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福晋,今后您在王府里需谨言慎行,奴才再无法为您效忠了。”
  吕云黛匍匐在四福晋脚下:“福晋,求您善待奴才的孩子。”
  “你..你去吧。”佟佳氏低头拭泪,她很想留下暗六,可她知道,暗六只有到紫禁城当差,才能多活二十年。
  “大阿哥和三阿哥我会视如己出,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他们兄弟二人。”
  吕云黛愣怔片刻,意识到四爷并未将二阿哥和四阿哥也是她所出的秘密告诉四福晋。
  四爷行事缜密,自有他的考量,吕云黛点头:“多谢福晋,二阿哥和四阿哥也是王爷的骨血,您是嫡母,当一视同仁。”
  “知道了,你去吧。”佟佳氏扬手哽咽道。
  吕云黛起身,最后看一眼三阿哥,转身依依不舍离开。
  王府后门,暗八坐在马车前,面色凝重看向六子。
  “真走啊?你不多陪陪小阿哥们?”
  “走!”吕云黛低头忍泪。
  与暗八二人来到凶宅内,掀开血棺,径直隐入地宫内。
  三日后,吕云黛遍体鳞伤从血棺内爬出,却愕然发现原本破败阴森的前院,竟被装潢一新。
  棺材前放着一张书桌,苏培盛正在伺候四爷用茶。
  “六子,快搭把手,我手折了。”暗八奄奄一息的声音传来。
  吕云黛将小八拽出棺材,转头与四爷对视。
  暗八被眼前的阵仗吓得缩回棺材内,被笑呵呵的苏培盛搀扶着离开。
  吕云黛一瘸一拐走到四爷身边。
  “王爷,您怎么来了。”
  “陪你练。”胤禛挽起她破烂的衣袖,将她染血的衣衫脱下,抱她入屏风后的浴池内。
  第60章
  “不,奴才会分心。”
  吕云黛推开四爷的怀抱,躲到浴池角落沐浴。
  她压根没办法与他练武,对弈需招招致命,方能见真章,可她舍不得对他下狠手。
  “哼,爷陪练为何会分心?明明是你技不如人。”
  吕云黛莞尔,扬手朝四爷抡拳,被他轻松避开。
  “爷,进攻。”吕云黛收起攻势,主动朝着四爷冲去。
  胤禛出掌,可即将触及到她心口之时,却忍不住受力。
  他意识到自己的确无法陪练,他会忍不住对她处处留情,舍不得伤她。
  “明日开始,暗一二四五九每日都会来陪练。”
  “暗四与暗五暗九不必,他们打不过奴才。暗二,估摸着一个月后也不必再麻烦他前来。”
  “得瑟。”胤禛看她志得意满趾高气昂,忍不住戳她绽出的梨涡。
  她这些年来实力渐长,甚至连他亲自培植的血滴子都渐渐趋于下风。
  他的血滴子,实力比紫禁城那一批最顶尖的佟家暗卫更强。
  就连汗阿玛身边的暗卫,也已被他用血滴子神不知鬼不觉替换掉数名。
  却被她一步步甩在身后,望尘莫及。
  她太过争强好胜,全然不似娇柔女子,胤禛苦恼不已。
  四爷贴心准备的药浴效果立竿见影,吕云黛泡在药汤中,惬意的忍不住打哈欠。
  后背一暖,紧接着传来酥酥麻麻的湿热触感,吕云黛仰起头,浑身轻颤。
  他对她的身体太过于熟悉,以至于能轻易撩拨她动欲念。
  就在此时,他忽然离开,吕云黛转身偷看他,却见他在吃丹药。
  联想到有野史传闻雍正帝就是嗑丹药暴毙,吕云黛顿时大惊失色:“爷!不能吃丹药!”
  他今年才十九岁,为何年纪轻轻就开始迷恋丹药了?
  “不是丹药。”胤禛咽下那颗丹药,亲昵拥她入怀:“是避子药。”
  吕云黛满眼震惊,看向炽欲高涨的男人,鼻子一酸,她主动搂紧他。
  “王爷,您对奴才这般好,该不会是喜欢奴才吧。”
  “呵,你想得美。”胤禛分开她,缓缓入内。
  吕云黛轻呼着将脸颊贴在他心口处,掩饰失落神情,听他因欲念而狂乱的心跳声。
  是啊,她只不过是他勉强感兴趣的玩物,他怎么可能喜欢她这般卑贱的暗卫。
  只是..他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呢?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无可救药若飞蛾扑火般单恋他。
  他从未当面说过喜欢她。
  心尖酸涩,眼泪不争气夺眶而出,他炙烈的吻追逐她的泪,极尽温柔吻着她的眼泪。
  “奴才也不喜欢王爷..呜...”
  赌气的话还没说完,她被撞得低呼,抱紧他。
  情到浓时,吕云黛忍不住落泪:“可不可以喜欢我?就今晚。可好?”
  她的语气染着小心翼翼的祈求,胤禛心尖轻颤,被她哭乱了心神。
  他唇瓣翕张间,却如鲠在喉。
  不,他好不容易才逼着自己收回那些狂悖的念头,绝不能再为她沉沦。
  她的脾气秉性,以及身份血统,与他理想中的妻子,全然背道而驰,他只是一时兴起,年少无知,她只是他年少时犯下的错,他绝不能一错再错,彻底万劫不复。
  她可以是他的棋子、弃子、玩物,但唯独不能是他的妻子。
  吕云黛扯出一丝苦涩笑容,他的沉默已然是拒绝之意。
  “奴才已知道答案了,王爷,奴才此生不会再问。”
  今晚她鼓足勇气表白,彻底以失败告终,吕云黛失落闭眼,不再去追问自取其辱的答案。
  云雨之后,她沉默起身穿衣,重新跃入血棺内。
  “小八,快些!”
  她沙哑的声音从棺材内传出。
  暗八推门而入,心绪复杂看向幔帐,轻叹一口气,飞身入了血棺内。
  密室内,六子此时心情简直糟糕透顶,甚至不顾死活的冲向前几日打不过的傀儡阵,被瘆人的蠕动头发裹成了粽子。
  “六子!”暗八抡剑冲向六子。
  “小八,我自己来,你去练你的。不必管我。”
  吕云黛浑身都被铁线虫裹紧,窒息的濒死感袭来,她混沌的脑袋越发清醒。
  她抡剑斩碎傀儡,紧接着又被傀儡内部涌出的毒虫侵袭。
  七日后,暗八踉踉跄跄疲累不堪爬出血棺材。
  苏培盛正在掌灯,见暗八爬出来,赶忙擒灯凑到血棺前张望,却并未见到六子的身影。
  苏培盛忙不迭伸长脖子,盯着血棺内:“暗八,六子呢?”
  “回苏公公,六子杀红眼不肯出来,奴才来拿些吃食和金创药。”
  “哎呀,六子伤的重不重?”苏培盛小跑着取来一袋干粮和几瓶金创药。
  “够不够?”苏培盛将干粮和伤药塞到暗八手里。
  “劳烦苏公公将金创药和干粮都给奴才吧,六子说三个月内不会出来。”
  “啊..这..”苏培盛欲言又止,看向正伏案处理奏疏的王爷。
  “嗯。”
  极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苏培盛与暗八都察觉到王爷此刻心情不佳,瞬时面面相觑。
  少顷,暗八背着大包小包的干粮消失在血棺内。
  后日就是端午节,吕云黛和小八呆在地宫内接近三个月,此时她躺在满是毒蛇的虿盆内,难受的喘息。
  “六子,你真不出去啊?”暗八忧心忡忡看向被毒蛇爬满身子的六子。
  “不去了,我多练练,你早些回去陪你娘子,回来记得给我带豆沙馅儿的碱水粽子。”
  “成,那我真回家了,我三日后回来,给你带一百个豆沙粽。”暗八扶着墙离开。
  他正要取钥匙打开血棺材入口,却见六子急步走到他面前。
  “把钥匙给我,待你离开,我从里边锁上,三日后酉时,我会准时打开血棺入口。”
  “六子,你在躲王爷吗?”暗八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交给六子。
  “没有,我只是想多练练,再说,我们呆在这三个月之久,他日理万机,哪有空守在此地?”
  吕云黛接过密道钥匙,挂在手腕上。
  “你说的也是。”暗八转身离开,他才钻出密道,六子就已迫不及待将密道门锁死。
  暗八挠头,打开血棺材,竟看见苏培盛焦急探出脑袋。
  暗八满眼震惊,看向正伏案疾书的雍亲王。
  “小八,六子呢?怎么还没出来?”苏培盛焦急追问。
  “六子..六子她还在练呢,没出来。”暗八垂首道。
  “啊这这这!这都三个多月了,她为何还不出来?明日
  都端午了。“苏培盛压根就不敢去看王爷的脸色。
  “不成啊,小阿哥们都闹着要额娘,你立即去把密道打开,杂家去找六子。”
  “苏公公,奴才没钥匙,密道从里边锁上了,三日后酉时,六子才会开门。”暗八忐忑看向王爷。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仍在伏案疾书,可若他不在意六子,为何还会守在这?
  “哎哎哎!”苏培盛无奈叹气。
  “你早些回去过节,去吧。”苏培盛扬手,将暗八打发走,待暗八离开之后,他伸着脑袋朝血棺内喊道:“六子,你快出来啊,小阿哥们闹着要额娘。你好歹与小阿哥们一道过端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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