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但她没想到的是,新鲜劲儿不止学生有,老师们也有。
大学一天满打满算能上四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一节课一个半小时,中途会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
尤皖第一天的课表有三节课。
第一节课的老师是个头发稀疏的老头,踱步走进教室后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低头假模假样地瞥了眼桌上那个类似“点名册”的小本,抬头说:“尤皖同学,是哪位,站起来让我看一下。”
“……”
尤皖好巧不巧地坐的第一排,她能清晰地看到老师拿的“点名册”其实是本空白作业本,没什么名字。
“是我,老师。”她略有些好笑地举着手,站起来,跟教授示意。
老头点点头,微笑示意她坐下。
这节课,她被老头点起来回答了五次问题。
第二节课的老师年轻一些,约莫四十多岁,性格大大咧咧的,爽朗豪放。一进教室门就非常直接,开口就问谁是尤皖。
还没等尤皖站起来回答,全班同学的眼神都“唰——”地集中在她身上了。女老师长长地“哦——”了一声后,毫不犹豫地在这节课又点了她五次名。
轮到第三节课,老师缓步走进教室,四下逡巡了一圈,还没等他开口,尤皖就主动站了起来。
“老师,我是尤皖。”
打了个正想开口问谁是尤皖的老师一个措手不及。
“谁问你了?”老师瞪了她一眼。
这老师是个老顽童,平时也总跟学生玩笑。尤皖也是上课前问了同学,才会这样同他开玩笑的。
“好吧。”尤皖坐下了。
老师这才满意了,眉毛一横,开口就是:“谁是尤皖——”
不止尤皖,全班同学都笑疯了。
在开学的头一周,每门专业课的老师,都会在开课前重复一次“认尤皖”的仪式,到最后都不需要尤皖自己出声,建筑专业的同学们都已经帮她自我介绍了。
尤皖有些时候都有些恍惚,感觉这成了某种s大建筑专业老师的仪式。
因此开学那个周,尤皖回答问题的次数高得离谱。
s大上网冲浪的学生们也很多,慢慢的,尤皖开学发生的一些趣事也不仅限于流传在学校贴吧或论坛上。
#尤皖在劫难逃#这个词条,在某个下午挂上了热搜。
起初是有个s大建筑专业的学生爆料,说尤皖每节专业课都必被点名回答问题,怕看帖地人不信,还配了十几张尤皖不同造型、不同角度站起来板着张脸,苦大仇深地回答问题的图片。
这些图片都是全网独家,坐实了爆料人尤皖同班同学的身份,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恰好有粉丝翻出来之前尤皖曾经在直播中说过没有逃过课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视频,视频中她还扬着得意嚣张的笑。
两厢拼在一起,也确实喜剧效果被拉满了。
网友天天去尤皖微博下头评论:好想看你逃课。
尤皖:不,你们不想。
网友:尤皖尤皖,逃课玩玩。
尤皖:尤皖尤皖,逃课玩完。
也不光是上课,上了大概半个月学时,#尤皖鸡腿饭那么好吃吗#又上了热搜。
这次是因为有营销号发现,很多s大非建筑专业的学生遇到尤皖时,不是在自习室画作业,就是在食堂干饭。偏偏她干饭的照片里,10次有8次都吃的鸡腿饭。
这个尤皖倒是可以解释的。
s大并不是双一流,而是普通一本,但学生的分数离211差得并不多。可因为学校资源少,保研机会相对就会少许多,这就造成了学生一个个的,都非常卷。
学校食堂的一些当口吃饭时间都要排长队,鸡腿饭则是提前做好了的,一份份都打包好了。买了就能走,所以尤皖吃的多。
但味道嘛。
也确实还不错。
微博热搜上了一个接一个,后来网上甚至多了个账号,叫“尤皖上学记”。皮下是她的粉丝,觉得她在学校的日常还挺好笑的,就创了个账号,把s大学子爆料的日常搜集起来,粉丝数还不少。
尤皖现在不直播了,平时里学业也挺忙的,跟粉丝的互动少了许多,看到了也就没管。
甚至因为看到这么多人喜欢她的校园生活,后来也会偶尔也会录个小小的vlog,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之类的。
比如便宜又好吃的食堂啊,永远画不完的图做不完的作业啊,跟同学聚餐逛操场啊,等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等尤皖从开学的忙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假期了。今年中秋和国庆挨到了一起,学校大手笔地一次性放了10天假。尤皖原本是打算跟江景行找个地方玩玩的,但他却不知道怎么的对她的大学生活充满了兴趣,提议要来s大玩。
尤皖欣然同意了,并嘱咐他记得提前定房间。
开学的时候尤皖想着不用直播了,就放弃了租房的想法,直接向学校申请了学生宿舍。寝室里四个人,有两个是她的同学。另外一个是服装设计专业的,落单凑到了这个寝室。
除了晚上睡觉尤皖几乎都在自习室,平时和她们的相处不是很多。
只是前两天突然有自称知情人士的人在网上爆料,说尤皖和江景行是剧本情侣,下综艺就be了,平时里没什么联系。
尤皖查了下发现爆料者是那个其他专业的女生后,也起了点搬出去住或者换寝室的心思,只是最近太忙了,还没想好。
正式放假的前一晚,江景行来了,尤皖抛下还没玩完的图去机场接他。
许久没见了,天天在网上看见她过得风生水起的江某人微微有些酸了,狠狠蹂躏了她一番才作罢。
第197章 江尤番外:家业
原本尤皖是准备一到两周回一次j市的。周五下午没课,飞机来回也不费什么事。只是万万没想到,大三的课会这么忙,作业会这么多。别说回去,没日没夜肝作业,尤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掉了不少。
江景行这段时间也特别忙,每晚视频,他几乎都在公司,身后灯火通明,他眼圈青黑。
尤皖这才知道,陈家那人最近病情反复,又进医院了。
这半年两人聚少离多,江景行在那事上愈发克制。尤皖上网搜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都说男人在家里不吃饭就是在外面吃饱了。又是一次浅尝辄止,江景行利落地起身想去洗手间,尤皖拖住了他:“你在外面吃饱了吗?”
这话没什么不好懂的,江景行脸黑了,又把她摁在身下。
这一晚江景行是真的吃饱了。
尤皖事后睡眼惺忪地问他,他才纠结地说:“见面次数太少,怕你觉得我见面就只想着这件事。”
就这样一路到12月底,尤皖放寒假了,来机场接她的却是江豪。尤皖这才知道,陈家那位昨日病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江景行走不开。
尤皖到的时候病房门口聚了不少人,连袁姨和陈行芷也来了,洛九天陪在一旁,离他们有点距离。
病房里只有江景行和他那个没能进门的后妈陪着,尤皖扫了眼就窝到了一旁。
没多久江豪来叫她,说陈老爷子想跟她见一面。
尤皖想了想,还是跟他进去了。
陈老爷子住的是医院最好的病房,但即便是这样,病房里还是有一股难闻的药水味儿,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如果硬要用一个词形容,尤皖觉得是“病气”。
床上的老头戴着呼吸机,眼睛半阖不阖的。脸上皱纹横生,眼皮耷拉着,脸皮一层一层堆叠着。
比尤皖想象中年纪大一些,但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长得不差,只是比起江景行,他脸上有商贾之人的精明,看起来并不和善。
这是尤皖第一次见他,没意外的话也是最后一次。
“陈伯父。”尤皖张嘴叫他。
老人的眼睛睁大了些,循着声音的轨迹看了过去,面前的年轻女人美则美矣,但在他心里,配不上他那个儿。
不过他都要死了,还能管什么呢。
老人缓慢地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你们……出去,我想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不管是那个没过门的女人,还是江景行,都第一时间对老人的建议提出了反对。
“这怎么能行啊,您这个身体……”女人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话却越说越难听,“万一有什么事,没个自己人在身边——”
“我想陪着。”江景行打断她,说话简单直接。
老人叹了口气,气若游丝地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尤皖冲着江景行摇摇头,“没事,你就在外面等我。”
等两人不情不愿地出了病房门,老人才有回过头看向尤皖,越看越觉得不满意,鼻子一皱,没说话。
因为江景行的原因,尤皖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也是顾及到他是垂死之人,才维持住了这份礼貌。此时看到他这幅样子,不免有些无语,但她也没表现,干脆自顾自地坐下,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