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omega被对方此刻的样子骇得身体更加发抖，他下意识后退背部完全贴在了椅背上，诺昂贴心地替他挡住乔游的视线，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青年，道：“小言确实爱慕小星，但是，他同我一样，都不想小星想起我们。所以，乔游，你别这样欺负他。接下来，就由我来说吧。”
诺昂直直盯着他，叹了口气感叹道：“我的哥哥为了拯救我要杀你，也因此而死，而我为了结束这肮脏的一切，选择和你合作，命运还真是爱把人当成小丑一样捉弄。”
诺昂揉了揉眉心，把那些感慨甩出脑海，他不祥的红眼睛里缓缓浮出些许坚定：“乔游，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与无情，一定早就知道了你命运的不幸之处在于哪里，而我现在的不幸之处在于我父亲的贪婪与疯狂。而我们共同的不幸，来源于精神力本身。”
说着说着，他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缓缓浮出恐惧的神情，他神情凝重地问道：“乔游，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有没有思考过几个问题，比如，这些被称作精神力的特异能力本质到底是什么、又来自哪里呢？为什么王室成员可以拥有两种精神力、国王可以拥有除【预知】外的所有精神力？而精神力靠血缘遗传，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拥有精神力的人是怎么得到精神力的呢？”
乔游神色仍旧冰冷骇人，他放在桌下的手却缓缓握了起来：这个蠢货现在问的问题，就是他之前把家里的地下室变成实验室、又不断去亲自【抽离】那些精神力者的原因。
他一直在试图寻找那些问题的答案。
他们家族的人都病态而神经质，报复心也极重。从小他就坚定地认为，他母亲以保护他为核心而进行的报复根本不够——他不止要向每一个害死他家人的具体的人进行报复，他还要向那些人背后更本质更核心的存在进行报复。
所以，他从小就下定决心要让精神力这种东西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息...
而现在，除了要达成这个终极目的之外，他还要保护好涡旋最中心的兰野星。
想要达成这两个目的，他就必须弄明白：精神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抽离】过兰野星右腕上的系统的完整记忆、又从国王那间满是克隆人的地下室出来后，他差不多已经找到了答案，那就是——
诺昂此时似乎被什么无比恐怖的回忆魇住，他几近惊惶地直接说出了答案：“让我来告诉你，乔游，我们这群精神力者的精神力，其实来自一个怪物，那是一只诡异的红色眼睛......你看过1号图书馆的壁画吗？画里的alpha少女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拥有精神力的人类，一切开始于，有一天，她遇到了那只眼睛。”
“少女是个心灵纯净至极的人，为了救她重病的母亲，在那只眼睛的引诱下吃下了祂，自此之后，她拥有了包括【预知】在内的所有奇异能力。”
“有无数神奇的能力在，她自然成功救回了母亲。我说过，她是个心灵纯净至极的人，与此同时，她也非常聪慧，她知道这种力量如果曝光，并不会给人类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给人类带来无尽的灾难，于是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这一切，也没有结婚与生下后代，她一辈子都过着普通而战战兢兢的生活，终其一生再也没有使用过第二次精神力。她以为，随着她的老死，那些带着诅咒的力量也会消失。”
“但是，就因为她作为普通人度过了一生、没有再使用包括【预知】在内的任何精神力，所以，她没有预料到，她哥哥的儿子贪婪而野心勃勃，那个年轻人从祖母那里知晓了女儿让她濒死而复生的故事，他推测出存在一种超出人类认知到力量，于是，他挖开了姑姑的坟墓，秘密解剖了她的遗体，他在她快要腐烂的遗体里，发现了那只诡异新鲜的眼睛。男人的感觉告诉他，那只眼睛，就是姑姑奇异力量的来源.......”
“为了得到那种力量，他试着吃下那只眼睛，但诡异的是，认可了女人愿意被女人整个吞下的眼睛，却不认可男人，无论那个男人如何做，他都无法吃掉祂。男人对力量的渴求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于是，他干脆吃掉了姑姑的遗体......”
“男人如他所愿地通过姑姑的遗体得到了除【预知】以外的所有力量，同时囚禁了那只并不认可他的眼睛——而不知为什么，那只眼睛也甘心被男人囚禁。”
“随着渐渐习惯和使用那些力量，男人得到了越来越庞大的财富。与此同时，他还发现，他和妻子生下的那些孩子也无一例外都随机遗传了两种精神力，而其中一个孩子的其中一种精神力，恰恰是他本人没有从姑姑那里继承到的【预知】。”
“他从那个孩子身上看到了【预知】精神力的绝妙之处，他开始萌生更加庞大的野心，想要颠覆整个世界，于是，他像个疯子一样，生下了更多拥有两种精神力的孩子，而那些拥有两种精神力的孩子如果再生下孩子，就只会拥有一种精神力，再之后，拥有一种精神力的孩子无论和谁结合再生下后代，也就只会遗传一种固定的精神力。那些被两种精神力者生下的第一批拥有一种精神力的人，就是现在那些贵族的先祖。”
“那个男人就这样凭借这些力量颠覆了当时的政权，窃取了这个国家。而即使拥有那么多奇异的力量，他也终究无法长生，走到生命的尽头前，他将力量的秘密告诉了继承人，并且命令他吃掉自己的身体，继承除【预知】外的所有精神力，再叮嘱他用同样的方法将这些精神力代代传递下去。王室直系就这样靠吃上一代的遗体一代代得到了所有力量，而遗传了两种或者一种精神力的旁系家族就这样和王室一起，一代代控制着这个国家的所有命脉。”
“为了保证王室的尊荣与财富，非继承人就和王室签订了契约，也就是那份代代相传vip 寓。的分红协议。”
“当年那个男人的构想很好，他的后代会世世代代把控这个国家。只是，他没想到，随着后世血缘越来越分散、精神力者越来越多，还是出现了问题。”
“对继承所有力量的直系后裔来说，对统治必不可少的每一任【预知者】只会在精神力者中随机出现这一点简直像个定时炸弹，每一任的国王并不能保证每一任的【预知者】都完全听话地忠于王室、为王室【预知】未来。”
“于是，以某一任国王为起点，王室开始秘密研究人体实验和那只被王室世代囚禁的眼睛，有一代国王终于研究成功，他解剖了那任【预知者】，只让他的大脑在培育罐里活了下来——这样就能彻底控制他。只是，那任国王发现自己仍然不能直接使用【预知】的精神力——他只能控制那颗大脑，却不能使用它。”
“这时，已经数不清沉默了多长时间的眼睛第一次发声了，祂告诉那任国王，祂可以替国王使用那颗大脑，祂可以通过那颗大脑为王室【预知】一切王室想要知晓的未来，也可以用祂别的所有力量为王室服务——就是在那时，王室才知道，这只诡异的眼睛作为人类一切精神力的本源，竟然都不具备【预知】的力量。【预知】的力量就像被谁刻意剥离了体系，以这样一种诡异又随机的方式流传着。”
“那只眼睛已经被王室囚禁了上千年，从未有过任何反抗的危险举动，比起不可控的【预知者】，那任国王自然更信任眼睛。只是，祂提出了交换条件，祂要王室不断为祂提供心灵纯净的人类。只有这样，祂才愿意为国王提供服务。”
说到这里，诺昂的红眼珠里浮出些许讥诮，他耸耸肩，道：“呵，【心灵纯净】，你知道的吧，乔游，这玩意儿和【爱】一样抽象善变而不靠谱——你说，【纯净】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呢？如果一个人此刻是个所谓心灵纯净的人，在彼时受到了诱惑、人格上染上了污点，又怎么算呢？但那只怪物可不管这个，祂只找一任任国王要心灵纯净的人类。”
“于是，王室就有了一套残忍又完备的筛选【心灵纯净者】的流程......王室会先将自己选中的孩子以各种方式带走，接着，王室秘密实验室的人会把那些孩子弄晕、送到那只眼睛那里做扫描检查，那只眼睛会给出初步的数据，王室会根据【道德】那栏的分数，初步挑出心地善良的孩子，而被挑出的孩子们之后会经受一些列残忍的道德考验，考核失败的孩子要么被杀死，要么会被当任国王用作别的各种人体实验，总之，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我父亲这代。我父亲本来就是个疯子，又因为你母亲的意外，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危机感，前代的国王其实都做过许多有悖科学伦理的自己的克隆人，以用作自己的器官储备与遇到危机时的替身，但没有一任国王，像我父亲那样做了如此之多的自己的克隆人......”
“而且，对比前代那些，他对下一任【预知者】的渴望要更加偏执和丧心病狂，同时，他也比任何前代都要在意那只眼睛——他不仅希望控制下一任【预知者】，也希望自己和当年那个女人一样，可以彻底控制那只眼睛。他觉得，只要控制了那只眼睛，他就能和那个女人一样，自己拥有【预知】的精神力，而不必再受【预知者】随机诞生的忧虑。他认为，只要找到被眼睛认可的【心灵纯净者】，他就能彻底掌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