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栾浮秋坐在左侧,身子不稳骤然向中间歪了下来,燕齐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扶他坐稳,向外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车夫回道:“不知谁家的狗没拴好跑出来了,突然窜出来差点儿撞上。”
不是什么大事,说着马车又缓缓跑了起来。
车厢中两人沉默的气氛就此打破,燕齐松开了揽着栾浮秋的手,栾浮秋却伸手抓住了燕齐的衣服,俨然一副不准备退开的样子。
第53章
栾浮秋就这样抓着,不开口也不推开。
燕齐见他一副被人定住了身的样子一下子突然就乐了,“你这干嘛?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栾浮秋手指动了动,不仅没放开反而越发抓紧了些。
燕齐低头瞥了眼,“放开,待会儿你要是坐不稳摔下去可别想拉着我。”
这话落下栾浮秋直接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随即把脸也埋在了他怀里。
燕齐眉头微蹙抬手就要把他给拉开,手还没落到栾浮秋身上呢,就听他又说了声对不起。
马车悠悠地来到将军府,几乎是刚停下外面就传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朝生略带几分担忧的声音响起,“公子?”
燕齐低头看黏在自己怀里的栾浮秋,“还不起来吗?”
到了府门口已然没有了不起来的理由,而且记着燕齐那会儿的不愉,栾浮秋退开身子离开了那带着热意的怀抱。
燕齐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出了马车就看见眼巴巴正望着自己的朝生。
“公子!你可是又喝酒了?”朝生伸出手就要扶他下马车。
燕齐朝他摆手示意他起开,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你对爷未免太过没信心了,也不看爷是谁,今晚勉强算是个微醺吧。”
朝生还是伸出手虚扶了他一把,目光微不可见的向马车内看了眼,这一眼正好对上了栾浮秋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相交的目光一瞬便错开,两双眼睛里同时闪过几分不喜和厌恶。
“醒酒汤已经备好了,公子先回去喝些吧,以免明日头疼。”朝生道。
燕齐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了些困乏的懒意,“也好。”
马车里栾浮秋听着燕齐的声音逐渐远去,知道燕齐是不高兴了,不然不会连形式上的招呼都没打就进去了,想到今晚上的事他的面上不由有几分失落。
第二日下午,燕齐从宫中回来,在门口又看见了栾浮秋。
“我做了些吃的,你要去尝尝吗?”栾浮秋伸手拽住了燕齐的衣袖,亮着眼睛看他。
燕齐闻言一愣,“你……做的?”
栾浮秋点了点头,有些骄傲又有些期盼的说道:“我专门按你的口味学的,做了几次便成功了,连御厨都说味道不错。”
燕齐一时反而是找不到理由拒绝了,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在栾浮秋的帮助下,他在奏疏的处理上确实学到了不少。
于是在门口等着的朝生还未开口说一句话,便眼睁睁的看着公子跟着栾浮秋走了,他咬紧了牙,暗骂栾浮秋是个爱勾人的妖精。
燕齐走了两步忽的想起昨天的事来,照常都是朝生去接他的,昨日去接他的却是栾浮秋。他们两人之间莫名气场不和,还是少接触为妙,不然头疼的倒是自己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朝生,这段时日你学着处理府中事务不免费心力,便早些休息吧,我这边你不用候着了。”
朝生抬头看向燕齐,在触及到燕齐带着柔意的目光和难言倦色的面庞时,微张的口闭上,吞下了想继续留下的话。然而看着两人的身影走远,眸子里的神色霎时便沉了下来。
春江院中,燕齐看着桌上的两荤一素抬了抬眉,惊讶又好奇,“这都是你做的吗?”
栾浮秋拿起筷子给他碗里三道菜都夹了些,点了点头道:“都是偏甜口的,你尝尝。”
或许是本来就没抱多大期望,以致于不仅没有过咸过淡反而确实还挺合燕齐口味的几个菜入口后,让他脸上的惊讶更多了些,“这真是你做的?”
“味道还不错吧。”栾浮秋嘴角弯弯的,心情很是不错,不枉他今天费了一天功夫来学这几个菜,以后多学几日必然能更合燕齐的口味。
见他这副模样,燕齐心中有些复杂,他将目光从栾浮秋脸上移开看着桌上的几道菜,“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的。”我们之间并不合适。
栾浮秋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抢先似的开口,语气里带了几分执拗:“我喜欢。”
喜欢你,喜欢做这些。不是没必要,更不是不合适。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而且你明明也不是对我毫无情意,那总有一日我便会让这不合适变为合适。
燕齐心中情绪难言,加上今日事多疲累,便就没再多说,低头吃起了饭。没过一会儿,眼前便伸过来一双筷子,碗里也多了些鱼肉,抬眸便对上栾浮秋重新带着笑意的一张脸。
栾浮秋本就长得夺目,带了笑后更显得明艳了些。以往高高在上的美人洗手作羹汤,然而燕齐看他好像当真是不仅没有不喜反而还挺享受的样子,心中顿时更加难言了些。
栾浮秋不时给燕齐夹菜,燕齐沉默的吃着,两人无言但却又莫名和谐的吃完了晚膳。
饭后两人坐在桌前,燕齐在看奏折,栾浮秋在看从北越传来的信件。像是上学时候的同桌一样,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遇到些问题便相互交流探讨,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月上中天,燕齐洗漱完,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今晚的栾浮秋,正常的不正常,他这样子一下子不作不找事儿反而自己还不太习惯了。
不过,这样倒是也不错,和谐相处,也省的自己费心处理麻烦事儿了。
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燕齐渐渐习惯了出宫后去栾浮秋那儿吃饭,然后再一起“上晚自习”的日子。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更融洽了些,在处理公事之余,也会说一些日常的趣事。
这一日下了雨,风里都带了些冷意,毛毛细雨里都好似掺了些凉。
马车一如往常地停在王府前,燕齐仗着身强体壮无视细雨微风的跳下了马车,转眼就见到朝生站在门口,不仅没打伞连衣服都没多穿几件。
“不是说让你不要在这儿等了吗?今天还这么冷。”燕齐说着又拿出来马车上的伞。
头顶上的凉意被伞隔开,身旁的微热热意传来,朝生脸上带着笑意的望着燕齐,“我想见公子嘛。”
“我有什么好见的,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燕齐顺手把从马车上拿下来的衣服给他披上,“怎么也不让人拿伞,就这样淋着,你以为你跟我一样吗。”
朝生道:“本来雨都停了便没拿,后来想着公子快回来了就懒得差人拿了,雨刚下了一会儿,也没淋多久。”
燕齐带着他向府里走,“本就是下雨天还出来,可有腿疼?”
“还是老样子,习惯了也还好。”朝生满不在意的说着,还没说完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燕齐皱了皱眉,侧头看他,目光在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上停留了几瞬,“等着再换个大夫给你看看。天凉就不要在外面多待了,回去喝碗姜汤,洗个热水澡,今晚早些休息。”
听这话朝生就明白燕齐是还要再去春江院的意思,纵然心中涌动着万分情绪,他面上却还是如常笑了笑,“晓得的,公子也是。”
燕齐点了点头,把伞给了身后的一个小厮,叮嘱了几句便在路口跟他分开了。
到了春江院,刚进门熟悉的鱼香味就飘进了鼻腔中,燕齐走到桌前就见到了正中央的金越鱼汤,香味随着热气不断逸散着。
“你这是做成了?”燕齐看向正走过来的栾浮秋。
半个月栾浮秋便说要学做金越鱼汤,但毕竟是老师傅的家传手艺,就算精细着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栾浮秋下了决心,说下一次让燕齐喝上的这鱼汤必然是要出自他手的。
不过栾浮秋在厨艺这方面竟然还真有些天赋,经他手上桌的这些菜,没一个是入不了口的,道道口味皆是不错。
“我说能做成那自然是能做成的。”栾浮秋骄矜的神色中透出些许自得,“今日天凉,就该喝些驱寒气的热鱼汤才是。”
燕齐点头称是,正好腹中饥饿,简单的静了静手便盛了碗喝起来,入口他眼睛就瞪大了几分,真是奇了,这味道几乎跟那御厨做的一般无二了。
用饭时,栾浮秋刻意没再屋里留人伺候,以免被打扰了两人相处时光,因此盛汤夹菜都是亲力亲为的。
栾浮秋见燕齐喜欢,嘴角也愉悦的勾了起来,在他喝完汤后,把挑好刺的鱼肉递了过去,“再尝尝这鱼肉。”
他神色自然,燕齐也没再说什么自己来的话,夹了块鱼肉吃了,且很捧场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错,这手艺堪比御厨了。”
栾浮秋被夸的心神俱乐,美滋滋的又把几块鱼肉的刺挑了个干净送到燕齐面前,“好吃就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