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屁股坐下来，眼巴巴的望着水中的秦九月。
小姝儿奶声奶气的说，“希望娘抓好多好多的小鱼儿。”
三宝心里有些纠结。
其实他也想让秦九月抓好多小鱼儿，卖好多钱，就可以天天吃肉肉了。
可是大哥每次都抓不到很多小鱼儿，要是秦九月抓太多，对比太惨烈的话，大哥会不会被气哭啊？
真是伤脑筋。
他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选择呢？
江大嫂和江二嫂下了水之后对视一眼，两人分别站在了秦九月的左右两边。
等鱼来了，她俩一起上，一定能抢得过秦九月。
秦九月懒得理她们。
她先把竹笼子下在水里，里面放了一些早上在稻田里抓的蚯蚓。
然后慢悠悠往更下游的地方走去。
“鱼，鱼，真的有大鱼！”
江大嫂激动地喊了一声，只见一条二斤重的大鲤鱼，慢悠悠的在她身边游着，动作很慢很慢，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
江大嫂双腿跨立，微微弯腰，两只手预备好，做出抓握的姿势，等到鱼儿来到她眼前，距离她的小腿不过巴掌远的距离。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鱼儿，忽然，她猛地将手扎进去，两只手快速而又猛烈的抓握。
抱着一定能抓住的决心，江大嫂却是抓了一把空，那看起来不怎么灵活的笨鱼，在她双手入水的一刻，忽然灵活起来，甩动着尾巴，轻松的绕过她的双腿，直直的钻进了秦九月的水桶。
扭过头的江大嫂见状，破口大骂，“贱。货，你快把老娘的鱼还给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秦九月嗤笑，“你的鱼？你叫它一声，你看着它答应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耍流。氓！”
“拜托，我在你们下游，你在上游都抓不到鱼，只能说明你垃圾而已，那感情只要出现在河里的鱼被你看到了，那就都是你的了？村里那么多大老爷们，你看一眼，都得给你当相公？”
“你……不要脸，你说的什么话，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江大嫂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趟着水就往秦九月那边跑。
江二嫂拉了一把没拉住。
反而被江大嫂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在水里，她悻悻的收回手，不敢再拉了。
江大嫂风风火火的冲过去，“老娘打烂你的嘴！”
她似乎忘记了前几日被逼着吃生鱼头的教训，挥舞着双臂朝着秦九月脸上招呼。
秦九月将水桶往天上一扔，双手开弓，左右掌掴，狠狠的两巴掌落在江大嫂的脸上，之后刚好接住了从天上掉落下来的水桶。
江大嫂红了脸，也红了眼，“你打我？秦九月，你敢对你大嫂动手，你是活腻歪了吧，我要让全村人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宋秀莲到底是教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说着。
她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田垄上有不少人，就要张开大嘴呼喊。
秦九月眼睛手快，一手拎着木桶，一手按住她的脑袋，用力按向水中，只消片刻工夫，抓着她的发髻抬起她的头，“还叫不叫？”
江大嫂愤怒的瞪着秦九月，“来人……”
一句话还没说完。
再次被秦九月按下去。
咕嘟嘟——
泡泡水声不绝如缕。
这会儿的时间微微长了些，秦九月拉起她的脑袋于水面，“这次呢？”
江大嫂咬紧牙关，眸光愤怒，却不言不语。
不知为何，她下了水，身上湿了，就好像没力气一般，走也走不快，跑也跑不动，浑身的劲儿也就只能使出三五分。
也不知道这个小贱。人怎么还那么有力气？
江二嫂看江大嫂也是怕了，估计两人不会打起来，因为眼下根本就是秦九月的单杀。
这才跑上去，假模假样的说道，“老四媳妇，你说说你这是干啥呀，这是咱大嫂，再怎么着也不能对大嫂这样呀，快点放开哈，别让外人看咱们家的笑话。”
她隔着挺远的距离，“苦口婆心”的劝架。
秦九月压低声音，嗓音冷冽的不像话，“宋秀莲也是你叫的？她待如何也不容你置喙，这是给你的警告，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
她将江大嫂一把推开，在水里洗洗手，洗掉满手黏糊糊的头油，“滚。”
江大嫂一动不动。
江二嫂来拉扯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大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去上游抓鱼，走走走。”
江大嫂被她拉走了。
远处树底下，三宝和小姝儿面面相觑。
“娘变的好厉害哇！”小姝儿眸光亮亮，似揉碎了满天星子。
“……”
三宝心里惆怅，那日后便更打不过她了啊。
第21章 碰瓷
江二嫂拉着江大嫂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宋秀莲晒稻谷的场地。
宋秀莲手里拿着耙子，正弯着腰，在翻稻谷，头顶着大太阳，她依旧干的红红火火。
江大嫂的脚步忽然顿住。
江二嫂胡疑的看向她，“大嫂，你想做什么？”
江大嫂嘴角扬起一抹不善的笑意，将手里的木桶放下，胳膊从江二嫂的手里抽出来，慢慢的靠近宋秀莲。
悄无声息的停在宋秀莲身后两步远处。
宋秀莲正倒退着翻稻谷，一不留神便踩在了江大嫂的脚上。
觉察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宋秀莲瞬间翘起了脚，只是轻微的碰了一下而已。
江大嫂却一把推开宋秀莲。
脚下的稻谷发滑，宋秀莲被她推到地上，“铁蛋娘，你……”
江大嫂一拍大腿，“你眼瞎吗？这么宽敞的路，你非要往我脚上踩，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吧！”
宋秀莲委屈的说道，“我哪知道你在我身后，你没事吧？”
闻言。
江大嫂忽然坐在地上，哀嚎一声，“我的脚断了，疼死我了，我不能走路了啊，儿媳妇让后婆母给踩断脚了，大家伙都来看一看呀——”
宋秀莲瞬间胀的脸通红，“铁蛋娘，你别这样，我只是轻轻的踩了你一下，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关起门来说，成吗？”
江大嫂凶巴巴的瞪着宋秀莲，“那可不成，关起门来后，你要是磋磨我，哎呦喂，都没有人能替我做主了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嫁到你们老。江家，让人这么欺负，婆母啊婆母，你怎么就不能狠狠心踩死我？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哎呦……”
渐渐的。
不少人围了过来。
江大嫂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乡亲们啊，你们可是要帮我做主啊，我这个婆母看着慈眉善目的，背地里却把我脚踩断了！”
老郭头的媳妇儿郭老太说道，“铁蛋娘，你脚丫子是纸糊的不成？踩一脚就能踩断了？真是的。”
王大娘说道，“这可说不准，不小心踩一下当然没事儿，要是故意去踩那事情可就大了哦。”
还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嗨！江婶子不是这种人，说谁害人我都信，说江婶子故意害人我还真就不信呢！”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心隔肚皮嘞！”
“江老大媳妇儿素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说说你们老。江家的家事就关起门来解决呗，把大家伙都吵来，你的脚丫子就能自动好起来还是怎么着？”
“你们……你们帮着我家婆母欺负人了！”江大嫂坐在地上双手胡乱的扫着稻谷，将稻谷拨的到处都是，糟蹋粮食。
可是把宋秀莲心疼坏了。
一着急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铁蛋娘，你别撒了，这可都是粮食呀，怎么能这么造啊，铁蛋娘，我求你……”
江大嫂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哎呦婆母，搁家里耀武扬威的，出来就开始伏低做小了？你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稻谷挥洒的到处都是。
甚至还两只手抓起两大把，用力的往路上扔去，路都是土泥做出的，尘土纷飞，稻谷被扔过去，根本就找不到了。
转眼之间，就被她祸害了足够有好几斤稻谷。
宋秀莲敢怒不敢言。
“让一下，让一下——”
秦九月拎着木桶，从小河边跑过来。
身后跟着三宝和小姝儿，两个小家伙倒腾着小短腿，努力的追上秦九月，累得气喘吁吁，头顶上的包包头和冲天揪都散了。
噗通——
秦九月将木桶放下。
闯进人群里，看到宋秀莲坐在地上，手上有点擦破皮，面色逐渐冷凝下来，目光锐利，“这是这么回事？”
刚刚挨过秦九月打的江大嫂心里有些发怵。
可眼看着这边这么多人呢。
壮了壮胆子，“我脚让你婆母踩断了，我要去看大夫，你们要给我出诊金，最起码也要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