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曾经用医疗忍术勉强维持的表面完好被彻底撕开，即使是心态最乐观的忍者，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继续自欺欺人。
春野叶紧抓着树皮上的一点突起，勉强把身体撑了起来。
视力并没有发生问题，无论是树木还是林间掉落的叶片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但大脑就像是停止工作了一般拒绝处理。
方向感完全混淆。连东南西北这种基础都分不出来了。
时空间层面的感知变得相当混乱。许许多多的标记点仿佛揉在了一起。
春野叶想用空闲的右手去把装着写轮眼的保存液抽出来，他是医疗忍者，理论上可以给自己进行换眼手术……
但才刚刚抬起一点，春野叶就察觉到了自己手指的颤抖。
这样不行。
状态恶化得太快了。他现在做不了那么精密的事情。
春野叶抬起手凑到唇边，牙齿死死地咬住大鱼际，用痛感来刺激自己继续思考。
需要找个人帮他。不一定非要有医疗忍术背景，写轮眼的安装还是偏简单的。但一定得可靠。
……可能会刷新在短册街的纲手姬？
确实有救死扶伤的精神，但他现在是木叶的叛忍。为什么非得移植写轮眼不可，以及写轮眼的来源也没法解释。
就算会帮他进行手术，很有可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木叶的监狱里了。
除了村子那边的忍者以外，他可以信任的人屈指可数。
短短一刻内春野叶心思电转，垂下眼睛开始在精神世界里呼唤二代目火影。
“扉间。”
春野叶撑着地面站起来，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那双浅碧色的绿眼睛仍然很亮。“帮我一下吧。”
“我可不会医疗忍术。”千手扉间抱起胳膊，“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我大哥。”
“现在再开始准备秽土转生有点来不及了。”春野叶稍微一笑，“安心吧，我没打算让你来给我换眼睛。”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你是感知型，又是飞雷神术者……”春野叶抬起头看向森林中的某个方向：“来指挥我吧，扉间。”
趁着还有行动力，早点找到人换上眼睛。
“听起来你已经有计划了。”千手扉间说道：“打算去找谁？”
“啊，你见过的。”春野叶轻描淡写地说道：“曾经因为犯下大罪而叛逃的木叶忍者。”
虽然一族没剩下几个人，但未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影级及以上的忍者。
凭一己之力将族内万花筒写轮眼拥有率提升到了百分之百的——
“宇智波鼬。”千手扉间说道：“你确定他会帮你吗？”
尽管扉间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能为了木叶不起内战而灭族，一定是个相当偏执的人。
宇智波鼬的火之意志，一看就比这小鬼要强。
“……”春野叶自己也不能确定。他擦掉了唇角处的血：“都到这种时候了，就别问这种问题了，扉间。”
－
距离宇智波鼬叛离木叶，进入晓组织卧底已经很久了。
连搭档都死了一个。
但因为晓组织通常二人活动的缘故，有些情报即使已经拿到了也不可能在这种程度的监视下传递回去。
总之……
察觉到自己并没有被完全信任的宇智波鼬正专心地做着晓组织的任务。
水之国的境内，距离干柿鬼鲛的老家雾隐村不远的地方。
外表和鲨鱼有着不少相似之处的干柿鬼鲛正挥舞着大刀鲛肌干掉遇见的最后几个雾隐忍者，等他们全都没了声息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普通忍者。”
干柿鬼鲛看向旁边始终睁着一双三勾玉写轮眼的宇智波鼬：“要是雾隐村的叛忍追杀部队，大概就不能这么轻松地解决了。”
“既然任务解决了，那么就回去吧。”
宇智波鼬平淡地说道。
“何必那么着急？”干柿鬼鲛将鲛肌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我可是听说，木叶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两人转移到了街道上的团子店里。宇智波鼬垂下眼睛看着摆到面前的三色团子，还是拿起了一串。
“明明是大忍村，暗部的一个部门竟然一个晚上就被叛忍屠戮殆尽，听说连火影辅佐的人头都被切下来了。”
干柿鬼鲛啧啧称奇。
听到“火影辅佐”这个词，宇智波鼬拿着三色团子木签的手指微微一紧。
“第二天光明正大在所有暗部的围追堵截下叛逃，是比四代目火影更强的飞雷神术者……”
干柿鬼鲛心里其实对传言是不太相信的。真有那样的实力，干嘛要叛逃呢？在村子里不是混得更好？
“大概只是以讹传讹而已。”
真相说不准是木叶内部发生了火并，拿一个不存在的叛忍出来粉饰太平。
“……”
宇智波鼬没说话，只是微微敛起眼睛。
如果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他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但是……
砰！
街边团子店简陋的棚顶猛地被一个从半空中摔落的人所砸坏，破出一个大洞。
地面上，碎裂的木板和茅草之间，样貌很年轻的忍者从中站了起来。
深金色的短发上沾染了不少摔出来的血迹，没有戴护额，一双亮得惊人的绿眼睛。
“抱歉，打扰一下。”
全程靠着扉间牌gps导航的春野叶稍微地笑了一下。
“鼬，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第69章
没有来得及思考, 宇智波鼬下意识微微转动眼珠，看向了旁边的干柿鬼鲛。
视线交汇的刹那，以三勾玉的写轮眼作为媒介对他释放了一个幻术。
然后才皱着眉看向从天而降的春野叶。
“怎么弄成这样？”
“对不起, 先不要问了。”春野叶缓了口气说道。实在没心力和他从头解释。从忍具袋里抽出罐装保存液扔给他。“帮我换一只写轮眼吧。”
写轮眼？
宇智波鼬接住那支玻璃罐，眼眸微微睁大的同时偶然和其中漂浮着的深红色眼球对上了视线。
这是……宇智波一族的……
“团藏非得要你屠灭宇智波的理由之一，就是收集写轮眼来压制他那只柱间细胞做的木遁胳膊。”
说到这个, 春野叶的唇角弯了弯。“折腾到最后，临死的时候还是一个也没用上。”
这是带着血腥味的一句话。
宇智波鼬抬起头，从那双绿眼睛里未退去的锋锐冷意里看出传言是真的, 做下那些事的人也确实是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宇智波鼬收起罐装写轮眼，“我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 但春野叶想要这么做想必有他的理由。
出于对他的信任……
“好吧。”宇智波鼬站了起来, 没管沉浸在幻术里的干柿鬼鲛，“我先帮你换上眼睛。”
写轮眼的移植手术并不困难。
春野叶紧急培训了鼬一番后就让他直接上手了。
毕竟是原著盖戳认证的完美忍者,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事实证明, 确实没有。
等春野叶从用桌面临时拼凑的手术台上坐起来，用阳遁查克拉弥合了伤口, 扯掉缠在眼睛上的绷带的时候, 左右两边的视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把你的右眼换成了三勾玉写轮眼。”
宇智波鼬说道：“一时不适应是正常的。不需要使用的时候，可以把写轮眼遮起来。”
普通的眼睛在清晰度上和写轮眼完全没法比。春野叶有点晕, 甩了甩头发, 趁着禁术后遗症还没更加深入骨髓，从忍具袋里抽出了柱间细胞的注射液。
二话不说，直接给自己打了进去。
千手柱间的木遁细胞会极大地增强人的身体能量。如果构成查克拉的另外一方——精神能量不足以和它达成平衡, 就基本上必定会死。
宇智波的写轮眼, 恰好是极致阴遁，强大精神能量的代名词。
对春野叶来说, 大概是保险丝之类的东西。
确保能把流失的生命力弥补回大半，同时也不会害死他。
注射进去的柱间细胞还得等段时间才能见效。春野叶用手臂撑着桌面，还在适应那只写轮眼的过程中，宇智波鼬就走过来扯住了他的衣领。
迫使他抬起头，和那双三刃手里剑的万花筒写轮眼视线相对。
宇智波鼬毫不犹豫地释放了瞳术。
“月读！”
春野叶身边的一切迅速褪色消失，天空变成了昏暗的红色，水之国的房间也变成了原野。
春野叶被紧缚在十字架之上。这下左右两边的视野倒是均衡了。
“为什么。”
幻术的空间之中，宇智波鼬终于能问出那个忍耐已久的问题：“为什么要叛逃？”
“对不起，鼬。团藏做得太过，我要保护小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