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世人都说,景小王爷代表了世家公子的审美,也决定了世家公子的审美,从前师菡信。今天…
  见师菡似有疑虑,喻阎渊挑起眉头,道:“不信你叫人进来一问便知。”
  说着,小王爷头也不回,手上的扳指忽的朝着门外暗处某个位置弹了出去。
  只听‘嗖’的一声,门外暗处某个方位,‘咕噜噜’的,三道身影一个接一个的滚了出来,正好暴露在门前。
  刀一拍拍身上的灰尘,连忙站好,恭敬的行礼道:“师大小姐,主子安好。”
  春荣冬杏躲了这许久,此刻也尴尬的垂下脑袋,道:“大小姐,小王爷。”
  师菡无语的看着这三个也算是有些名声的丫鬟暗卫,如今没出息的从暗处被打下来,默默地捂住了脸。
  喻阎渊手指敲着桌面,颇为严肃的看着三人,“你们以为,本王的手艺如何?”
  刀一看了看春荣冬杏二人,默默地上前一步,硬着头皮道:“启禀主子,属下以为,您的手艺不及师大小姐美貌万分之一,诚然属下违心夸您,晚些时候也必定会以不敬师大小姐为由处置属下,所以属下自愿领罚。”
  说罢,刀一抱了抱拳,自觉的退出去。
  喻阎渊眉头一挑,看向春荣和冬杏。
  冬杏仿照刀一的模样,恭敬道:“奴婢亦然。”
  说着,她转身也退了出去。
  春荣后知后觉,摸摸鼻子,一句我觉得还凑合堵在嗓子眼,立马化作一句:“嗯,冬杏说的对。”
  然后赶紧溜走。
  眨眼功夫,屋内便只剩下师菡和喻阎渊,两人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宁州城,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师菡志得意满,又有喻阎渊相伴,那头七皇子夜斐然陡然得知罗家退婚的事儿,又听说秦若若陷害不成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时间气的脸都绿了。
  可眼下正是紧急关头,他和国公府之间,必须有所牵连。否则以师德那个老狐狸,如今看着三皇子势头正好,指不定就成了城墙头。
  思及此,当天夜里,夜斐然便潜入了师府。
  第190章 本王对你们心存什么幻想
  昏暗的祠堂里,秦若若缩着身子坐在蒲团上,身前是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烛味道,一股刺骨的寒意,由脚底蔓延全身。
  秦若若不甘心的攥着拳头,任凭指甲嵌入手心,将她细嫩的手掌戳的几乎可见血迹。那双极好看的眸子里,满是阴毒之色。
  一想到师菡那个贱人,她就恨得牙痒痒。
  正在这时,祠堂的大门打开,丫鬟端着一个馒头推门进来,脸上无甚表情,放下馒头后就要离开。
  秦若若急忙上前抱住丫鬟的手,“我想见祖母,你帮我跟祖母带句话,就说若若知道错了,只要你帮我带话,这些都是你的?”她一边说,一边从头上拆下自己的耳环金钗。纵然被师嘉罚去浣衣,可秦若若心高气傲,每日都戴着金钗玉镯,恨不得把所有自己带来的好东西都戴在身上。
  丫鬟接过东西,在手上掂了掂,然后将东西扔给她,淡淡道:“秦小姐,奴婢还不想死,东西您自己留着吧。老夫人几时愿意见你了,话你亲自去说便是。”
  当丫鬟的,哪儿能没有点眼力见?如今师大小姐正是势头上,秦若若陷害嫡女,证据确凿,只要师大小姐报官,这秦若若就算是有师老夫人庇护,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师老夫人看起来也不想牺牲自己来护着她。
  见丫鬟不买账,秦若若忙拉住她,哀求道:“那,那可否给我一床被子?祠堂夜里寒凉,我自幼身子弱,挺不住的。”
  丫鬟一脸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推开她的手,“真是麻烦,都跪祠堂了还装什么柔弱啊?”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突然,‘咔嚓’一声,丫鬟只觉得脖子上一痛,脖子上血如泉涌,‘滋’的一下喷了出来。
  身后,秦若若面目狰狞,白皙的脸上满是血迹,“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她丢下手中的簪子,忙趁着没人飞快的溜了出去。
  夜黑风高,师府回廊百转,曲曲折折,好在夜里没什么人走动,没多久,秦若若便跑了出去。
  就在她看见不远处师老夫人的院子就在前方时,正要过去,却猛地一头撞在了一道胸膛上。
  “谁!”秦若若举起簪子,目光凶狠,正要动手,却被那人一把抓住手腕。
  夜斐然低声喝道:“你疯了!”
  熟悉的声音和气味,将秦若若不多的理智拉了回来,她眼眶一人,猛地扑进夜斐然的怀里,“殿下,她们要杀我!她们都想要我死!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谁要杀你?”夜斐然皱起眉头问道。
  “是…”秦若若咬着唇,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低声道:“是师大小姐!她陷害我在祖母药里做手脚,祖母受她胁迫不得不让我去祠堂反省,可夜里,师大小姐竟派丫鬟来杀我。殿下…若若活不下去了,要是连你都不帮若若的话,若若定会被师菡那个贱人害死的。”
  “啪”的一声,夜斐然也不知为何,听到秦若若说师菡是贱人,他几乎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霎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秦若若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向夜斐然,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似的道:“殿下…”
  夜斐然猛然回神,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深吸了口气,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殿下也不要我了吗?”
  秦若若压着心底撕心裂肺的痛,死死地抓住夜斐然的胳膊,她最后的希冀,全在这人身上。
  夜斐然回头看向她,“本王需要的,是有用之人。”
  “若若可以为殿下做任何事,若若——一定会有用的。”秦若若缓缓俯身,贴近夜斐然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夜色清冷,宁州城不比京城,越是夜里越是繁华。到了点儿,街头巷尾几乎就难再见到人。
  而此时,一辆马车,正缓缓的朝着一处私宅驶去。
  不多时,马车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人披着黑色披风,迈着袖长的腿迅速的进了宅子,而那辆马车,却在大门关上后,默默离去。
  此刻,宅子内,灯火通明,两排身穿黑色劲妆的暗卫守在两侧,那人摘下披风,扔给身后那人,声音清冷,道:“岷州情况如何?”
  刀一脸色紧绷,皱起眉头,低声道:“岷州刺史反了,岷州城现在只进不出,消息断了。”
  “什么?”喻阎渊猛地转身,不怒反笑,手上折扇摇的跟百米大刀似的,怒道:“混账东西!越发的没出息了!”
  “主子说的是…谁?”刀一不太确定的开口,毕竟他家主子看谁都混账。
  殊不知,世人看他也是如此。不过,稍有不同的是,旁人混账许是真混账。他家主子就不见得了。
  南疆军饷之事已定,他家主子去南疆几大家族里坐了坐,那些人便纷纷站出来捐钱捐粮,就差把自己闺女捐出来了,只可惜,主子没看上。
  岷州之事这些日子一直稳而不发,原是想再给岷州刺史一个机会,将功赎罪,却不想,那货竟然蠢到直接谋反。别人谋反,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再不然,有兵。他有啥?八十岁的老母可二十岁的小妾?
  想到这儿,刀一不禁摇了摇头,替那位岷州刺史默哀:活着不好吗?
  喻阎渊深吸了口气,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翘起腿儿,神情不悦道:“岷州内,咱们还有多少人?”
  刀一:“加上早前安插进去的,足有百人。只是,即便是有什么情报,也无法传出来。”
  “出不来,那本王总进得去吧!”
  喻阎渊此话一出,刀一大惊,“主子,是否太过冒险?属下以为,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家主子这是刚去南境虎狼窝里跑了一趟,又要去岷州贼窝闹一场?
  这,这放眼天下,谁家纨绔是哪里危险哪里钻的啊!
  喻阎渊那张英俊的脸在烛光的掩印下,半张脸的埋在暗处,眸子里火光跳跃,轻哼一声,鄙夷道:“本王天生丽质,自有仙女庇佑,不像那群丑出世的蛤蟆,上下作妖!”
  刀一嘴角一阵猛抽,深吸了口气,道:“主子说的对。”
  “对了,”喻阎渊撑着脑袋,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半晌,这才松开手,再抬头时,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慵懒姿态,“在此之前,还有一事要解决。”
  今日从春荣冬杏俩人那里刀一多少也听说了些,那个叫秦什么的女人又干出了不少龌龊事儿。他今天看到师大小姐额头上的伤口时,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他家主子,唯一的逆鳞便是师大小姐。
  这位秦小姐也是本事,世间这么多人,她偏跟师大小姐为难。这不是活腻了么?
  喻阎渊朝他招招手,低低的交代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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