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于是,景小王爷这才生生忍到最后。
  闻言,师菡挑眉不屑道:“这点阵仗,还不至于吓着,就是吵闹了些。”
  喻阎渊点点头,敛起脸上笑意,视线跟刀子似的再众人面上一一划过,厉声道:“是谁吵着我家阿菡?滚出来,本王瞧瞧。”
  随着他话落,罗霄连忙往后缩了缩身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最好永远都别让喻阎渊看见才好。
  好像刚才拿饭壮志豪言,不是他说的一样。
  喻阎渊的视线又落下夜斐然身上,手指在桌面上一敲,嘲讽道:“那便是你了,大侄子?”
  ‘咯噔’一下,夜斐然心下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倒不是怕喻阎渊,只是这混账行事乖张,压根不讲道理。况且,宁州山高皇帝远的,他也没有母妃撑腰,要喻阎渊真的犯浑,他还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利弊权衡之下夜斐然不得好生好气的上前一步,恭敬道:“表叔误会了,方才秦小姐与师大小姐姐妹之间有些误会,所以——”
  “哦,”喻阎渊点点头,径直打断他的话,嘴角一勾,意味深长道:“原来,是乡野女子,粗鄙无知,惊扰了我家阿菡啊!”
  粗鄙无知?乡野女子?秦若若气了个仰翻天,稍稍一动,就疼的她倒吸凉气。
  师菡淡定的坐在一旁欣赏着小王爷欺负人。
  喻阎渊垂下头看向师菡,低声道:“如此粗野之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弱女子动手?来人,将这泼妇给本王捆起来,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别在外面,丢了家里的人!”
  “是!”暗卫二话不说,扛麻袋似的扛起秦若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那动作,那姿态,好像扛着的就是一颗路边没人要的大白菜。
  第194章 自然是学来争宠
  秦若若想来也没料到,自己刚逃出去,抱上七皇子的大腿才一晚上,就被师菡给捆了回去。
  喻阎渊护送师菡和师嘉姐妹俩回府,他白衣黑马在前引路,身后,师府马车被景王府的暗卫护在中间,拥挤的长街,隔的老远,便给师府的车马让开一条道儿。
  到了师府门前,师嘉便借口还有事儿,先进了府,还不忘将小黄门都招呼进去帮忙,也好给两人挪位置。
  马车里一张小几,师菡正撑着胳膊,握着一本书看着。也不知是在等喻阎渊,还是光天化日的窝在马车里看书。
  喻阎渊上了马车,便去拿开她的手上的书,谁知他一伸手,就被师菡握住了手腕。
  师菡拉着他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喻阎渊的手生的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瞧着比女子的手还要细腻几分,能挽大弓,能降烈马,能持剑杀四方。能抚琴弄画,逗鸟摸鱼,可唯独,不像是会洗手作羹汤的手。
  师菡确认喻阎渊双手都没受伤后,她这才放下心来,也不问喻阎渊为何会在一帘春,只笑道:“蟹粥味道不错,只是盐多了些。”
  “我尝过,盐多了吗?那我下回少放些。”小王爷下厨,就跟大姑娘上花轿似的,委实是头一回,也没什么经验。只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成,便心满意足的让刀一给师菡送过来了。
  只是,却不想这盐根本没化开,有的地方齁咸,有的地方却又清清淡淡。
  早间吃粥的时候,得亏师嘉没吃,也幸亏师菡演技好,愣是没让人看出来。
  此时一听喻阎渊说还有下次,师菡哭笑不得,无奈道:“师府的厨子手艺也不错,我吃得惯。你这几日该是没休息好,就别折腾这些了。”
  “那不行。”喻阎渊看了她一眼,不赞成道:“你身上的伤,我已然不能替你去疼。这些照料你的小事儿,总得给我个机会才是。”
  提起师菡受伤这事儿,喻阎渊就觉得心中憋闷。他知道师菡在国公府过的不好,却没想到,师家这群恶狼养的,竟敢对师菡动手。
  想到这儿,他便恨不能时时刻刻的护在师菡身边。
  师菡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喻阎渊,只好掐了劝他的心思,只不解道:“你今日再一帘春做什么?”
  原本说是一帘春今日被夜斐然包了楼,师菡自己亮了名头闯进去找茬也就算了,小王爷今日的姿态可不像是闯进去的。倒像是——被请进去的大爷。
  喻阎渊眼角一弯,低声道:“你想知道?”
  师菡瞪他,“听闻一帘春的老板娘风姿绰约,貌若天仙,难见的很,你的运气倒是不错,一去就能见着。”
  她故意摆出老板娘,倒不是醋了,只是怕自己这几日又给他惹了什么麻烦,他自己扛着去了。
  谁知,师菡这话一出,喻阎渊立马举起手,严肃保证:“刀斧在身,她也没有不见我的选择。你若想见,我便再让刀一去走一回。”
  刀斧加身?
  师菡险些气笑了,她一巴掌拍掉喻阎渊举起来作誓的手,无语道:“你,你没事干嘛这么吓唬人家?哪儿有你这样的?”
  喻阎渊这话倒是不假,没见着他之前,一帘春的老板娘的确是不怎么搭理刀一的,此后被刀一威胁了一番,这才勉强同意教喻阎渊梳头。只是见着喻阎渊后,前后态度大变。
  喻阎渊勾起唇瓣,理直气壮道:“原本还准备了捆绳,只可惜没用上。”
  师菡:“…”
  他还想把人捆了?难怪方才刀一捆秦若若时,东西都是现成的呢。
  喻阎渊起身坐到师菡身边,柔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去做什么了吗?闭上眼睛。”
  师菡眨眨眼,见他神情认真,便依言闭上了眼睛。谁知她刚闭上眼,只觉得头上一松,紧接着,一头青丝倾斜而下,垂在身后。师菡大惊,忙捂住自己的头发,嗔道:“我还要见人呢,你别闹。”
  “乖,闭眼。”喻阎渊声音极轻,一边说,一边手法利索的去顺她的头发,虽算不上多熟练,可比起昨日,已是好了太多了。
  大概是察觉到喻阎渊手法跟昨天的不同,师菡倒也没再说什么,便任由喻阎渊为所欲为了。
  “你去一帘春,就为了学这个?”
  “嗯。”
  “梳头是女孩子的事,你学来做什么?”
  “自然是学来争宠。”
  “什么?”师菡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才仿佛听见景小王爷说什么争宠?
  身侧,喻阎渊叹了口气,苦大仇深道:“你身边有两个得力丫鬟,将你照料的井井有条,周嬷嬷更别提,考虑周全行事周到。还有个帝师府的商公子,我若不学点什么,怕是日后在你身边,都插不上手。”
  自负如喻阎渊,京城人皆知,景小王爷向来自负,但凡是他会的,都必定是全京城最厉害的。别说是小王爷会自卑了,他不睥睨天下,俯瞰众人如蠢货就不错了。
  师菡憋着笑,无奈道:“就因为这?”
  师菡从不知道喻阎渊对自己的心意竟是到了这般地步,即便是母亲顾氏在世时,也许多年不曾亲自给她梳头了。
  “这还不够?”喻阎渊笑看着她,手上动作轻柔,生怕扯着师菡的头发,故意打趣道:“我既要做师大小姐唯一的正宫,总得拿出些手腕不是?”
  师菡侧头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傻子。”
  他何须手腕?只要他站在自己身边,就是她的唯一。
  不多时,喻阎渊给师菡梳好了头,这才目送着师菡进府。
  待师菡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府门内后,喻阎渊翻身上马,迎着烈日昭昭,邪魅一笑,道:“走,办事儿去。”
  师菡回到院子时,师嘉早已在这儿用了一盏茶,听见师菡的脚步声,她笑着打趣道:“我还打算再喝一盏茶呢,你就回来了?”
  这一抬头,师嘉愣住了,她指着师菡的发髻,诧异道:“你这怎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头发怎么了?”
  师菡一愣,下意识的道:“不好看吗?”
  “那倒不是,”师嘉忍着笑,起身去捧了镜子过来一照,笑道:“我若是没看错的话,这该是最时兴的发髻,听说整个宁州城会的人一只手就足够数了。”说完,师嘉不解道:“可,你刚才不是与小王爷在一起码?这是…”话说到这儿,师菡忙垂下脑袋喝茶,生怕说出这发髻是小王爷给自己梳的会吓到人。
  可她不说,师嘉却还是反应过来,忙道:“该不会,该不会是…”景小王爷亲自梳的吧?
  后面的话,师嘉没敢说出来。
  听着就挺不可思议的。
  “咳,”师菡低咳一声,大胆师嘉的话。
  后者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震惊道:“从前听人说,景小王爷对你一颗痴心多年不改,我还觉得有些夸张,如今看来——景小王爷怕是恨不能一颗心都拴你身上啊。”
  师菡低垂着脑袋,哼哼唧唧不肯抬头面对姐妹,只从脖子到耳根都是赤红一片,埋着脑袋闷声喝茶。
  打趣够了,师嘉这才清清嗓子,低声道:“听说三祖母那边,知道秦若若是被捆回来的,生了好大一场气呢,这会儿秦若若还被她留在屋里说话,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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