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心跳如擂鼓,声音震聋了耳朵,顾君酌牙关紧咬,从牙缝中挤出一点声音:“拿开,滚!”
后脑被人扣住,定在原地再难移动分毫,刀尖带着白粉向他靠近。
大脑随着刀尖靠近而后退,终于脑中嗡鸣一声,像是有根弦断裂了,意识突然和现实中断了联系。
或许十分钟,或许一分钟,又或许一秒钟之后,顾君酌被张印的笑声唤回了神志,眼珠重新转动。
他听到自己鼻腔中的声音,沉重的呼吸声像是老旧的风箱,胸膛急速地上下起伏。
鼻尖被人亲昵地捏了一下,张印笑嘻嘻地道:“看把你吓的。”
刀子被人丢在茶几上,白粉散落在刀尖周围。
劫后余生,顾君酌竟然油然升起一股庆幸之意。
荒唐的想法很快被压了下去,顾君酌的心沉入谷底。
张印开始脱衣服了。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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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被人用力捂着, 捂住脸的食指在脸上轻轻敲打,显出一股安抚的味道来。
可惜再怎么轻柔的动作, 也改变不了手的主人是张印的事实。
顾君酌两手下垂,坐在张印怀里,衣衫褪到肘弯,张印埋首在他的头发里不停地嗅着。
“汗味。”
温热的轻语贴着耳边传来,顾君酌胃里翻江倒海。
卖白粉的看得眼热,他虽然不喜欢男人,但阿九被男人压这件事却让他产生了莫大的性趣,当个现场观众也不亏。
“老板, 阿九刚刚打完拳赛, 要不, 我带他去洗澡?”
张印动作一顿, 勾勾唇,“你给他洗澡?”
那人点头哈腰,“对, 洗干净了,玩的更舒服嘛。”
张印突然变脸,抬起一脚踹得他蹲在地上,语气沉沉,“你配吗?”
那人没料到他突然翻脸,蹲在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唤。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顾君酌真想翻个白眼, 张印的神经病真是无差别攻击人。
张印的狗鼻子顺着他的脊背一路向下, 他感觉背上被人舔了一口,登时恶心的想挖了那块儿的皮肤。
“咸的。”张印说:“好吧,先去给你洗一下。”
冰凉的水打在身体上, 顾君酌浑身打了个哆嗦,张印笑眯眯地道:“很快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坐在浴缸里,都穿着衣服,很快就全湿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洗澡不脱衣服,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但这一刻,顾君酌挺感谢他的这个不同常人的习惯,他真的不想跟张印坦诚相见,那真是这个世界上十大黑暗时刻之首。
张印揉开洗发膏,搓出泡沫来,在他头上打圈,顾君酌头怕发麻,从没洗过这么惊心动魄的头。
没有热腾腾的蒸气,浴室硕大的落地镜忠诚地显示出两人的身影,张印的表情可以说是温柔了。
顾君酌透过镜子打量他,他去国外的时候,算不上好,腿被张央打断了,手掌被顾锦城洞穿了,现在手上还留着一道颜色很深的疤痕。
张印注意到他的眼神,抬手看了看,“你哥哥的杰作,记得吗?”
顾君酌嗤笑:“我只记得你的腿上有张央留下的杰作。”
张印陡然沉下脸色,顾君酌头皮一沉,被人拽着头发向后仰,“激怒我可不是个好主意,你现在可是受制于人呢,我手下可不止那两个人,都好长时间没有开荤了。”
听到他提起那两个不似常人的保镖,顾君酌道:“张印,你贩毒啊。”
张印露出一个“你怎么明知故问呢”的神色:“你是什么时候瞎的?是啊,我贩毒啊,你没看到桌上的□□吗?”
“张央不知道你回来对不对。”
“啧。”张印不耐烦地揪着他的头发前后晃动,“你怎么非要提他呢?我很不高兴。”
他伸手在置物架上摸索,顾君酌看着他的动作生出一股强烈的逃跑的想法。
张印取出来一个耳钉,在顾君酌睁大的眼神里,抬手插进他的嘴里。
“唔!”舌尖被利器贯穿,顾君酌弯下腰,缓解尖锐的疼痛,口腔两边的肌肉隐隐作痛,青筋直跳。
“呼~”张印舒出一口气,“好多了。”
手指重新穿进顾君酌的头发里,一边洗头一边按摩,忽略他刚刚做的事,简直像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顾君酌已经无暇顾及头上的感觉,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张印动手快、准、狠,血流的并不多,但口腔中的异物感,怎么也忽略不掉。
上牙膛被硬物抵着,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硬要描述的话,只能用汗毛倒竖来形容,像是被人用枪抵着一样。
感觉渐渐回笼,张印调试好水温,掰着他的头躺到自己腿上,温热的水流顺着额头往下流,顾君酌闭上眼睛,免得污水进入眼睛。
张印洗得相当仔细,手指规律地来回打转,比洗发店的老牌师傅还专业。
顾君酌觉得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手断了,话也说不出来。
水流停了,张印从他身后站起来,顾君酌的头躺到在浴缸底部的水里,水面堪堪达到耳朵下面。
张印很快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君酌,扬扬手里的东西,“认识这个吗?”
灌肠器。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
张印看到他的反应,惊喜地道:“这么喜欢啊,那就多来几次。”
张印满意地看着他的的两条长腿,伸手自下而上摸到大腿,感受手下蓬勃有力的肌肉,称赞道,“真好。”
眼前突然一花,被他称赞的两条腿骤然发力,交叉着缠上他的脖子,张印神色突变,张口要喊,下一秒脖子上传来一股巨力,连带着身体被掀翻过来,头撞上浴缸壁,晕了过去。
顾君酌一直在蓄力,就是为了这一刻。
那瓶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能让人全身无力又不会晕过去,这一下已经耗费了积攒的全部力气,顾君酌喘着粗气平复身体。
过了一会儿,两腿撑着浴缸坐了起来,浴缸底部太滑,他又没有手臂支撑,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坐起来。
他迈出浴缸,用牙咬着毛巾在置物架上打了个结,把手臂穿进去狠狠一拽,“嘎达”一声,把脱臼的胳膊接回去。
这一下实在是太疼了,他现在栽倒在地上,等眼前的黑星消散,他找了块干净的布把骨折的手腕简单包扎了一下,抬手从舌头上拔出耳钉,扔到张印脸上。
张印无知无觉地躺着。
轻声走到门边,小心地反锁上浴室的门。
他必须出去,走正门是不可能了,只能从窗户翻出去。
这套即将拆除的危房,浴室的窗户还是老式推拉窗,完全足够一个人通过。
顾君酌小心地打开一条缝,这里是二楼,他没有贸然伸头查看,而是拿了一面小镜子顺着缝隙伸出去,透过镜面可以看到,正下方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大汉。
不是开门那个,也不是把他抓进来的那个,张印还真的不止一个手下,这么短的时间,他从哪纠集了这么一伙儿亡命徒,说起杀人像在讨论吃饭。
他缩回屋里开始翻找,用皮筋、牙刷组成一个简单的机弩,这是小时候在男孩子间流行的一种自制玩具,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这种地方。
顾君酌一边组装一边摇头,童年都被污染了。
断手给组装带来了不少麻烦,顾君酌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期间为了防止屋外的人怀疑,他还打开几次淋浴,放出水声。
张印也被他塞住嘴用浴巾捆了,期间人一直没有醒。
机弩组装完成,还缺子弹,顾君酌沿着浴室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块儿石头什么的。
最后还是从管道上卸下来一颗螺丝,穿在上面。
这颗螺丝比他的手指还要粗,拿起来沉甸甸的,希望能给力点,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重新推开一条窗户缝,想用断手拉开皮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顾君酌刚使力,手腕上就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只能放弃。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像是贴着耳朵在说话,“要我帮你拉开吗?”
顾君酌头皮一炸,豁然转身,张印已经醒了,就站在他的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上的浴巾已经解开,嘴里的东西也没了。
张印揉揉手腕,“绑得不够结实啊,下手也不够重。”
顾君酌抬腿就踢,张印大喊一声:“来人!”
侧身躲过顾君酌的攻击,屋外的人疯狂敲门,张印才发现浴室门被锁上了,他刚刚醒来不久,不知道顾君酌脱身的第一件事就是锁门。
跟清醒的顾君酌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可不是个好的选择,他当机立断,扑到门上,想把门打开,顾君酌腾空跳起,一个鞭腿打横砸在张印身上,没留力气。
张印被这一下踹的不轻,感觉腰从中间断开了。
窗边传来声音,顾君酌转头望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