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别人都说你们是唐家的鹰犬,那我也要让人知道你欺负不起。
今天的最后一点精力用光,唐誉给白洋发了一条消息,脑袋一歪沉沉睡去。检测仪上蹦着他明显偏快的心跳,以及高于常温的体温,他希望等到自己再次睡醒时,床边已经有人等着他了。
白洋的手机收到了唐誉昏睡前的最后一条:[湛天宇下个月生日,他要是邀请你,你就说你能去。我陪你去。]
第130章
白洋哪有心思去想那什么湛天宇的生日,现在他满脑子就是一件事……
谁把手机给唐誉了?
他不是该好好休息吗?怎么还能发信息,还能让人摆花篮?还没脱离危险期的人这是干嘛呢!
都不用多想,白洋短时间内就确定了他的首要怀疑目标——谭玉宸。
所有的保镖里只有他对唐誉纵容没底线,唐誉呢,也是专门找这个软柿子捏,别人不让干的事情他偷偷摸摸求老六,老六肯定想尽一切办法帮他。
呵,真是一对儿勾肩搭背不畏艰难的好竹马呢。
白洋收好手机,再次看向那两排花篮。短短一顿饭,无形中扑面而来的除了人际关系还是数不清的门道,白洋的世界为了唐誉开始重新洗牌。
而唐誉也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谁坐庄。
“咱们走吧。”水生也没想到小宝会来这一出,肯定是玉宸给他手机。有时候他也担忧过,玉宸是陪着小宝长大的哥哥,但关系太好就容易狠不下心。
[走吧。]白洋比了手语。
他走在水生后一步,顺着铺了红地毯的台阶缓缓而下,白色的大理石和红地毯都那么陌生,和他熟悉的绿荫场地天差地别。唯一相同的就是陪着的那个人没变。
曾经唐誉陪着他在操场上绕圈,用散步的方式排解肌肉里的乳酸堆积,为第二天的训练做足准备。晚风吹过来,白洋把跳高背心脱掉搭在肩上,任由汗水风干。他转身问唐誉:“我好像没见过你光膀子,你家里是不让吗?”
唐誉毫不客气地说:“我家没人光膀子,不像你们体育生。”
“行行行,我们体育生就是爱脱衣服,光着走来走去。”白洋一边点头一边笑。他何止没见过唐誉在外头光膀子,连砍袖背心都没穿过,永远板板正正的,穿个衬衫都只解开第一颗扣子。
那时候他陪着唐誉练长跑,每次1500都是唐誉跑内圈,他跑外圈,时不时拉爆唐誉的配速,尽可能让他快点儿,再快点儿。最后一圈冲刺白洋都会套他一圈,不费劲儿地到终点等他。
他曾经陪着唐誉跑了十几万米吧,唐誉进步一点他们就去喝奶茶,退步了就拉去更衣间强吻。
现在唐誉用“唐誉贺”这几个字,陪着他走下几十节的台阶,分列两侧,用花团锦簇一路护送。
签到处就在大堂入口处,花篮到这里还不够,走到这里才发现已经延伸到外侧,从旋转门摆到了正对面的上车地点。花篮的尽头早有车等待,车门还没开,打眼望去一辆红旗。
白洋习惯性地扫了一眼车牌“京”字头后面的那个字母,有来头。
“二哥的车。”水生低声说。人没来,车到了。
白洋点点头。车门被门童打开,握方向盘的人是唐尧的专属司机,水生一个眼神,意思是白洋和他一起坐后排,白洋刚要跟着他上车,又被身后的脚步声叫住。
“怎么走这么快?差点儿没碰上。”湛天宇就是专门来找白洋的,一方面是谢唐誉今天帮他保密的事,不然自己和大哥更比不上,另一方面……唐誉给这么大的面子,他顺水人情,也想着认识认识。
白洋回身,指了指嗓子。不能说话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想搭理的人可以不理。
“我知道你嗓子上火了,改天我给你弄点儿补品,兄弟家有的是。”湛天宇拍了拍白洋的肩膀,“你今天多大?”
白洋看了一眼水生。水生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白洋才比了下手指,先是一个2,再是一个5。
“25啊?那和我一样啊!咱俩同龄人,有话聊。”湛天宇眼里,白洋身上就是唐誉的标签,“我大哥比我大10岁呢,在家都不怎么搭理我……下个月我生日你一定来啊!我做东!”
白洋只是笑着点了下头,没说去不去。谁去啊,我和你又不认识,又不是看不出你想巴结谁。
“就这么定了啊,回头见!”湛天宇把住车门,“水叔您先上车,今天招待不周是小辈没有经验,您见谅。”
“快回去吧,以后跟着你大哥好好干。”水生还是技巧性地绕开他的台阶,不接话但是也不冷场,人情世故都在他眼里看破不说破。湛天宇自然不再多话,目送两人上车,谭星海的车跟着他们走,一路绕上了二环。
等到湛天宇再回宴会厅,只剩下他爸和几个熟悉的叔叔。湛震天今天滴酒不沾,其实从他上一任妻子去世,他就在有意戒酒。名声在外,他们最讲究家庭和睦,夫妻就是同林鸟,轻易不能动。
守孝三年戒烟戒酒,杜绝娱乐,外人眼里挑不出湛震天一点毛病。实际上都是衡量权宜,社交层没有人会和家庭闹得乌烟瘴气的人深交。温家老五那就是最大的丑闻了。
有外室别闹出来,大家就能相安无事。温家老五不仅被闹出来了,私生子还带了回来。但也是那私生子命大,温焕居然在他哥哥姐姐手里磋磨多年顺顺利利长大。
“爸,我把他们送走了。”湛天宇看不出他爸的脸色。
“送走就好。”湛震天放下了茶杯,“谁接的他们?”
“看着是唐尧叔叔的车。”湛天宇念了一遍车牌号。
“是不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看着是’?”湛震天纠正他,“你邀请他过生日了吗?”
湛天宇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湛天宇只好说:“是,想认识认识唐誉。”
“唐誉可是好孩子,人家和你不在一起玩儿。”湛震天和其余的人都差不多,对唐誉有着极高的赞誉,所以也就更不理解他和白洋怎么回事儿。整件事扑朔迷离,更像是水生插了一手。
“还有,今天你怎么突然过去敬酒了?”湛震天又问,虽然他不在那两桌,但每个细节都没逃过他。
“接了谭玉宸一个电话,哦,谭玉宸就是唐誉的贴身保镖,谭刀的儿子,谭星海的弟弟。”湛天宇对谭刀和谭星海这两个名字熟悉,唯独谭玉宸没听过几次。大概是因为谭玉宸跟着唐誉出国留学了,这两年在国内时间不多。
“他给你打的?你没听见唐誉的声儿?”湛震天忽然问。
湛天宇摇摇头。“没有。”
“奇怪,不应该啊。”湛震天脑筋一转,“唐家家风一向雷烈风行,亲力亲为,唐誉都给你打电话了,没理由让旁边人和你谈……他到底现在什么情况?”
湛天宇也知道得不多:“听说住院了,到现在消息都封得死死的,没人见着他。”
“不会是……人已经没了吧?”湛震天本身疑心就重,“唐誉要是没了,就是水生工作上的巨大漏洞。他要是真没了,水生就倒了,水生倒了,唐尧的名誉也得受损。要是真没了……这消息估计要捂上大半年才发丧。”
湛天宇连连点头,自己还是想得浅,只考虑到要不要攀上唐誉,没想到他人到底在不在。
车里面,水生给白洋拧了一瓶水:“别太紧张,我18岁跟着二哥出来办事,一开始也觉得搞不定。”
[是有点复杂,但是我会很快适应。]白洋接过水,比手语。
“你比我反应快,慢慢来。不过你记住了,对于咱们来说,能力不是第一位,忠诚才是。”水生也是看中了白洋这一点,“如果你不想干了,可以直接找我说,待遇这方面都可以谈,压力可以一起分担。以后你面临的诱惑也多,这都是我经历过的事情。”
水生比谁都清楚,白洋选了一条最不好走的路。自己吃过的苦,他都会尝一遍。
[我没事,我最不怕的就是压力。]白洋也是这样想,运动员是和压力最为亲密的几种人之一,从5岁就开始接触压力。
“那好,以后你在壹唐挂名,但跟着我学办事。工资这方面……我从安保系统给你发,属于加密等级,除了我没人能查到你的收入。”水生也是想要保护白洋的隐私,白洋和自己不一样。他在二哥面前没有任何隐私,但白洋不一定能习惯。
[谢谢。]白洋没想到水生想得这么周全,连薪资都想好了。这时候他那颗打工人的脑袋忽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以后给唐誉上个基数最高的社保吧。
在回到医院,icu外等候的人是唐弈戈和唐爱茉。两个人看了一眼白洋的衣服,姐弟同一时间爆发出极为短暂的震惊,目光中闪烁一刹那就隐去了。
“恭喜二嫂。”唐弈戈虽然震惊,但心里也算是有点安慰。这也算是把白洋拴住了,世间最牢固的关系就是利益共同体。谭星海这小子也是,他今天去了现场肯定都知道,居然没和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