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听到对方唤她六统领,吕云黛就知道是自己人。
  “你去拿些酸杏子来,我压一压恶心。”
  吕云黛难受捂着心口,二阿哥闹腾的厉害,她心想乾隆大帝难道是个活泼好动的泼猴不成?难怪他能活到八十九。
  喘息间,她忍不住低头继续呕吐,后背忽然被人轻轻拍抚,吕云黛登时毛骨悚然,感知到四爷的气息之后,才松一口气,却又绷紧身子。
  “爷怎么来了?”吕云黛心下骇然,方才她站在窗边,对着房门的方向呕吐,压根没发现四爷的身影。
  可他却神出鬼没出现在她身后,而她身后是书桌与一道墙,并无旁的入口。
  显然房中有不为人知的密道。
  吕云黛心下骇然,难怪历史上雍正帝要将他的潜邸改造成雍和宫,供奉神佛。
  定是此地藏着许多秘密,他才欲盖弥彰。
  吕云黛不动声色,白着脸,转身扑进四爷怀里:“爷,奴才难受,小阿哥忒顽皮。”
  “床榻还狭小,奴才就怕一翻身跌到床低下,伤着小阿哥该如何是好啊!”
  吕云黛假装凄凄呜呜,她为他辛苦孕育子嗣,怎么能没有高床暖枕与暖男四伺候。
  她才不依!哼!
  “爷不陪着奴才,奴才睡不着。”
  吕云黛谎话连篇,其实她只想睡四爷前院里的大床,享受一等一的暗卫保护,至于四爷,可有可无。
  他若不在更好,她一个人还能独享四爷的床榻。
  “要不,为了小阿哥,奴才与爷换床睡可好?”她厚着脸皮开口。
  “后日前往热河,你再忍忍..”
  胤禛话音未落,竟见她抱着痰盂痛苦孕吐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吐得无精打采的女人打横抱回前院歇息。
  四阿哥来后院自然惊动一众侍妾们。
  乌雅格格整理好妆容之后,踩着花盆底鞋,袅娜来到李氏院外的八角亭守株待兔。
  却被告知李氏那狐媚子竟撺掇四阿哥将她抱回前院侍寝。
  登时气得面色铁青。
  这边厢,吕云黛一回到沁凉的前院内室,就惬意的在宽敞的象牙席上翻滚。
  “真舒服~”
  如果后背那团火别靠近就更舒服了。
  “热死了,爷挪挪。”
  胤禛乖乖往床榻外侧挪身:“歇息吧,明日一早出发。”
  她有孕在身,胤禛决定提早出发,行程缓慢些。
  “咿,爷今儿换了香胰子。”吕云黛凑到四爷身边,侧身趴在他怀里。
  算了,火炉就火炉吧,不抱着他,总觉得缺点什么,睡得不踏实。
  “不嫌热了?可要竹夫人?”
  四爷温热的吻落在她眉心,吕云黛困得睁不开眼:“不要,就要你。”
  胤禛扬唇,下意识想将她拥紧,却担心将她热醒,于是将伸出的手掌收回。
  一室静谧,苏培盛轻手轻脚,在内室又添置两个大冰盆。
  浸过冰水的沁凉竹夫人也被放在床边矮榻上,却并未派上用场。
  第二日一早,吕云黛被四爷吻醒,揉着惺忪睡眼赖床。
  “二阿哥还困。”
  “哼不知羞,总赖孩子。”
  胤禛将温热的帕子揉在她脸上:“张嘴。”
  吕云黛抱着四爷手臂,困得睁不开眼,心安理得被四爷伺候着洗漱更衣,用早膳。
  迷迷瞪瞪入了马车内,直到出城门,才渐渐缓过神来。
  “爷给挠挠后背。”
  “好。”胤禛腾出一只手,轻轻在她后背抓挠。
  此时苏培盛倏然在马车外提醒:“爷,万岁爷来了。”
  一听到万岁爷,吕云黛顷刻间睡意全无,她偷眼看向马车窗外,赫然看见一辆朱轮马车停在官道边。
  御前伺候的大太监李德全和梁九功都坐在马车前头,二人都穿着便服。
  第52章
  李德全和梁九功,这两位康熙爷身边最心腹的贴身太监,俱是身手不凡。
  吕云黛甚至看不出李德全的境界来。
  此时李德全似笑非笑,似乎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当真是让人心惊,吕云黛赶忙放下马车帘子,再不敢从缝隙窥视。
  也不知四爷在马车内与康熙爷都说了些什么。
  四爷回到她身边之时,虽依旧面无表情,但吕云黛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错,于是摇着扇子,凑到他身边。
  “爷遇到大喜事了?”
  “嗯。”胤禛收起笑意,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愈发疏于防备,竟被她轻易看穿心思。
  “没有,方才与汗阿玛聊起你有身孕一事,汗阿玛并未动怒。”
  “真不气啊?”吕云黛心里有些小失望,她倒是希望四爷挨骂,好久没看到他倒霉了,还真有点怀念。
  “嗯。”胤禛不再多言,低头处理汗阿玛安排的琐事。
  七月末,走走停停半个月才抵达热河。
  吕云黛一来到热河行宫,就开始悄悄打听热河行宫里是否有个叫李金桂的宫女。
  她记得野史传闻,四阿哥弘历的生母并非是钮祜禄氏,而是热河行宫的汉人宫女李金桂。
  传闻雍正帝还是雍亲王之时,因服下鹿血酒而稀里糊涂宠幸一名热河宫女。
  那宫女即将临盆之际,被前来热河巡幸的康熙帝发现,她本就临盆在即,吓得在草屋中诞下四阿哥弘历。
  她得去看看李金桂是否确有其人。
  一切可能阻拦她顺利诞下弘历的不确定因素,她都必须提早排除。
  如果真有李金桂,她必须死。
  吕云黛在心底默默祈祷传闻是子虚乌有,可她埋伏在热河行宫内的探子却还是带来了噩耗。
  “有,她在万壑松风当差,年十三,去年才来。”方脸老嬷嬷回话道。
  “容貌如何?”
  “此人生的貌美清丽,只是心气也高,因为得罪了内务府里的郑嬷嬷,才被打发到热河行宫来当差。”
  “否则以她的容貌才情,若在紫禁城内,说不定还真能兴风作浪一番。”
  老嬷嬷语气顿了顿:“近来她似乎在走门路,想调遣到圆明园当差。”
  “这两日,把她安排到我身边,我瞧瞧她。”吕云黛面色凝重,就连手里最喜欢吃的酥酪都不香了。
  “罢了,不必带来,你找个机会,把她解决掉。”吕云黛一阵反胃,忍着烧心的灼痛,难受得揉着心口。
  “统领,属下需要知道理由。”
  探子们虽不知道真正效忠的主子是谁,但每年都需要对一位监察使单独汇报。
  吕云黛无权干涉探子们到底对哪一位监察使汇报,甚至严禁打听。
  以防止暗卫对探子独断专行,脱离四阿哥的管控。
  “容我想想。”吕云黛头疼扶额,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还真是一孕傻三年。
  “就说暗六统领觉得此人心机叵测,恐是旁人探子。”
  “属下遵命。”老嬷嬷领命离去。
  吕云黛换回李格格的面孔,闪身回到月色江声小筑。
  她前脚刚离开,暗六私底下诛杀一名宫女的消息就传到胤禛耳中。
  “爷,奴才方才悄悄去看过那李金桂,生的秀美至极,竟与暗六不相上下。您要不要瞧瞧?”
  苏培满眼喜色,方才见到李金桂那一瞬,他立即联想到,也许能用这背景干净的小宫女,彻底替代暗六在爷心里的位子。
  这些年来,爷对六子的态度,愈发不是主仆,更不像对猎物与玩物。
  而是...苏培盛头疼不已,而是更像禁忌的爱恋。
  “呵,自去掌帼三十。”胤禛冷笑。
  暗六再不济,也是小阿哥们的额娘,也是他最心腹的奴才,并非什么玩意都能与她相提并论。
  “哎呦,奴才知错,四阿哥息怒。”苏培盛哭丧着脸,左右开弓打脸。
  “没有下一次,狗奴才,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些时日,胤禛愈发对佟家不满,可他却无法发作。
  倘若与表妹的婚事作罢,佟家定会恼羞成怒,收回暗卫。
  暗六将被佟家处死,或安排给旁人为暗卫。
  胤禛眸色渐冷。
  若非叶天士对那蛊毒解药仍无半点进展,他也不必如此忍辱负重。
  “爷,那宫女真不错,您即便今儿打死奴才都成,爷求求您瞧一眼可好?”
  胤禛冷眼瞧见苏培盛那狗奴才满脸通红,还在为他的事情着急,终是于心不忍。
  到底是他自己精心培植的心腹,二人更是自小就相依为命。
  罢了,就看一眼。
  “嗯。可。”
  苏培盛满眼喜色:“奴才这就把她带来。”
  苏培盛边打自己耳刮子,边小跑着去寻李金桂来。
  “小崔子,你去寻一身好看的行头,亲自伺候那李氏沐浴,与陈嬷嬷检查检查她的身子。”
  “啊?师傅,若让暗六知道,她定会生气的,她如今还怀着爷的子嗣,您若得罪她..”小崔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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