他们四人年纪差不多大,小时候也是玩的比较好的,江老大江老二的年纪要比他们大不少,他们一直也不能玩到一起去。
  王安默了默,“把萧山也叫上吧。”
  王贵侧眸看了看弟弟。
  江谨言微微一笑,应下来,“好。”
  傍晚。
  临走之前,秦九月还拉着江谨言咬耳朵,“王大娘不会揍你吧?她一直想揍我,揍不到,万一连坐怎么办啊?要不你带件武器?”
  江谨言笑的眉目舒展。
  手臂一横。
  把人揽到自己跟前,蹭了蹭秦九月鼻尖,亲昵的说道,“不然穿身盔甲?一百多斤那种?”
  秦九月咋舌,“比我还重。”
  江谨言呵呵一笑,手指向上动了动。
  秦九月嗔怪瞪他,“捏哪里呢?”
  江谨言继续捏了捏,“没关系,王大娘……应该不会动手,时候不早了,我去了。”
  秦九月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流氓,去吧去吧。”
  江谨言带着萧山和三哥来到老王家门口。
  萧山臭着脸,他不想来的,他想在家陪着媳妇儿吃饭。
  他媳妇儿怀孕后就开始挑食,没有他监督,都不知道媳妇儿今天晚上吃不吃鱼肉。
  也没人给媳妇儿挑刺……
  江老三有些怂,主要是和秦九月想到了一起,“谨言,咱俩就这样进去,王大娘会不会拿着扫帚把咱俩打出来?”
  话音未落。
  王大娘出来了,看到三人,咬了咬牙,不过还是说,“贵儿和安儿在屋里。”
  三人微微颔首,陆陆续续进去。
  堂屋
  王贵兄弟俩已经温了酒,炒了菜,等着他们许久了。
  江家兄弟连同萧山坐下来。
  江谨言抬头看王贵,王贵的年纪比江谨言大两三岁,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两鬓却已经冒出了一些白发。
  看到这一幕,江谨言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王贵憨厚一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辛辣瞬间上了头,“咱们四个人,自从谨言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好好的说过话了,想一想,都过去了将近十年了呢。”
  王安默默叹息。
  王贵又说,“说起来,谨言的媳妇儿当初还是我媳妇儿给介绍过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挺让人费解的。”
  王安嘴唇动了动,“说白了,还是嫂子人心不足蛇吞象,来,吃菜吃菜,我和我哥小时候经常去你们家里蹭饭,你们在我家统共没有吃过几顿呢。”
  归根结底还是王大娘吝啬,又不喜欢宋秀莲,怎么可能留宋秀莲的儿子在家里吃饭呢?
  五人推杯换盏,不知怎么的,就有种穷途末路的悲怆。
  江谨言轻咳一声,“王贵哥,你现在还年轻,未来的路谁也说不好怎么走,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福是祸也无法下定论,最起码这件事情让你看清了一个人的真面目不是?可能,好日子都在后面,我敬你一杯。”
  王贵傻呵呵一笑,“没啥好日子了,现在一无所有,还欠了一屁股债,下辈子都不一定能还得上。”
  江谨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其实,一笔钱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对于江谨言而言,是值得的。
  但是王家补不上这个窟窿,值得就变的不值得了。
  王贵认真的说道,“谨言,其实从小时候我就羡慕你。”
  江谨言抬眸。
  他一直知道的。
  从小,江谨言就惯会看人心思,他知道,不光是王贵,就是心思比王贵通透的王安应该也是羡慕自己的。
  当然,这一份羡慕,截止在他爹去世之后。
  王贵似乎想到了曾经,忍不住的仰起头,看着窗户外,云朵叆叇的天,一如他此时此刻的生活,拨不开云朵,看不见阳光。
  闷沉的嗓音,映衬着一个男人被生活磋磨压垮的背,“小时候羡慕你爹打猎厉害,每次我爹和你爹一起上山,回来的时候,我爹的猎物连你爹的一半都不到,那时候,你爹在我心里就是英雄。
  不过那时候更羡慕的还是你娘的温柔,我们一起做了错事,我和弟弟都要被我娘打的半死,你却不会挨打。
  你娘的针线活也好,明明是我爹和你爹一起去镇上买的,一样的布料,可是过年的时候穿出来的新衣服,你的永远那么好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你的新衣服上。
  再到后来,江叔去世了,婶子的眼睛也哭得不好了,很快你也离开了杏花村,我娶了秀秀,秀秀算是杏花村很漂亮的媳妇儿了,我觉得我很幸福了,谁能想到,老天爷的下一步永远是凡夫俗子无法预料到的呢?”
  王安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王贵仿佛憋了好多年了,不想憋了,“谨言,我知道我一直是一个心胸很狭隘的人,可是我又不遗余力的将自己表现的大方磊落,所以我一直活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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