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陪你去,走吧!”男人的老母亲低声说道。
  “娘,我怕”那男人说,声音有些颤抖踌躇不前。
  这几日他几乎没怎么睡过觉,自打知道那是个女鬼以后他甚至不敢再进屋躺在那女人身边睡去了,以往只觉得躺在那女人身边冰冰凉凉的很是惬意,现在看她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冷,他心里怕急了。
  “走吧!”那老妇人仍是冷着脸说道。
  她年轻时便已守寡了,一个人独自拉扯这么一个孩子长大,在常年吃不饱饭的岁月中她的心已磨得比石头还要坚硬了,她并非无情只是更想活下去。
  “嗯”那男人低着脑袋答应了一声。
  他终于咬咬牙狠下心来,用手扶着那台子用力一跃便登了上去,将那把桃木匕首别在腰间回过身又将自己的老娘拉了上来。
  那汉子摇摇晃晃地走到那鬼女身前脚步直打着哆嗦,他此前从未做过这种事,家中贫寒杀鸡都是少的又何况伤人,那鬼女身下放着把小刀和一盆水,他手哆嗦着将那刀拿起望了望眼前的鬼女,他紧张得咽了口口水又迟迟不肯动手。他老娘有些不耐烦了佝偻着身子走上前来饮了一口盆中的水对着那鬼女隆起的肚子喷了一口,又捡起地上地一块破布将那水擦干净了,用手比量着在肚子下方划了条横线。
  “对着这里,来吧!”老妇人低着头说道,她侧过身去将位置让给了她的儿子。
  那鬼女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这许许多多的人撕扯得破烂不堪,好像许许多多的布条挂在身上将将蔽体,那隆起的肚子上空荡荡的一块破布都没有,倒是给行刑的人省去了许多麻烦。
  那汉子只好将那把刀在自己破旧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终于走上前去对准了那女鬼的肚子用刀轻轻地在那肚子上游移着。
  “娘,将她眼睛遮住吧”那汉子迟疑着开口说道,他心虚得并不敢抬头去看那女子。
  “怕什么!你只当杀了只鸡”老妇人低声说道。
  那汉子迟疑着,手有些哆嗦地扶在那隆起的肚子上,一股冰凉的触感随之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可能由于紧张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下来,连手都是湿淋淋的。
  炙热的阳光烘烤着他的后背,面前却又冷得如同地窖一样,他被冰火两重天煎熬着,手中的刀反射着寒冷的光,他望着那雪白的肚皮,看得久了好像那不是雪白的肚皮了而是一张巨大的猪皮而他只是个杀猪的屠夫,一滴汗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他眨了眨眼,将刀挨着那肚皮轻轻划了一刀。
  周围静悄悄的,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那鬼女被生剥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鲜红的血顺着刀口顷刻间喷涌而出,那汉子用沾满了血的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额间的汗水,老妇人见状赶忙用手中的破布将那血擦掉,可是这血怎么擦也擦不完最后索性不擦了,连同着皮肉将那口子拔开露出更深处的血肉出来。
  那汉子一刀下去后眼睛直勾勾地仿佛没了意识,他只盯着那肚皮对准了又一刀划下去,那刀很快,两三刀便看到了里边白白的东西接着一股清凉的血水涌了出来,老妇人忙将手伸进去掏了几下只把个婴儿给掏出来了。
  那婴儿也是雪白雪白的,闭着眼睛不哭不闹的肚子上还连着脐带,那汉子一刀下去脐带便断了。
  老妇人下意识地抱着那婴儿拍了两下,那婴儿仍是不哭却睁开了眼睛露出两只漆黑的瞳孔,他笑了。
  “啊!”老妇人吓得倒吸了口凉气,一失手将那婴儿摔在地上。
  那汉子扔下刀忙蹲下身来将那孩子捡起,那孩子的身体也是冰冰凉凉的,摔这一下好像并未将他摔得怎么样仍是睁着眼,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那汉子。那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对着那鬼女笑了一下,仿佛在说:看吧!你的孩子没事。
  那鬼女下身血淋淋地仍在滴着血,她低着头始终一声不吭地看着那汉子,那汉子仰着头看见那鬼女的眼睛此刻竟然睁全了露出漆黑的瞳孔,她张开嘴空荡荡地露出里边血淋淋的舌头,她对着那汉子笑了。
  “啊!啊!啊!”那汉子吓得大叫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停地蹬着,一股暖流从他的胯间流出,怀里的婴儿也被扔出去老远。
  他终于想起来他刚刚是生剥了一个人的肚皮取了个孩子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那汉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疯了一般爬到鬼女身边扒着她的腿站起来,不停地将她下身的血往那口子里推回去,好像这样就可以抹平刚刚自己所做的一切,用两只手紧紧捂着那巨大的伤口不让那血流出来。
  “啪嗒!啪嗒!”两滴水突然掉在那汉子的头顶之上,冰冰凉凉的。
  那汉子抬起头来一眼瞧见那鬼女正满眼血泪地盯着他,她仍旧笑着,嘴夸张地咧到了耳根之处,鲜血从空荡荡的嘴里流出,直瘆得人心里发慌。
  那汉子嘴角哆嗦了两下吓得直接昏死过去了。
  第44章 鬼鸣我本来已经决定要死了,为什么还……
  “爹!怎么办?”台下一个年轻人向着其身边的一个老头儿神色慌张地问道。
  那老头儿面色沉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发生的一切,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也是宗族里的族长。
  “小栓!去王大身边把那桃木短刃拿出来杀了那鬼女!”那老头儿侧过身向着身边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命令道,脸上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他自然知道此事的凶险所以故意避开了自己的儿子,只随便找了个平日不太合自己心意的晚辈去做这件事。
  “大爷,我可不敢啊!您换个人吧!”那年轻男子皱起眉来说道,他身子不住地向后躲去一脸的不情愿。
  平日奸懒的人正事上也一样靠不住!没办法老头儿只得另寻个人了。
  “没用的东西,墩子你去!”那老头儿又向着身边的另一位长得十分壮实的年轻人命令道。
  那年轻人是个屠夫所以不怕这种事情,他得了命令也不多言径直跳上台去,从倒在台上的王大身下摸出了那把黑红色的桃木短刃来,他站起身看向那鬼女。
  那鬼女仍是咧着嘴又朝着来人瘆人地笑着,腹部以下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婴儿断了的脐带还连在那肚皮里边,露在外面的半截脐带好似断了的肠子在肚皮上耷拉着,如此惨烈她却从未喊叫过一声。
  “对不住了!”墩子低下头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丝对将死者的怜悯。
  村子里凡是长了毛的男人都爬上过这鬼女的床,墩子也不例外。
  刺眼的阳光将这鬼女照耀得如同正在飞翔的小鸟,两只胳膊上的铁链是她自由的枷锁,她嘴角挂着血仍在笑着,胸口处的印记在阳光下更好辩识了,隐隐约约地藏在破烂的布条之下随着微弱的呼吸起起伏伏着。
  墩子没有犹豫,一手抓住那鬼女的肩膀一手紧握着那把黑漆漆的桃木短刃对准了那印记用力刺了进去,人类毕竟没有法术加持,这桃木做的短刃钝极了一刀下去也只扎进了个尖头而已,墩子再次卯足了劲一刀用力刺下去,冰凉的血顺着那口子中流出,皮肤被硬生生扯成两半紧紧包裹着那块烂木头。
  那鬼女仍是无声地笑着,目光紧紧地盯着行刑的人,她虽然活着却好像死了一样。
  “把那孩子也杀了”村长又再次发出命令道。
  墩子这回迟疑了,杀鬼可以,可是那孩子刚刚出生而已。
  村长见他迟疑急忙自己跳到台上从那王大身边不远处将那孩子一把抓了起来拿到墩子前面。
  “一个鬼生的畜牲,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村长恶狠狠地对着墩子说道。
  那孩子不哭不闹地就躺在他母亲的面前,皮肤也是那样的雪白,漆黑地瞳孔里倒映着他母亲被血染红的红衣,母亲对着他笑着,他也笑了。
  墩子只好用力一拔将那把桃木短刃从那鬼女的身体上拔了出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得那木头也鲜血淋淋的,他蹲下身来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鬼女的血滴在他破旧的衣服上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莲花。
  那雪白的小娃娃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实际上他长得十分好看漆黑的瞳孔又大又圆,可他的出生便背负着他母亲的耻辱,也背负着全村人憎恶。
  墩子只好将那把桃木短刃对准了那孩子的心脏,小小的胸口还在轻微地起伏着,一滴他母亲的血从那刀刃处滑落到那小小的胸脯上,一滴两滴。墩子闭紧了双眼咬着牙,抬起手来再猛地落下去。
  “啊~”一声惨烈的鬼叫撕裂了台下的寂静。
  那小小的孩子就这样在他的母亲面前闭紧了双眼,小小的身躯浸泡在血泊之中。
  鬼女撕心裂肺的哭喊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她大张着嘴空洞洞的没有牙齿只一片血红色,血泪从漆黑的眼睛中流出,瞳孔越来越大渐渐整个眼睛都成了黑红的颜色,她挣扎起来手臂处传来咯哒咯哒骨头断裂的声音,胸口处的伤口仍在往外喷着血,鬼哭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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