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他礼尚往来的还一句,不过分吧?
  粉色长裙听出来了宿泱话里的深意,她盯着宿泱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捂着脸大声的笑了起来。
  声音越笑越凄厉,笑着笑着她就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宿泱说道,“你是在报复我!”
  “你报复我说了那句话!所以你就要把我的男朋友杀掉再把这句话还回来!那你为什么不冲我来!是我第一个说要投傅昭的啊!你为什么不冲我来啊?!”
  粉色长裙的声音越说越大,声嘶力竭的喊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大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撩了一把滑落到眼前的头发。
  一缕缕的整理好了自己的发丝,她收起了刚刚那副癫狂的模样,反而看着宿泱柔柔的笑了一下,“报复我?你是可以把我们这些投傅昭的人全部都杀掉。”
  “那你呢?”
  “那些说要投傅昭的人中不也有一个你吗?”
  “难不成你就很无辜吗?”
  粉色长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直勾勾的盯着宿泱又笑了一下,见宿泱半天没有回话,她又紧接着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轻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充满怨毒的看着宿泱补充道,“你说我们害死了傅昭,但是我们和狼人本来就阵营不同,投他是天经地义。但是你呢?你和他是队友,甚至是游戏外就认识的关系,但是你卖他卖的毫不留情。”
  “我知道你们狼人这局赢定了,但是出去之后他会不会恨你呢?你要怎么和他解释呢?”
  宿泱面无表情的看着粉色长裙的挑衅,内心没有丝毫的触动。
  因为通过她的这些话,他突然想到了傅昭那个笑的含义。
  那是在夸奖他,说他很厉害。
  大到考试打篮球,小到石头剪刀布,小时候,只要是宿泱赢了,不管他赢的是谁,傅昭都会露出这个笑,然后对他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可以啊小羊,很厉害啊。”
  而他因为太久没见到这个笑,差点就忘记了它的意思。
  于是看着粉色长裙轻笑了一下,宿泱很是认真的说道,“他没有生我的气,他会夸奖我。”
  粉色长裙听到这句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看着宿泱那认真的表情,她冷笑了一声,“那他可真的是爱你,居然还能在保有自爆时的记忆下夸奖你。”
  听到粉色长裙的这句话,宿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声音高高的提起,宿泱立刻质问道,“你说什么?!”
  看到他这个表情,粉色长裙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勾起了嘴角,充满恶意的反问道,“啊,你不知道对不对?我们在游戏里死亡的记忆,在出去后都是会保留下来的。”
  捂着嘴故作惊讶的样子,粉色长裙继续刺激宿泱,“天呀,自爆是多么可怕的场景,我们看着都这么触目惊心了,那当事人呢?”
  “你说身体发生爆炸变成碎片的疼痛,会有多疼啊?”
  看着宿泱惨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模样,粉色长裙终于满足的笑了一下,她轻飘飘的反问道,“你说这种疼,他还会原谅把他投出去的人吗?”
  粉色长裙的声音又柔又轻,带着浓烈的恨,宿泱听着她的话又想到了投票间那炼狱一般的场景。
  是啊。
  外人看着都触目惊心的场景,当事人得有多疼啊。
  傅昭从小就娇气的像公主,怎么能忍下来这种疼的呢?
  更何况,如果真的会将死亡时的记忆保留下来,那傅昭这局不止死了一次,除了自爆,他还自刀了一次。
  越想心脏越疼,宿泱疼的快要站不稳。
  他感觉自己疼的好像要死掉了。
  如果快死掉都这么疼了的话,那真正死掉的傅昭该有多疼呢?
  但看着面前阴恻恻笑着的粉色长裙,宿泱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儿弥散在口腔的那一瞬间,宿泱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个下一秒就有可能会死的游戏里,他连悲伤都得挑时间。
  吞下了那口腥甜,宿泱看着面前的粉色长裙反击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上一局你被你男朋友杀了?”
  “放你妈的屁!”
  看着粉色长裙怒不可遏的样子,宿泱轻笑了一下,“我就是问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语气轻飘飘的,宿泱继续说道,“还是说,我戳到你的痛脚了?”
  堪称怨毒的剜了一眼宿泱,粉色长裙不说话了。
  看着对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模样,宿泱迈开了离开的步伐。
  他要抓紧时间去寻找凶手了,天黑之后这局游戏就会结束,可他现在堪堪只摸到了真相的一点边。
  可粉色长裙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一次拦下了宿泱离开的步伐。
  看着对方扯住自己衣摆的手,宿泱不耐烦的舔了一下后槽牙,“你有病是不是?你也说了立场不同,那我杀你男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真这么想你男朋友,今晚就让你去陪他行不行?!”
  宿泱说完这句话就用力的扯回了自己的衣服,力气太大,外套底部装饰性的扣子就这么被粉色长裙扯了下来。
  纽扣太硬,在她手上硌出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看着面前不耐烦的宿泱,粉色长裙突然低下头道了句歉,“对不起啊宿泱,我刚刚那些话不是有意的。”
  说话的声音太小,还带着细微的哭腔。
  她这时又恢复成了宿泱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柔和。
  如果是刚刚那副歇斯底里充满恶意的样子,宿泱还能以牙还牙的报复回去,她这个样子,宿泱倒是有些没办法了。
  揉了揉眉心,宿泱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你要干什么?”
  粉色长裙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见他停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动手的时候,没有折磨他吧?”
  看着对方红肿的眼睛,宿泱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收回了那副不耐烦的语气,“不是我动的手,下手的是个熟练工,她说她下手干净利落不会让人疼。”
  “你应该也看到了,是一刀毙命的,没让你男朋友多受罪。”
  惨白着一张脸笑了笑,粉色长裙开始神经质的喃喃自语,“那就行那就行,不疼就行,他可怕疼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又捂着脸崩溃的哭了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听你的……我还埋怨别人,明明就是我的错……”
  看着她这个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模样,宿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将目光移向从刚刚开始就像透明人的医生,宿泱刚要开口麻烦对方,粉色长裙突然又一把抓住了宿泱的衣摆,“宿泱,宿泱你是狼对不对?你今晚能不能杀了我?我是猎人,我真的是猎人。杀了我游戏就能结束了……”
  话说到这,粉色长裙就松开了抓着宿泱的手,她又开始捂着脸绝望的哭喊了起来,“为什么要我抽到这张猎人牌?!”
  “如果不是因为我,张凯他就不会去装猎人。他怕我会死,让我一句话都别多说,他说都让他来说,早知道让他说是这个下场,说什么我也会承认自己是猎人……”
  “我一开始就应该听他的,我就应该去投八号,我就不应该相信傅昭......”
  “所以傅昭该死啊……”说完这句话,她又抬起头阴测测的冲宿泱笑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得好,他该死,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对方这个癫狂的模样,宿泱轻轻垂下了眼睛,“你疯了。”
  不远处的医生又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他闭着眼睛冲着十字架微微躬身说了句什么,宿泱没有听清。
  摇了摇头,没再看这一出闹剧,宿泱大步离开了这里。
  房间内的粉色长裙还停留在原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宿泱静静的看了一眼,然后带上了房门。
  说不好对对方的感情,可能是兔死狐悲吧,宿泱心里也染上了一股悲怆。
  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哀伤,一刻没停的,宿泱大步的走向了凯瑟琳的房间。
  时间不够了,宿泱决定使用排除法。
  一个一个的排查过去,嫌疑最大的就是凶手。
  他知道这样不够严谨,但确实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
  第一个就是凯瑟琳,宿泱要去问问,这个尚未开始的生命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爵的庄园很大,凯瑟琳的房间在一楼的最左侧,靠近厨房和壁炉,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
  宿泱到的正巧,他刚走到拐角,就见凯瑟琳一身女仆打扮的走向了厨房。
  等确定对方关上门之后,宿泱就来到了凯瑟琳的房间门前。
  房门好像锁死了,宿泱怎么用力也没打开。
  眼见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宿泱左右看了看,除了厨房里偶尔传来的切菜声,宿泱没听到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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