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开始,这些人都觉得法不责众,秀姨跳楼又不是他们一个人喊的,应该没有事。
可当法院传票送到他们面前,他们的工作单位、居住小区、学校都接到了通知,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后来,有人说这是力度最大的一次整治网暴事件,光是判刑的就高达50人,罚款道歉的更是多到上千人,而这上千人不少失去工作、被学校开除、甚至连房子都租不到的。
就连文博圈和国博也在这件事里没幸免,带头的谢教授被撤销教授职称。
秀姨的葬礼是在半个月后举行的,何苗亲自把骨灰盒送到乡下,陈默知陪着一起,姜芫并没有去,一是这边官司的事走不开,二是她病了。
其实从秀姨出事那天,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
失眠、心悸、胸闷,她谁也不说,就这么忍着,白天忙忙碌碌的还好,一到晚上她就睁眼流泪到天亮。
等秀姨骨灰送回乡下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大晚上的忽然爆发出来,高烧到40度昏迷过去。
半夜,跟着保姆赵姐睡的棉棉忽然大哭,想要找妈妈。
从秀姨死那天,姜芫的奶水忽然就没了,棉棉开始吃奶粉。
她好像能感知到妈妈的悲伤一样,以前很拒绝奶粉的孩子竟然没哭一声就吃上了,连晚上睡觉都不再缠着妈妈,乖巧的让人心疼。
今晚却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大哭不止。
李姐也醒了,两个人实在哄不好,就抱着孩子去找姜芫。
敲了半天门没动静,李姐心头一抖,忙打开门。
看到姜芫满脸通红躺在床上,两个人都吓坏了,立刻拨打了120.
李姐还是不放心,又给周观尘打了个电话。
这些日子,季如冰和陈默知经常出入翠微湾帮着姜芫做这做那,但周观尘一次没来过。
但有好几次,李姐都看到他的车子在这附近徘徊。
果然,周观尘比救护车来得还早,电话打完才几分钟,人就过来了。
李姐甚至怀疑,他根本就在别墅外面。
周观尘看着姜芫昏迷不醒的样子也吓坏了,他俯身要去抱她的时候,发现她枕头边有药。
他只扫了一眼就心惊肉跳,那是抗抑郁的药物。
轻轻抚摸着姜芫憔悴清瘦的小脸儿,他心如刀割。
救护车来了后,周观尘抱着她上去。
她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周观尘在医院里陪了她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姜芫才退了烧。
她睁开眼睛看到李姐担忧的脸,不由四处看了看。
昨晚,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看到了周观尘,他握着自己的手,说了很多话。
李姐以为她找棉棉,忙说道:“棉棉在家赵姐看着,您放心。”
姜芫问她:“昨晚谁送我来医院的?”
“我打了120.”
原来是120,所以周观尘一直握着她的手都是错觉吗?
她怎么记得他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话呢?
果然是烧糊涂了。
从病房出来,李姐不由看了眼不远处长椅上的男人。
他熬了一夜眼睛通红,估计也是感冒了,正在小声咳嗽。
她不由摇摇头,明明在意的要死,却不敢承认,想要对人家好还偷偷摸摸,好可怜呀。
盛怀也是这种感觉。
他过来的时候递给他一杯东西,“咖啡,提神。”
周观尘喝了口差点吐出来,“药?”
“不然呢?看着你咳死?”
周观尘一口闷了,然后把口袋里的药瓶递给他,“姜芫在吃这种药。”
盛怀看了看,“别担心,只要按时吃药保持心情愉快就能康复。”
周观尘觉得他说话跟放屁一样,“她现在这样子,能心情愉快吗?”
“那你就想法让她高兴,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她厌恶什么就除掉什么。”
她喜欢……陈默知。
难道他要帮着他们复合,当她的爱情小保安?
盛怀拍拍他的肩膀,“你在这里慢慢想,我进去看看她。”
见到姜芫,他吃了一惊,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心情瞬间复杂起来,直到姜芫笑着跟他打招呼,才带点职业病的埋怨,“可不许减肥了。”
虽然他私自拿棉棉头发那次让她警惕,但姜芫把责任归咎到周观尘身上,对他态度一直很好。
两个人聊了两句,姜芫忽然问他,“盛医生,你觉得秦忱这个人怎么样?”
盛怀完全懵逼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第237章 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
盛怀想了想,觉得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吃醋,对周观尘余情未了。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跟她不熟,不了解。”
姜芫脸上的笑容很怪异,“秦非秦校长人挺好的。”
盛怀更懵逼了,这又关秦非什么事?
姜芫想想也觉得,秦非的人品代表不了秦忱。
可就算秦忱再好,她也不放心把她的棉棉给他们。
人都是自私的,秦忱婚后肯定想要自己的宝宝,一个骏骏就够了,要是再多一个女儿,谁能保证她会接受?
还有周观尘,他一直不喜欢棉棉。
以后如果棉棉和骏骏的利益发生冲突,他肯定会向着骏骏吧。
她揉了揉肿痛的额头,表示自己累了。
盛怀满头雾水的走出去,差点撞到周观尘身上。
周观尘问他,“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秦非。”
“秦非?”周观尘眼皮跳了跳,“她说他干嘛?”
盛怀摊摊手,“说他人挺好。”
周观尘猛然想起那天在停车场她说要嫁给秦非,难道她喜欢上他了?
他想到盛怀说的那句“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难道她喜欢秦非,他就要帮她得到秦非?
这下,头疼的换成了他。
盛怀还添油加醋,“秦非是不错,大学副校长,儒雅温柔,感觉很会照顾人,不得不说,姜芫除了看你不行,看其他人的眼光都挺不错。”
“滚!”他低吼,额头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盛怀拍拍他肩膀,“其实这样也不错,你娶秦忱,她嫁秦非,你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周观尘拳头捏的咯咯响,盛怀一溜烟跑了。
这哥就得刺激刺激,否则总是搞不明白自己要什么。
等盛怀走了后,周观尘站在姜芫病房门口好久。
有几次,他把手放在门上,却没有敲下去。
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
当天下午,姜芫就出院回家。
三天后,陈默知和何苗也从老家回来,何苗也瘦了不少,人很沉默。
陈默知把葬礼的过程说给她听,秀姨就葬在了她母亲的坟墓旁边。
姜芫静静听着,没有再流一滴泪,只是眼珠红得可怕。
等吃完饭后,姜芫对何苗说:“苗苗,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何苗瞪大了眼睛,她带着行李来的,本想在翠微湾住下。
陈默知替何苗说话,“她一个小姑娘家,又刚经历了这些事,你让她一个人怎么过呀?先让她在这里住几天吧?”
姜芫却很坚决,“不行,立刻走。”
何苗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她上前抱住姜芫,“姐姐,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别这样,就让我留下吧。”
姜芫的心脏在微微发颤,那种眷恋和不舍也在心里发酵。
但最终她还是咬牙推开她,“何苗,别再烦我了,我已经受够了你们,除了给我带来麻烦,你还能做什么赶紧离开!”
最后,何苗是哭着跑了的。
陈默知无奈地看了姜芫一眼,后者却指着门,“你也走!”
他快步追上了何苗。
看到女孩儿在哭,他掏出纸巾递过去,“别哭了,眼睛都快哭瞎了。”
何苗吸吸鼻子,“您也被姐姐赶出来了?”
陈默知点头,“她心里苦,你别和她计较。”
“我知道,我就是心疼姐姐,她太不容易了。”
“那你先回去,让她暂时冷静一下,等她想开就好了,我相信芫芫是个坚强的人。”
何苗点头,“陈教授,那您就替我多照顾照顾姐姐。”
陈默知苦笑,“她也把我赶出来了。”
何苗反过来安慰他,“您那么好,一定还可以跟姐姐在一起。”
“不会的,她根本不喜欢我,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恩情和感激。更何况是我配不上她,我没资格给她幸福。”
何苗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默知去拉她行李箱,“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送她。”
看到是周观垚,陈默知并没有奇怪。
这次回西北,周观垚就跟着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