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顾锦城:“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绝不会给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爸爸。”
顾君酌感觉心很累,半晌,颓然坐下,轻声呢喃:“哥……”
顾锦城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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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城把人送到楼下:“总麻烦人家也不好,我在水云榭有套房子,你搬那去吧。”
顾君酌打开车门:“不用了,我在这挺好的。”
顾锦城看着他,点点头:“行。上去吧。”
顾君酌:“嗯。走吧。”
秦羽趴在十六楼的窗户上往下看:“应该备个望远镜的,是顾锦城那个狗|逼的车吗?”
他看着疑似顾君酌的人走进楼里,赶紧跑到门口听声音。
过了一会儿,响起电梯开门的声音,他兴高采烈地拉开门:“回来了,有没有把他揍趴下。”
顾君酌正掏了钥匙准备开门,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
秦羽:“什么话?这我家诶。”
顾君酌关上门,拖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你下午不是走了?”
秦羽:“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谁知道顾锦城安的什么心。”
“对了,日记本还你没?”
顾君酌摇摇头。
秦羽愤愤地碰了一下拳:“我就知道。那叫你干什么了?”
顾君酌走进卧室,躺倒床上,舒出一口气:“没什么,说我还是他弟弟,让我常联系。”
秦羽一脸见鬼的表情:“他没毛病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山鸡都变凤凰了,顾锦城都能成大好人了?”
顾君酌笑了:“你怎么对他这么大敌意?”
秦羽说道这个就来气:“你应该问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敌意。我上回跟你吐槽的时候,你是不是压根儿就没听?”
顾君酌:“哪回?”
秦羽急了:“就吃宵夜那回,哎呀,我再给你说一遍,你哥他……”
顾君酌听着秦羽叨叨叨的声音,险些睡过去,想到自己身上都是饭味,他还是奋力爬起来:“行行行。他有病,他有精神病,我要去洗澡,能劳驾您让一下吗?”
秦羽跟到浴室门口:“你洗呗,别关门,我接着说。”
顾君酌反手关上浴室门:“滚。”
温热清缓的水流洗去一天的疲惫。
顾君酌擦着头发出来,秦羽已经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坐在床上打游戏。
顾君酌:“今天不走?”
秦羽头也不抬,手机里传出各种击杀的音效:“不走,陪你。”
顾君酌也走过来坐下:“那怎么不去另一个浴室洗,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victory!
秦羽把手机往床上一摔:“爽!我这不是想借你的热气儿吗。”
一推门,热气扑面而来。
秦羽:“舒坦。”
顾君酌无奈地摇摇头,接着擦头发。
洗完澡,秦羽穿着浴袍走出来,往床上一扑:“啊~累了,累了,睡觉,睡觉。”
顾君酌放下书,看着趴在他腿上的秦羽:“你睡这?”
秦羽:“有意见?”
顾君酌:“隔壁还有一张床。”
秦羽:“倒反天罡啊你,让主人睡客卧,我不去。”
顾君酌:“那当时就不要让我睡主卧啊。”
秦羽在床上扑腾着耍无赖:“主卧床大嘛,我不是想着让你睡得舒服点吗。”
顾君酌被他纠缠的没办法:“行行行,你爱睡哪睡哪,那总不能连被子也盖一张吧。”
秦羽心满意足地爬起来去隔壁抱被子。
顾君酌看他铺好的床不睡,非要跟自己挤一块,实在是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折腾到现在,他也困了,放好书躺倒床上:“睡了,困死了,记得关灯。”
秦羽:“昂,你睡吧。”
顾君酌迷迷糊糊间感觉秦羽在旁边躺下来,一声轻响之后,眼前一片黑暗。
灯灭了。
几个呼吸之后,意识彻底坠入黑暗。
秦羽看着他月色中的睡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感觉到异样,顾君酌皱紧了眉。
秦羽收回手。
等了一会,顾君酌眉头舒展,重新陷入深眠。
秦羽抬起身,在他耳朵边轻声道:“晚安。”
第7章
一大早,赶走秦羽。
顾君酌穿好衣服,拿上u盘出门。
何博项目开展热火朝天,忙的抽不开身,让他去代一节大二的金融课。
马上就是考试周,所有的专业知识都已经讲完了,这节课说是复习,其实是划重点捞人。
何博出了名的温柔刀,考试周前的最后一节课,专门用来强调考试重点和出题范围。
是学校里面受欢迎老师第一档。
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每学期第一节课和最后一节课可以说是整个学期出勤率的巅峰。
何博的课尤其如此。
顾君酌踏进教室,登上讲台,引起一片骚动。
前排有人小小声地说:“咱们这个课的老师这么帅的吗?”
出勤率可见一斑,老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顾君酌敲敲桌子,教室安静下来:“何老师有事,我来临时代一节课。”
教室响起一片痛苦的“啊”声。
顾君酌笑笑,举起一个u盘:“不用担心,老规矩。”
教室顿时响起欢呼声。
他慢慢翻着ppt,间或讲解几句专业名词。
顾君酌站在初学者的角度展开知识点,浅显易懂,所有学生不由自主地边记边点头。
只除了一个人。
一进教室,顾君酌就感觉有股视线如影随形。
逡巡全场,顾君酌心里“咯噔”一下。
张印。
和以前的顾君酌一样,也是私生子。
不过张家私生子的含金量远远低于他这个顾家私生子。
张家私生子数量众多,最大的一个今年33岁,最小的一个才刚刚两岁。
张印今年二十岁,可以说是上有大、下有小,夹在中间刚刚好。
如果只是安分当个私生子,没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在张家做个透明人还是挺舒服的。
奈何张印相当有其他的想法。
顾君酌第一次和张印见面是在张家的家庭晚宴上。
那时,顾君酌八岁,刚刚回到顾家两年。
年仅六岁的张印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要和他联手,一起干掉他们的哥哥。
他的哥哥多,顾君酌的哥哥少,他吃些亏,先帮顾君酌上位。
等顾君酌踩着顾锦城的尸体上位,就利用顾家继承人的身份反过来帮他。
在张印的观念里,他们都是不受重视的私生子,顾君酌没理由拒绝。
事实上,顾君酌快要被吓死。
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跑。
张印没料到顾君酌居然拒绝他,当时大怒,拽着顾君酌的头发,把他扔下了水池。
张家宾客都在前厅,连保洁和园丁们都在前面帮忙。
没人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六岁的张印冷眼旁观顾君酌逐渐溺入冰冷的泳池。
顾君酌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如果不能成为他的帮手,那就只有去死。
顾君酌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张印转身离开,下一秒,猛地被人一脚踹下泳池。
肺部空气越来越少,胸腔传来辛辣的灼烧感,双腿变得沉重,顾君酌没力气了,这里离前厅太远,没人听到他的呼救。
眼前逐渐模糊,呼吸也变慢了,顾君酌觉得自己在空中旋转,整个人都在下落、下沉。
一声巨大的水话在身边响起,紧接着,一股巨力猛然将他拽出了水面。
迷糊中,顾君酌听见纷乱嘈杂的声音在他周围盘桓。
“顾锦城推得我,我只是想下去救顾君酌。”是张印的声音。
顾锦城?
是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救了他吗?
顾君酌从医院醒来以后,曾经问过顾锦城,被他否认了。
顾君酌仍旧被差点溺亡的绝望环绕,以至于他以后看见张印,就会呼吸不畅。
这种症状,直到几年之后才缓解。
上了高中之后,他和张印已经七年没见了。
“老师,老师?”
顾君酌回过神,发现学生们都在看他,这页ppt已经停了很长时间了。
顾君酌歉意地笑笑,翻到下一页,学生纷纷低头做笔记。
只有张印,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地抱臂看着他。
张印居然是自己的直系学弟,也在何博手下。
他从来都不知道。
顾君酌强迫自己忽略张印的目光,不时询问抄写进度,终于挨到下课。
顾君酌婉拒了几个同学加微信的请求,收拾好东西离开。
走到一片无人的小道,顾君酌转过身,张印笑吟吟地跟在后面。
张印:“好久不见,顾‘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