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她不知不觉问出口:“什么东西,是剑柄么……”
李缮:“……”
突的,窈窈反应过来,她睁圆了眼儿,闹了个大红脸,李缮一边闷声笑,一遍低头:“就是剑柄。”
她耻得不敢出声,摇摇头,急忙忙用手心推他,摸到他额间的薄汗,却推不动他。
须臾,他抬起头,去捉她紧紧咬着的唇,道:“好窈窈……”
唇齿被撬开,她嘤咛一声。
李缮也热,他脱去外衣丢到地上,窈窈垂眸不经意一瞥,顿时欲哭无泪!
突然,外头郑嬷嬷敲门:“侯爷、侯爷?辛副将道是辎重先行,只待将军了。”
二人粗重凌乱的呼吸突然停下来了。
这么暗的环境,窈窈竟能明显看出他额角跳了跳,他一手搭在腰带上,一时是松开不是,不松开也不是。
看他这模样,不知道为何,窈窈有点想笑,但她还没傻到真笑出来,那不得被李缮记一辈子?
她撑着胳膊,缓缓起身,整理头发,拉好自己皱巴巴的抹胸,又简单掩了下衣襟,还替李缮把衣服拉起来,善解人意得说:“夫君……咳,大事重要。”
李缮垂着眼睛,沉沉地看着她。
她刚刚一头青丝分明乱了,叫她的手儿一顺就妥帖了八。九分,乌发乖顺地垂在她肩膀,然而,匆忙间掩好的衣襟,把她的发丝卷进去,湖蓝色的抹胸系带早就松了,勾出那抹白玉的弧度。
李缮想起刚刚唇间的美好,呼吸又一紧,而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她肩上,替他抚平褶皱,行动间,衣衫里的桂花香气,又一阵阵溢出。
他死死盯着她,心里揪着一股劲不肯放,突的,感觉到鼻间一阵熟悉的痒意。
下一刻,窈窈抬眸,惊异地看着他:“夫君,你……”
李缮突的觉出哪里不对,他抬手摸了下,一手温热的鼻血。
这回顾不得别的了,窈窈赶紧点起一盏小灯,又拿着手帕给他擦血,不过,他擦了两下,这鼻血也就不流了。
李缮看
着手里的鼻血,脸色变换莫名,似有些丢人,他目光闪烁,看向了别处:“上火了。”
窈窈读过一些医书,想到李缮的火气打哪来,她就实在没忍住,从鼻间轻轻“嗤”了一声。
李缮擦鼻血的动作一顿:“你笑什么?”
窈窈暗道不好,连忙朝屋外走去一边道:“嬷嬷……啊!”
她竟被李缮扛了起来,丢回床上,她晕头转向地被摁住,李缮屈膝踩到床上,对门外喊了一声:“告诉辛植,最多一刻钟……不,一刻半钟!”
屋外,郑嬷嬷本想敲门,细听里头窸窣声,且刚刚窈窈一声叫声,含着无尽的软意,她便也赶紧收手,叫新竹和木兰退下。
李缮牵着窈窈的手往下,他眉宇张扬,暗暗咬牙,说的话却能叫窈窈羞死:“谢窈窈,我不止会教骑马,还能教舞剑。”
…
最终,两刻钟后,李缮终于出了屋子,虽然已经迟了,他也不急,双目清明,颇为神清气爽,还吩咐了郑嬷嬷一句:“多烧些热水。”
郑嬷嬷应了声是,等李缮出了院子后,她才和新竹进了屋内。
屋内点着一盏暖烛,窈窈坐在床上,衣襟乱了,脖颈上锁骨上都是红痕,她一只手五指僵硬,用力擦在帕上,手指手掌一片红。
她眼尾微微泛粉,又气又羞:“我、我要洗手!”
……
官道上,一辆牛车、十二名护卫与婢子各在一侧,缓缓朝着北方行进。
要进入六月了,天气多变,不久前还艳阳天呢,一眨眼又下起暴雨。
卢夫人不敢推窗看情况,心底惶惶,谢姝戴着抹额,又穿得很厚,可是冷意会随着雨水潜入车内,车上又颠簸,如何能好好休息。
要说女人小产后,定是要坐好小月子的,何况是谢姝这种怀着已经过了三个月的,但她小产第三日,就坐上了北上的车。
不过,谢姝是个主意大的,她既然决定立刻北上,就和卢夫人说了,关于窈窈那封信原意的推测。
骤然听说李家有野心,卢夫人别无选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窈窈已经尽所能护她们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们没有耽搁,急急写了封信送去驿站,谢姝说有别的话要和窈窈说,就又让卢达送了一封信。
但是,接下来的路程艰辛,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启程到现在四五天,路程还没走到一半中的一半,还遇到这样的大雨。
卢夫人看着谢姝,给她手里塞了个热水囊,道:“姝儿,我们才从浮怀县出来,就遇到这么大的雨,要不折回去吧。”
谢姝摇摇头,她也很累,连续几日都没怎么睡好觉,只是,时间不等人。
她道:“母亲,辛苦只是一时的。”
卢夫人叹了口气,没再劝,而是侧过身擦泪。
谢姝知道卢夫人在哭什么,她一手轻抚自己肚子,心中也感到苦涩,这里面曾经有一个小生命,可她放弃了它。
她放任自己想象了一下它的样子,心痛了一下,很快,就收起了情绪。
突的,大雨中夹杂着一阵马蹄橐橐声,令人心下一沉,只听薛屏叫道:“谢姝,你出来!”
谢姝得以出洛阳,除了拿小产心情郁郁,需要散心为借口,还用她手里拿捏薛家主母夫人一件大事,换得了这次机会。
薛家主母同意,薛家其他人以为她性刚烈,宁愿闹成这样子,也早对她起了休弃之心,只是,薛屏却不肯了。
他死死守着谢姝,薛家人也看不下去,以青州的事务,在谢姝小产的第三天,将薛屏派去青州,好让谢姝走。
不成想,他这时候追了上来。
谢姝拉开车窗户,她盯着大雨里狼狈的男人,目光冷淡:“薛屏,你我二人早无恩怨。”
薛屏面色枯槁,那天谢姝小产,他当时喝太醉,去了隔壁院子睡了,第二日才知道这个噩耗!
事到如今,他只能去留她,道:“有没有恩怨,你都是我薛家妇,我今天不会放你走的。”
说着就想隔着窗户来拽谢姝。
卢夫人赶紧把谢姝护到身后,薛屏抓了个空,道:“岳母大人,今日让姝儿和我一同回去,我日后定待她只有真心!”
他眼底的血丝毫发毕现,透露着祈求之意。
卢夫人心中感慨终是孽缘,谢姝却也不愿躲她身后了,冷笑:“薛屏,我不想和你纠缠,你不要做这么没脸没皮的事。”
薛屏咬着牙根,几乎能嗅到自己口中血腥味,他不甘心!
他挥手,示意他带的护院:“把少夫人带回家!”
顿时,护卫发生争执,但卢夫人和谢姝这边的护卫,只拦了一下,就后撤了,一来他们都是走路,实力比不上薛屏这边骑马,二来,这些护卫里八人是谢家的,四人是薛家的。
谢、薛是姻亲,他们不想起冲突,就罢了。
眼看车头缓缓调动,谢姝气极了:“薛屏,你无耻!”
薛屏只做不知,让人继续动,谢姝却知道不能就此作罢,她撑起一把雨伞,下了车厢。
卢夫人叫她:“姝儿、姝儿!你淋不得雨啊!”
薛屏:“谢姝!”
冰冷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在伞上、脸上,谢姝却没再看薛屏,她是宁可就这么走去并州,也不愿再被薛屏要挟。
薛屏目光一沉,拍马过来,截住谢姝,他下马正抓她的手,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群人骑着马,乌压压地围住官道上的人。
谢姝迎着骤雨抬眸,为首穿着蓑衣的男子眉眼如刃,亮出腰牌:“并州军杜鸣在此,奉命将卢夫人、谢夫人接回并州!”
第34章 别惯着他
杜鸣亮了身份,薛屏却不信,他拉着谢姝往自己身后藏,谢姝挣扎,手中的伞“嗒”的掉到地上,被风吹着滚了两圈。
她在雨中打了个哆嗦。
薛屏朝杜鸣轻蔑喊道:“你是李缮的部曲?李缮有那么好心?呵,他又是什么身份,配得上与我做连襟?”
李缮娶了妻妹谢窈窈,谢姝不喜家中将妹妹当做筹码,薛屏也一直替妻妹不值当。
如此出言不逊,同行的李家军皆目露凶光,杜鸣抬手,示意众人莫要情绪上头。
他自己下了马,再无废话,突的用刀鞘劈薛屏手臂,薛屏“嘶”了声,疼痛难忍,不得不松开手。
其余李家军一一困住薛屏和他带来的人,把他们封锁到一旁。
薛屏怒道:“你们做什么,这是我们家事,不用你们插手!”又叫护院,“愣着干什么,还不打杀了他们去?”
李家军拔出刀剑来,盯着谢薛的护院,那些护院本就只是民男,习得一点拳脚之术,是完全无法与上过战场的人比的。
光是气势上,他们就落了一大截,何况人数还没比李家的多,纷纷没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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