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正要催着四爷离开,却发现身后有刺客举起火铳。
要命!吕云黛下意识侧身挡在四爷身后,火铳呼啸着擦过她的左臂。
她一拧身,却愕然发现四爷左腿被箭矢射穿。
“主子!”
“笨奴才,顾前不顾后!”
胤禛忍着脚踝处传来骨裂剧痛,反身替她劈开一支暗箭。
与此同时,吕云黛侧身替四爷挡下一记飞镖。
“主子啊,别再闹了!奴才不能再连累您!对不住,奴才这辈子最愧对之人就是您!”
吕云黛咬牙,拼尽全力将四爷一把推到左后方泻湖中。
“暗卫!保护主子!”吕云黛声嘶力竭大喝一声,随即转身往反方向逃窜。
她将自己变成移动的活靶子,于风过林梢间穿梭。
若今日能大难不死,她一定要好好报答四爷的恩情。
砰砰砰!火铳声此起彼伏。
手臂剧痛,晃神间脚下踏空,愕然发现前方已是绝路悬崖,她眼疾手快抓住峭壁上凸起的石头,趴在峭壁不敢动。
幸而天无绝人之路,峭壁下竟是湍急大河。
吕云黛趴在峭壁一动不动,屏息凝神,艰难咬断披风系带,披风顷刻间坠入崖下。
数道箭矢与火铳追逐着早就飘远的披风。
崖上似乎安静下来,她听到准噶尔士兵在说对王妃交代。
王妃?呵,是策零的新婚妻子,难怪他们的目标是她。
不待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听到阵阵哀嚎声。
她正诧异,眼前却落下一道熟悉身影。
她吓得赶忙抓住四爷的马鞭,将他拽住。
“笨奴才!谁让你跑!”胤禛气喘吁吁,飞身往暗六身边挪动。
吕云黛正欲将四爷推到悬崖上,却脚下一滑,猝不及防间,她与四爷的处境调转,此时她吃力的抓住缰绳,四爷趴在峭壁上,拽着缰绳另一端。
几丈的悬崖而已,对她来说并不难翻越。
她仰头准备将四爷拽上悬崖,却惊恐发现几管黑漆漆的火铳正对着她。
罢了,总不能无耻的连累四爷死吧。
“对不起,主子。”吕云黛朝着四爷无声致歉,松开马鞭,闪身往崖下坠去。
“笨奴才!谁让你跳!”
身后传来四爷暴怒的声音,竟越来越近,吕云黛惊得瞪圆眼睛,他不会凫水啊!这祖宗跟来做甚!这下真要同归于尽了!
她又气又急,一把抱住四爷:“主子,抱紧奴才,双腿并拢入水!吸气!”
砰地一声,主仆二人被湍急的流水冲散。
吕云黛心急如焚,在昏暗水中搜寻四爷的身影,果然看见他拼命在水中扑腾。
她急得往他身边靠近,却被乱流阻碍,待她精疲力尽游到四爷身边,他的脸都憋青了。
还好,逞能的富贵花还知道闭气,没让污浊河水灌入肺腑中。
吕云黛抱住他的腰,他竟发狠的挣扎起来,待看清楚是她,才松开拳头。
她仰头吻住他的唇,为他渡气。
二人钻出水面,俱是精疲力尽,只能随性随波逐流缓缓神。
暮色苍茫,吕云黛抓住四爷的手,将他拽到一处荒僻河滩。
“主子!”她转头却发现四爷面色煞白,紧闭着双眼。
心下骇然,她颤抖着指尖探向他的鼻息,感觉到气息越来越微弱,登时吓得坐在四爷身上,拼命按压他的心口。
“醒醒!主子!四阿哥!”吕云黛压下惶恐不安,焦急为他做人工呼吸。
兀地,她的后脑勺被扣紧,他一个转身反客为主,将她桎梏于身下。
危险的吻压下,吕云黛下意识想挣扎,可唇上传来刺骨冰冷,让人心悸,她渐渐张开防御的手肘,张开双臂回避更多的触碰。
炙吻过后,她的脑袋被压进他的怀中。
“笨奴才,不准再跑了!”
四爷的语气不对劲,太温柔,温柔的甚至让她产生错觉,觉得他对她有意思。
吕云黛伸手抚向他的额头,果然,她触及到一片滚烫。
就知道他又发烧说胡话了。
“不跑了,四爷乖,乖~”
吕云黛说着软话,温言软语哄着他,趁他昏迷不醒之时,她闪身离开四爷怀中。
吕云黛坐起身,第一时间检查四爷身上是否受伤。
他伤得不轻,手臂被火铳擦伤,左肩还有一簇断箭并未取出。
最要命的是他脚踝上的箭伤,不用细看就知道伤筋动骨。
吕云黛取出金创药,仔细处理四爷身上的伤口。
待将肉眼可见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她伸手去解他的衣衫盘扣。
咿?他脖子上何时多出个吊坠?隔着衣料的轮廓,该是细长玉佩之类的饰物。
吕云黛好奇去解四爷盘扣,却被他滚烫的手抓住手腕。
“做甚?”
四爷有气无力看向她。
“您醒了?奴才看看您身上是否还有伤口需处理。”吕云黛将手再次探向四爷的衣襟。
“没有!”
啧..听到熟悉的冰疙瘩语气,她就知道四爷已然清醒,有时她还是喜欢病娇四爷多一些,至少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酥酥的暖。
四爷绷着脸,伸出指尖戳进肩上伤口,眉头都不皱一下,云淡风轻徒手挖出嵌在血肉中的断箭。
潺潺鲜血涌出,吕云黛眼疾手快撒上金创药止血。
“主子,您怎么跳下来了?”
“嗯,爷脚滑,不小心掉下来。”胤禛缓缓坐起身来。
那一瞬意识混乱,待回过神来,他已然飞身跃下,胤禛头疼扶额。
暗六对他和策零的结盟至关重要,想必是他潜意识里想不计代价保住这枚棋子。
此时脚踝传来剧痛,胤禛只麻木皱眉,盯着暗六用树枝固定他的断骨。
“主子,奴才已在伤口撒上促进骨缝愈合的秘药,半个月内您绝不能走路。”
“嗯。”
伤筋动骨少则三个月,方能勉强下地行走,半个月他还耗得起。
此时暗六忽然背对他,拍了拍后背:“主子,上来,奴才背
您。”
“不要!”胤禛斩钉截铁拒绝,他还未废物到让一个纤弱女子背负。
“主子,奴才一只手就能扛得动二百斤的红薯,您放心,奴才稳当得很。”
“来吧主子!”
胤禛凝眉盯着她单薄的后背,随手捡起一根木棍。
“你扶着爷。”他扶着暗六的肩膀,单腿站起身来。
可他才咬牙蹦出两步,却被脚下乱石绊倒,径直落入暗六怀中。
鼻息间传来血腥气息,胤禛抓住她的手腕。
“哪里受伤?”
“不碍事。”
“脱掉衣衫!”
“主子!”
“脱!”
吕云黛无奈诶一声,当着四爷的面,宽衣解带。
“金创药拿来!”
她身上数道还在淌血的伤口,就知她并未敷药。
“主子不可,奴才皮糙肉厚无碍,金创药不多,还得留着给您治伤,您瞧,奴才只是破皮而已。”
“拿来!”胤禛恼怒盯着她肩上贯穿的箭伤,一把夺过金创药。
“主子,奴才无碍!”吕云黛劈手夺回金创药。
“主子,您就是奴才的命...奴才们的命..”吕云黛话说出口,觉得不对劲,赶忙解释:“您就是奴才们的命,您若有三长两短,奴才也不活了。”
咿...怎么听着怪怪的,不过这句话也没错,四爷死了,他们这些暗卫也只能给主子陪葬,当然活不成。
只不过她说出的话为何如此暧昧?
“奴才的意思是,您不能出事。”她忍不住解释道。
却见四爷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转过去!”
“啊?哦。”吕云黛乖乖转过身,倏然手上一空,金创药被四爷抢走。
“不准乱动。”胤禛伸手揉着发红的耳根,他好像烧的很厉害,浑身都开始滚烫灼烧着。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与从前生病发烧的病症不同,是从心底开始蔓延开灼烧感,每一寸血肉都抑制不住轻颤,甚至莫名生出可耻的反应来,忍的发疼,他难受的呼吸都变得凌乱。
这无所适从的慌乱,直到指尖触及到粘稠的冰冷,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的后背都是伤,满是淤青,入水那一瞬,她闪身挡在他面前,替他劈波斩浪,充当护盾,他才未被高处俯冲下的阻力伤及。
“主子,奴才好了...”
吕云黛后背传来酥酥麻麻的温热触感。
她的背部极为敏感,此时她咬着唇,忍着即将溢出口的呻。吟。
“再等等。”胤禛小心翼翼为她上药。
“奴才真的好了!”吕云黛囫囵穿好衣衫,趁着四爷在走神,折腰将他拽到后背。
“你!笨奴才!放下爷!”
胤禛被她束缚住双脚,整个人极为不雅的趴在她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