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窈窈:“怎么了?”
  郑嬷嬷指着桌上:“侯爷把所有生石榴都吃了。”
  窈窈:“……”他牙口还挺好的。
  她想起答应钱夫人的事,道:“对了,做点智郎爱吃的梅花饼吧。”
  …
  钱夫人抱得小狗归,取名叫二黄,一个早上玩得不亦乐乎,快到中午,她拿着糕点逗弄小狗。
  小狗追着桂花糕吃,撞上踏入屋内一只大靴子,它努力仰起脑袋,根本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觉这人气势凶,不好惹。
  它赶紧缩着尾巴跑回钱夫人身边,躲了起来。
  钱夫人见是李缮,笑问:“狸郎,你怎么过来了。”
  李缮盯着小狗,今日窈窈对它笑得比自己还多,他抿了抿唇,语调漫不经心地应钱夫人:“这几天都闲。”因为战事提前结束了。
  钱夫人奇怪:“你怎么不回西府?”
  李缮:“……”
  这时,李阿婶进门,道:“夫人,少夫人做的吃食送来了。”
  李缮缓缓眯起眼睛,钱夫人拿到吃的,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个梅花形状的小糕点,半点不像小狗吃的。
  她惊讶:“这么精致!”
  李缮拿起一块看了看:“谢窈窈做的?”
  钱夫人:“对啊,说是给……”
  没等钱夫人把话说完,李缮将那梅花饼往嘴里一放,味道有些一般,他皱了皱眉的,倒也不是嫌弃,而是想起她还挺忙,又调香又做饭的。
  而钱夫人和李阿婶震惊,钱夫人赶紧说:“这、这是做给狗吃的。”
  李缮沉默了一下,下一刻,他眼底倏地一沉,谢窈窈居然还给狗做吃的?
  他解气似的嚼得更厉害了。
  钱夫人隐隐察觉哪儿不对,道:“咳咳,其实窈窈说了,和人吃的没差。就是这糕饼这么好吃啊?”
  李缮冷着脸:“嗯。”
  李阿婶观察了好一会儿,终是没忍住,趴在钱夫人耳侧:“少夫人和他吵架啦!”
  钱夫人一愣,大声问李缮:“你们吵架了?”
  李缮没有否定。
  钱夫人后知后觉,总算知道为什么方才在马车里,李缮一出现,窈窈就安安静静的,原来从一开始,他俩就不太对。
  她疑惑:“你们怎么吵架了?”
  李缮放下梅花形状的狗食,冷声道:“不算她的错。”
  钱夫人点头:“那肯定不是她的错啊!她那么好的脾气,你能把她惹生气,也是怪有本事的哩。”
  李缮:“……”
  第32章 狸郎是李郎
  李阿婶戳钱夫人的肩膀。
  钱夫人明白自己这话可能过了,她讪讪一笑:“当然,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我和你爹也吵的。”
  李缮品着舌尖寡淡的糕饼滋味,心中烦闷,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他站起来,手上提起个什么,道:“母亲,我还有军务,先走了。”
  这回又忙了。
  李缮一走,钱夫人和李阿婶面面相觑,她终于明白了,难怪今日在马车上,一听到李缮的声音,窈窈就不说话了。
  她“哎呀”一声,问李阿婶:“这可怎么办呐?”
  她就没做过调解方,以前十来岁的李缮就很有主见了,和谁有矛盾,都是靠拳头把人打服的,她顶多被追着要药钱。
  李阿婶虽是个爱凑热闹的,却不会瞎凑热闹,说:“少夫人性子看着软,却挺有主意。既然没有闹翻天,咱们就当做不知道吧。”
  钱夫人正愁会不会两头难做,立刻答应了:“没错,是这个理。”
  看着二黄摇着尾巴逗趣,钱夫人“哎哟”了一声:“快拿那个梅花饼给它,咦……东西呢?”
  桌上空空的,哪有梅花饼的影子。
  李阿婶老早发现了,提醒:“刚刚,我看到将军一声不吭,给拎走了。”
  ……
  夜幕降临,上党官署内,一张案几上敞着一只红漆檀木食盒,里头除了一点碎屑,都空了。若窈窈在这,应能认出这是她拿去装梅花饼的食盒。
  负责李缮生活的长随把食盒盖上,他看向李缮,心道可没听说刺史大人和将军争执,不知将军为何还留着。
  而李缮翻着兵书,一页接一页,十分快,显然没什么心思细读。
  长随问:“将军,今夜可是要留宿官署?”
  李缮动作一顿,倏地起身,道:“你是不是催我回去?”
  长随震惊,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这么不敬将军!不过是李缮若要留宿,他得去做些整备,所以询
  问一嘴。
  还没等长随喊冤,李缮道:“行,那我回去了。”
  长随:“……”
  乘着夜风,李缮大脑渐渐清明,一路上,他打了几次腹稿,又推翻几次,终于是鼓起一股气,然而到了西府院外,正屋内,灯烛已灭。
  李缮心中又生出躁郁,他走到门口,郑嬷嬷几人要行礼,他挥挥手免掉,直接问:“你家夫人什么时候睡下的?”
  郑嬷嬷:“夫人今日忙活许多,累了,亥时前睡的,距今有半个多时辰了。”
  李缮冷笑:“你不说,我也不会闹她。”
  郑嬷嬷尴尬点头:“我并非有这个意思。”
  李缮抿了抿唇,推开门的动作,轻了一点。
  …
  屋内,窈窈着实睡得很深,她今天过得很充实,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吃过饭没多久,就歇下了。
  这一夜也没什么杂七杂八的梦,睡到天明,她才感觉到,身旁有人在穿外衣。
  她睁开朦胧的眼,李缮背影宽阔笔直,他丢在床上的中衣,还带着他暖热的体温,一阵阵朝她这儿烧来似的。
  他昨晚回来睡了,她迷迷糊糊地想,今早对他来说,已经挺晚了吧,他是休沐么。
  好一会儿,她终于把自己从困意里扒出来,清醒了,李缮果然今日无事,等窈窈穿戴好,她朝他道:“夫君。”
  李缮:“嗯。”
  二人一起用饭,不多时,相继放下筷子,窈窈看到还剩下一个馒头,叫郑嬷嬷:“找个盒子装起来,带去母亲那儿。”
  李缮问:“带去那边做什么?”
  窈窈:“昨日母亲买了一只幼犬,留给它吃。”
  李缮轻哼了声:“你倒是惦记它。”
  窈窈淡淡地弯弯唇角,没回他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李缮心内又是一沉,总觉得她对一条新买的狗,都比对他上心。
  很快,他这种猜想就被印证了似的,窈窈和他才到东府请安,院子里,那小狗就摇着尾巴,蹭着她裙角,疯狂献殷勤。
  她蹲身,轻挠小狗的下巴。
  今天云层厚,无日光,清晨天光浅薄,将她乌发与雪肌,涂出柔润的光泽,她含笑的眉眼,又轻盈又昳丽,对小狗也极为好声好气,竟还问:“昨夜睡得可好?”
  李缮嘴角抻得平直,他睡得不好。
  廊下,李阿婶叫他们:“将军,少夫人,请进屋吧。”
  窈窈接过新竹备好的巾帕擦擦手,跟着李缮一起进屋。
  昨夜,李望和二黄对干了一夜,才没让它进成屋内,钱夫人觉得好笑,本来想当笑话给窈窈说的,但李缮在,她也不好太编排李望。
  窈窈将那馒头给钱夫人,钱夫人说:“正好你那有馒头,省得得重做给它吃。”
  窈窈疑惑:“糕饼不够吃么?”
  钱夫人逗着二黄,随口道:“那哪够啊,全叫狸郎吃了……”
  李缮放下茶杯。
  钱夫人方觉说漏嘴了,“嘶”了声,正好这时候,二黄扑了下钱夫人的鞋面,倒是让她的反应看起来没异样。
  窈窈声音轻软:“狸郎?”
  钱夫人悄悄看了眼李缮,李缮目不斜视,神色冷淡。
  李缮三岁前没有大名,就叫狸郎,乡下贱名好养活,后来,李祖父翻查诗书,替他取了如今这个名字,登记到军书里也是大名,不过,钱夫人总改不了口。
  她看李缮不肯承认,也知道,李缮不想承认自己偷吃狗食,他是极要面子的。
  她正绞尽脑汁如何解释,就看,李缮悄悄指了指地上的二黄。
  钱夫人:“……就是小狗。”
  窈窈明白了:“它叫狸郎呀?”
  李缮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盏,又喝了起来。
  钱夫人又觉荒唐,又觉无语,敢情李缮还和窈窈僵着呢,她艰难地从嘴巴里发出一声:“没错。”
  窈窈不察,她笑盈盈道:“我昨日做了一斤半的糕饼,按说能吃三天。小狸郎现在就这么能吃,以后会长很大。”
  其实,昨天小狗没了口粮,钱夫人只得给小狗喂了点别的,这小狗胃口正常的。
  她只好假做确实这样,点头:“以后是条大狗。”
  窈窈又说:“那早上一个馒头许是不够给狸郎吃了,还是得再弄些。”
  李缮磨了磨牙尖。
  钱夫人绷着脸:“行。”
  不多时,窈窈和李缮请了安就走了,钱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拍着大腿笑,跟李阿婶说:“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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