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干嘛?怕我缠上你?”白洋装作要抱他。
  屈南麻利地闪开了:“别,咱俩太熟,抱上太奇怪了。你缠吧,我已经和陈又又说了,将来我俩养老也带着你。”
  不怪他和陈双这么说,白洋那择偶标准简直逆天,找人相亲说出去都会被挂在网上,骂上热搜。
  首先要特别漂亮帅气,身高和他差不多,必须高智商,因为白洋是智性恋,受不了傻子。个人能力要强,目光要深远,但单独相处时要恋爱脑,很有分寸的黏人依赖。要有钱,最好有权,但必须把钱全部上交,权力给他升级。白洋控制欲很强,要管对象,对方还必须给他浓烈的爱,不能抱怨。
  最要命的是,白洋是个超绝高自尊,对方有权有势有能力,还不能看不起他。还要先付出爱,白洋才能回馈。
  “你现在真不能稍微降低一点吗?”屈南再劝,“条件好的不可能让你控制,高智商未必是恋爱脑。你这些条条框框每个都自相矛盾,你要砸我手里了。”
  “砸砸砸,反正我也孤家寡人这么久,来,砸一个。”白洋笑着又要抱他,赶紧把话题扯远。谁不知道条件有问题?白洋心知肚明,可让他降低,没门儿,他非要按照标准找到一个完全合适的。
  屈南到晚上10点才走,显然是怕白洋情绪低落才陪到这时候。白洋几次三番想要吐露实情,告诉他这次空降的还是唐誉,但话就是没说出去。
  送走屈南,白洋在群里联系婉君、汤萤和小奇,明天下午2点半,要去展会。
  周六上午,白洋从楼下洗衣店取了正装,他衣服就三四套,来回穿,不出错就好。下午1点,婉君开车来接他,车上已经坐着陈小奇和汤萤。4个人里面,只有婉君有车,一辆红色宝马。
  “今天穿这么漂亮?”白洋坐副驾,夸了一句。
  “唉,白打扮了。”余婉君穿了一条墨绿色的鱼尾裙,打扮再好看有什么用,白洋还会和自己抢男人呢。
  展会地点有些远,开车1个小时才到。艺术馆的门口排列着两排玉兰花,清新淡雅,地上铺着红毯。入口处就是这次展览最有名气的作品——巴黎圣母院。
  看这种展有服装要求,汤萤换上了白色长裙,陈小奇穿的和平时差不多。两人从接待处拿了展览介绍,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我觉得‘巴黎圣母院’最好看。”汤萤还从门口领了一支玉兰,刚好搭配她的裙子。
  陈小奇也点头:“这个艺术家最擅长用珍珠构建建筑物的光影,圣母院已经被人订了!你猜多少?”
  汤萤想了想:“40?”
  “120。”陈小奇说,单位当然是“万”。
  汤萤惊讶万分,但再回头看,巴黎圣母院长2.2米,宽1.5米,也不算坐地起价。白洋从穿行的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金色香槟,走到旁边说:“你们先逛逛,我觉得咱们这次来对了。”
  “咱们宣讲会一定成功。”陈小奇自信爆棚。
  白洋倒是没想那么远,壹唐不养闲人,各组实力都不可小觑。只是不知道……那家伙的第一次宣讲会要选什么题材。
  念头才升起,白洋隐约觉得左眼余光闯入了一抹身影。像在他记忆里放映光碟,让他追逐着那些手臂搂抱彼此腰际的肌肉线条。他莫名地回过头,唐誉从外套到衬衫皆为黑色,只有一条酒红色的领带垂坠其中。
  一股热意流经白洋的掌心纹路,侵蚀着他高温的呼吸。
  唐誉刚从接待侍者的手里接过展览介绍,心脏莫名多了一丝拉扯感,牵扯他往前看去。而后,白洋的人重重在他心口砸落,又栖息在他的眼中。
  特殊场合,谭玉宸换上了他最为熟悉的工作制服,眼观六路,耳朵上多了个耳麦。
  这种环境下,白洋相信老大到老五肯定也进来了,混在人中。
  谭玉宸耳听八方,压着耳麦听了句什么,猝不及防在唐誉身边打了一串手语。少爷身边人都会手语,有时候这比加密的密码还好用。
  [老大说人有点多,情况不对,先过来。]
  解释完毕后,谭玉宸不等唐誉反应,搂住他的腰往隔壁走廊带。唐誉并不挣扎,关键时刻他相信贴身保镖们的直觉和判断,这是他在家族里的责任,同时也很庆幸,那个人看不懂手语。
  也是,白洋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学手语。
  余婉君方才也拿了一支香槟,见白洋站在原地便过来问:“怎么了?”
  “啊?哦,没事。”白洋笑着摇头,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第11章
  唐誉从小就习惯生活在“被保护”下,算得上游刃有余。
  他没有大家族成员在叛逆期的逆反,更何况,唐誉深知自己没有一丁点的自保能力。
  老大他们早已进场,混在人群当中,分不出来。老六一直都是6人里面最高调的,他和唐誉是竹马,梦想就是当一个威风凛凛、走路带风的黑衣墨镜保镖。
  可惜谭玉宸的梦想一直没有实现,唐誉上大学太低调,不允许他们跟着上课,只允许校外保持距离跟随。就这样,还差点出了事。
  “我们到走廊了。”现在谭玉宸的手才从唐誉腰间收回,平时盯着游戏看的那双鹰眼不留痕迹地观察一切。
  耳朵上戴耳麦,会有人以为谭玉宸在打蓝牙电话。谭玉宸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来自左方的视线,继续和老大他们交流。而整个过程里,唐誉都保持在一个静止的、方便保护的站姿,对周遭的一切并未表达过度好奇。
  反绑架、反跟踪、反追车,这些技能对别人而言非常陌生,唐誉却从小接触。
  几分钟后,唐誉才从谭玉宸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放松。
  “好了,没事了。”谭玉宸眉头一松。
  “发生什么了?”唐誉这才问。
  “人流量忽然增加,老大和老三看到好几个人背着巨大登山包进来。”谭玉宸汇报,“刚才就在三点钟方向。门口有侍者接待,唯独没检查他们的包。”
  唐誉点点头,这肯定又是家里安保公司的预案,估计是反危险未知物品之类。“后来呢?”
  “老四去近距离排查,发现他们拿的是展览工具。谁家好人把伸缩梯放登山包背过来啊……”谭玉宸嘟哝。
  “嘟哝什么啊你,你们也太紧张了。”唐誉已经被谭玉宸带到2层,目光在1层的面孔当中漂游,却始终找不到他要寻找的落点。
  “你再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啊,我名字可是唐姥姥取的。而且水总说了,对你的安全保护已经启动最高等级。”谭玉宸和其他保镖不一样,首先他爸是安保公司的二把手,而一把手是唐家的另一位人物。其次,当年他这个名字还是唐誉的姥姥亲自给起的呢,与众不同!
  “你可别提这个了,一提我就想笑。”唐誉和他逗贫。谭叔叔当年给儿子起名字,也是一段笑话。老婆怀大儿子的时候喜欢星海钢琴,于是大儿子落地就叫谭星海,如今在舅舅身边任职。小儿子落地的时候,老婆就喜欢雅马哈电子琴了,于是落地之后的名字是……谭马哈。
  哪有人这么起的,唐姥姥是书香门第的闺秀,提笔赠了个名字:玉宸。
  “哼,你笑吧,再怎么笑我也是唐姥姥起的名字。”谭玉宸能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向,“诶,我刚才看见那谁了!”
  唐誉挑了下眉。
  “好巧!”谭玉宸试探,“你不去找找?”
  “你再多说一句,这个月就别想领工资。”唐誉又想起那双浅色的瞳孔。
  展览场地是别墅,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外部还有法式喷泉和花园,拥有贵宾卡的vip可以享受下午茶。里层展区分为3层,下层大部分是大件展品,也是艺术家最为得意的展品。最大的作品是一套3幅画作系列,用珍珠和丝绸表现了艺术家对“夜景”的理解。
  中层大部分就是小件,但主题还是围绕着“夜景”、“建筑”,可以见得艺术家对这类主题信手拈来,灵感如行云流水涓涓细流,永不干涸。
  在最上层,也就是3层,展出的100多件作品全部都是小件,主题也丰富起来。
  但唐誉也能看出这些“偏离”的主题不是拿手活。
  今天岑书卉和唐基德也来了,唐基德是新人,岑书卉负责带他尽快融入。谭玉宸尽职尽责地跟在唐誉的身后,直到唐誉的脚步停下。
  几米之外,有一位画廊讲师。
  “他干什么呢?”谭玉宸问。
  “销售。”唐誉虽然是外行,但眼界宽广的好处就是他见过,“有些展会和画廊有合作,能卖的当场就卖,或者找经理人上拍。”
  讲师也是正装可是胖得夸张,白衬衫撑在皮肤上像虚虚一层,再用力就撕碎了:“这十几幅作品的灵感来自于宇宙。”
  然而他身边却没有多少人,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些路人偶尔打卡。他疲惫的眼睛立即锁定一位年轻人,友善地问:“对星体感兴趣吗?”
  唐誉平和地走了过去:“这周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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