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唐基德放心了,只要还愿意吃东西就好。蛋糕上有贺卡,赠送人是:屈南、陈双。
是南学长和陈又又!
纯白的法式蛋糕简约高档,金色的蜡烛被唐基德插在中间:“白队,我没打火机。”
白洋的手机震个不停,全部都是体院的同学,数不清的“生日快乐”发过来,他只看不回。随后他走到餐桌前,亲手用打火机点燃了金蜡烛。
蜡烛流下了金色的泪水。
“把那束花,放在蛋糕后头。”白洋说。他看过体院的公众号,跳高队已经开始没收手机封闭训练,屈南不敢告诉自己,可今天也来不了。
唐基德赶紧去办,这一捧花可真够豪气,每一朵都比拳头大,香气扑鼻。他把花束摆放在蛋糕后面,可白洋并没有许愿、吹蜡烛,而是退后两步,拿手机,寻找最好看的角度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热闹。
“你帮我吹了吧,乖,蛋糕你自己切着吃,我进屋睡一下。”白洋朝主卧方向走去,又停下,“你想睡哪屋都行,自己洗漱,不用管我。”
“白队……”唐基德惊讶了,这就过完生日了?
白洋停下,偏过头看他,红眼白像鸽血石。
唐基德难以形容心情,辛酸地说:“……生日快乐。”
白洋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这一晚唐基德肯定要留宿,不然他怕出事。晚上他叫外卖,给白队买了一碗长寿面,可白队始终没出卧室。他只好睡在次卧,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刷手机朋友圈。这样一刷不要紧,看到了两个小时前白洋的更新。
[谢谢大家的祝福,生日局太忙,没法一一回复。]
配图就是刚才拍的蛋糕和花束。
唐基德内心五味杂陈,但还是点了个赞。换了床,他也睡不好,不知凌晨几点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唐基德小心翼翼起来,探头看了一眼,白队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好像在看夜景。
这怎么办?唐基德缩回被窝,无奈之下打开了谭玉宸的聊天页面。
唐基德:[谭哥你睡了吗?]
谭玉宸当然没睡,他夜里有点声音就会醒来。今晚他陪着唐誉回金舆东华,都凌晨两点了,唐誉忽然跑落地窗前看夜景去了。
谭玉宸:[没睡。你那边怎么样?]
唐基德:[不怎么样,白队在窗前发愣。]
谭玉宸:[我这边也一样。唉,现在怎么办?]
唐基德:[我没遇上过这种情况……你怎么看?]
谭玉宸:[我觉得……特别像我爸妈吵架吵急眼了,说完狠话,想方设法往回找补呢。]
唐基德:[啊?那你爸妈一般都怎么和好?谁给谁台阶下?]
谭玉宸:[他俩不用台阶,我妈一般叫我爸吃饭,我爸就好了。老夫老妻就是简单,只要还想过,不用说‘对不起’都能好。我猜啊,他俩今天吵架,肯定是唐誉当众不给白洋面子,白洋又觉得唐誉不食人间烟火,他俩以前总这么拌嘴。]
唐基德:[唐誉哥不是那种人,他很侠义的。那几年他就是体院的金手指,虽然嘴上说最烦体育生,可体院所有大事他都兜着,还亲手给运动员做后勤。研一那年,学生会的新会长栽赃白队贪钱,唐誉哥特意飞回来肃清学生会。]
谭玉宸:[我知道,当时我也飞回来了。他俩其实都知道对方好,就是吵架吵急了。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他俩彻底绝交,你跟谁啊?]
唐基德:[我肯定跟白队。虽然唐誉哥把我招进公司,但这几年都是白队带我。唐誉哥还有很多人,有你,有朋友,白队不一样。]
谭玉宸:[我也是随便说说,唉,睡觉吧。]
唐基德放下手机,心有余而力不足,使不上劲,最后只能在翻来覆去中勉强睡去。
第二天,周日,白洋醒很早。
他没怎么睡,睡不着,也不饿。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膝盖。为了吃止疼片,白洋囫囵吃了几口蛋糕,唐基德还睡着呢。他又回到卧室,愣愣地看了半小时电脑,直到工作手机响。
“喂?”来电人是张伯华。
“张经理,有事吗?”白洋问。
“我这边有一个出差的事,想问问你们组能不能派人去。广州有个收藏大户想和咱们合作,算svip组,可他有个条件,让咱们的人过去和他谈。邵弘也能接,可不愿意出差。”张伯华的意思很明显,两组要一起工作。
“我可以。”白洋打开电脑,开始打备注,“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就走,那边着急。公司会通知svip组,要是唐誉去的话你方便吗?”张伯华迟疑,毕竟这俩人水火不容。
“咳。”白洋清了清嗓,“我去盯着吧,他耳朵有问题,听不懂人话,我怕生意让他搅黄了。您去通知他们吧。”
事情一定,白洋就要紧锣密鼓准备出差。唐基德到中午才睡醒,醒来后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炸:“白队你扛得住吗?休息好了吗?”
“扛得住。”白洋继续吃蛋糕,“一会儿我给你打车回家,我下午4点就走。”
唐基德急得团团转,这样高密度的工作怎么吃得消?然而白洋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挡,下午两点就让唐基德回家了。随后他给小组安排工作,提醒汤萤和婉君别忘了本周举办的两场展览会,下午3点半他拉着行李箱准时下楼,公司说会派车来送他。
走出小区正门,白洋抽出烟盒,准备咬一根。
一声鸣笛打断了他。
白洋逆着光看去,不远处是他没开多久的奔驰gle53,通体黑色,奢华耀眼。
车门一侧,唐誉静静地站着,正看着他。
这一回光束撒过来,蹭过唐誉肩膀,进入白洋眼底。
第19章
等白洋回过神,已经过了几分钟。
唐誉凝视着他,眼神像是要把白洋一把攥住,抬手扔了个东西过来。白洋是体育生出身,肌肉反应快,还没看清是什么就接住了那一道抛物线,捏在掌心定睛一瞧……
车钥匙?
“你开吧。”唐誉反常地没有气人。
白洋像被掐了一把心尖,这才将烟点燃:“我抽完烟再上车。”
打火机的火苗在空气里晃啊晃,温度出奇得高,烧得白洋嘴唇都滚烫了。点燃的烟在唇间沾湿,白洋猛吸一口,白烟平时总拢着他的面孔,这会儿被风揉成了一层柔纱。
不等这支烟抽完,他把烟捻灭在垃圾桶上,迫不及待地扔掉。他迎着光走向驾驶座,抿着嘴唇,隐藏弧度,然而到了车门前这笑容又消失了。
老六正坐在驾驶位里打游戏。
谭玉宸玩得很投入,车停了半小时,手机玩得发热。余光中有人站门外,不等他看过去,那人已经敲响了车玻璃。
铛铛铛,三声,白洋肃着淡漠的面孔,瞥了一眼后座。是你的车吗?六儿?
谭玉宸却没动,只是看向右侧正往上坐的唐誉。
唐誉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于是谭玉宸轻叹口气:“成……”
他打开门,下车,白洋把行李箱给他,而后如鱼得水般钻进车里。方向盘还散发着新车的味儿,皮质触感良好,白洋迫切地摸了两圈方向盘,光和笑重新回到脸庞,再也没法装作黯淡。
他发动车,一切都重新回到手里:“这车也就配我开。”
“就您那侧方停车……”唐誉哼了一鼻子。
“真停车我就让玉宸帮我停。”白洋调整着后视镜,“我车挂呢?”
“扔了。”唐誉拉好安全带。
白洋白了他一眼:“‘招财进宝’你都给扔了,以后没财运。”
“我怕谁啊?我家又包机送女明星又出国移民的,没财运也花不完。”唐誉打开了坐垫加热。
白洋倒是没再接话,只是说:“你拿手机给我导航。”
“不导。”唐誉摇了摇头,“你自己盲着开呗,全北京谁敢拦你的车,有本事你就开广州去。”
“你快点儿。”白洋虽然开车但是有时候不太认路,归根结底还是他开车时间短,不是老司机。这时候,谭玉宸把手机递了过来。
活爹们,再吵下去我怕咱们误了飞机。谭玉宸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同时提醒:“前方路口右转,上三环,在三元桥上机场第二高速,顺着开12公里。”
“还是你乖。”白洋把手机接过来,“不像某个人似的……”
“我助听器开着呢。”唐誉提醒。
“专挑开着的时候说。”白洋回答,“六儿你把安全带拴上,坐后头也栓。”
“拴上?咱又不是拖拉机……”谭玉宸正在系,不用白洋提醒他也会这样做。水总每年都搞安全培训,深刻铭记于心。等等,谭玉宸忽然反应过来:“你叫谁‘六儿’呢?”
“你啊。”白洋笑容温柔。
“是啊,白队多会笼络人心,给别人起外号都那么亲切体贴。”唐誉忍不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