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他们怒,官不为民也罢,怎可以官职压民欺民?
  他们的院长何错之有?
  既为父,便是子女的天,理应护着孩子,身为父亲,在女儿被人欺负了却无动于衷,那还是父亲吗?
  陈大公子该打。
  念及白院长这些年的好,如今却含冤下了大牢,一众学子怒不可遏,当即联合闯进衙门大闹一顿,可惜,这帮人终归是学子,哪里会是衙役的对手。
  县衙里的衙役没办法,陈大公子是县令,他们听命于县令,只能听话办事,好在其中一人将白尘轩藏了起来,并劝告白尘轩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以暴制暴对官显然不可取,倒不如找法子,找门路寻人帮忙。
  白尘轩想到自家父亲同蒋院长交好,当即去找了蒋岚方,不巧的是,因为许云帆推行的帮学贷款一事,蒋岚方身为重点书院院长,被上头委于重任前往各大院校宣传此事去了。
  没办法,蒋岚方除了院长的身份外,他还是朝廷命官。
  得知蒋岚方不在,白尘轩直接就在清风书院痛哭出声,其他学子纷纷问他咋了,得知白家事,这帮学子同样气的不行,奈何,他们就是秀才,享有见官不跪的待遇,却没有与县令叫板的权利。
  最后还是徐致风站出来,“白尘轩,你可认识其他可助白院长脱困之人?”
  “没有了。”白尘轩惨白着脸摇头,“我爹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教学上,其他地方都很少去,只同蒋院长走的最近。”
  白院长同蒋岚方不同,蒋岚方是官二代出身,而白院长则是农二代,长辈亲戚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
  以前的白院长不过是清陵书院的夫子,后得了上一任院长的独女,也就是白夫人的青睐,在岳父退位后才当上的院长。
  担任院长这么多年,白院长一门心思都在学子身上,甚少去开拓其他路,与蒋岚方交好,还是因为蒋岚方欣赏其品性,主动走动的。
  不过十六岁的白尘轩哭道:“我爹以前的学子在哪我不清楚,我爹以前不让我去找他们,生怕我借他们的势为非作歹,所以都没有告诉我,如今,我该求何人帮我?”
  徐致风想了想,“既然如此,你且上京去,去寻许状元,也就是当今的许少师,他是蒋院长的人,更是嫉恶如仇正直清廉之人,你找他,说不定还能救白院长以及众学子出来,若是其他人……你父亲以前的学子,如今不过十几年,他们能爬多高?陈县令敢动白院长,你觉得是他太蠢,被美色迷昏了头脑,还是因为不惧?至于你爷爷,他人已去多年,他的门生,你就更不认识了,你要对付陈县令,只能找一个在身份上能压制住他的人,陈县令乃是京城陈家出来的少爷,不找有点身份的,断是奈何不了他的,你若上京,我还能帮你,这是许少师当年赠于我的玉佩,你可携带此玉佩前去,见到此物,许少师定会愿意见你一面的,此事,找许少师就对了。”
  第369章 许少师要回来了 许状元许少师? ……
  许状元许少师?
  此乃何许人也?
  不用问, 在大晏,但凡识字亦或者村中有个学子的,谁人不知许状元此人。
  村中百姓尚知, 更遑论书院学子了。
  且不说什么夫子状元, 就说许状元那张贴出来的考卷,全篇长达三千字, 没有一处错别字, 字迹工整, 人伦教化,天文地理,治国安邦定国之道一一囊括其中,就这张试卷, 被各学士、书院夫子抄写,但凡见过的,无一不惊叹于这位许状元的过人学识。
  白尘轩得了徐致风的指点, 当天便马不停蹄往京城赶了。
  此行, 不单单是为了白院长, 还为了清陵书院的学子,陈大公子扬言, 要给清陵书院学子一个教训, 要下他们科举禁令, 这可把白尘轩吓坏了。
  听了事情原委, 许云帆不知该做何表情。
  有的快乐,不应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但必须承认的是, 白尘轩一来,意味着他有事干了,有事做, 意味着什么?
  乖乖,这是政绩自己跑上门来了么,他这是啥运气哦,简直是人品大爆发。
  此事,要是处理得当,少不得得在政绩上添一笔,一个知府,权利居然如此之大,七品县令,一方父母官,他都能暗箱操作把自己儿子塞进去,这其中牵扯的事就多了,处理的好了,这不是政绩是什么?
  “居然还有这种事。”许云帆摸着下巴,“前往清陵县担任县令的,乃是陈知府家的大公子,陈知府乃是陈大人的小儿子,陈大人乃二品官员,此事,我得想想对策,你且先回去歇息一晚,最迟明儿晌午我会找你的。”
  知道白尘轩的不安,许云帆给了一个时间,以让对方安心。
  既然徐致风建议白尘轩来找自己,那么此事必不是假。
  学子公然“造反”打砸衙门,被下科举禁令是可行的。
  但事出有因。
  许云帆第二天果真去找了白尘轩,并给了他一块令牌,有这块令牌在,若是陈大公子还不放人,那么,同他随行的几十名秦家军不是吃素的。
  “许大人,您这是?”这是让他公然同陈县令抢人不成?
  许云帆:“清陵县很快就会有新县令过去了,这块令牌,到时候你且交由清风书院徐秀才,待我携家眷回去迁坟时会找他拿,你放心,有这块令牌在,只要认识该令牌的人,他们必然会给你一定的便利,有此令牌,你便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清陵县,途径各县,无人敢拦。”
  若是令牌在,白尘轩还得排队进出城的话,或者谁受了陈县令的话不让白尘轩回去,他势必会亲自到场。
  白尘轩一走,第二天下朝后,许云帆就开始装上了。
  缚青雩发现,今日的许云帆似乎很苦恼,非常的反常,看,桌上的点心,半块没少,一壶热茶都变凉了,也没少一滴。
  这不对劲。
  换往日,只怕这会已经点心已经上了三轮,福公公也早该在添两壶茶水了。
  许云帆的反常让缚青雩有点不安起来,他亲手拿起一块点心递到许云帆嘴边,“怎么了,今天的点心不合胃口?你试试看,要是不喜欢,让人再换别的。”
  看着嘴前的点心,许云帆:“……”
  夭寿了。
  让九五之尊给他喂点心??
  他是有几条命?
  此举真的不合适啊陛下,但是,“既然是陛下之意,微臣也不好推辞,毕竟皇命不可违啊!”
  许云帆一口把点心叼了过来。
  “说吧,方才叹什么气,说来听听,你我私底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必如此客套。”缚青雩就看不得许云帆装模作样的样,嘴上喊他陛下陛下的,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他呢。
  许云帆又是叹了一口,义愤填膺的将白院长一事道来,“陛下你说这陈县令是不是很可恶?简直是目中无人、目无法纪得很,身为一方父母官竟是做出猥亵姑娘之事,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您的皇威啊!”
  缚青雩:“……你可以说他人品不行,这我认可,但他此举,怎么就是挑衅皇威了?”
  许云帆强行扯道:“怎么不是?他这是藐视律法,缚大哥可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他既然敢欺负你的孩子,这不是打你的脸?律法又是谁主张?陈县令莫不是以为自己有个知府爹,还有个京官爷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殊不知,再厉害的官,那也是缚哥你的臣,如此种种,你就说他有没有挑衅皇威吧。”
  缚青雩呼了一口气,“你小子是会推理的,此事,你想怎么做啊?”
  这帮老臣啊,真是越老越不清醒了,也是该敲打敲打了。
  许云帆眼珠子转了转,“嘿哟,这种事哪能是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这儿又不是我的一言堂,我还想砍他头呢,可能砍吗?缚哥,你让刑部的人处理,必须严惩不贷,陈大人老了,连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都不明白了,年纪到了就该退休了。”
  “你这小子,陈大人可是右相的人,这段时间这帮人很安分了,他的人都快被你搞的怕了。”
  “安分?我怕他是憋着大招呢,郭鸣雷回去之前肯定同他商量过什么了,否则,按那老家伙的品性,不可能这么安分。”许云帆怨念十足,乜了缚青雩一眼,“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你这个……哎,不说了,等会说了实话,你觉得不好听,一个恼羞成怒砍我头就不好了。”
  缚青雩:“……你话虽没说完,但留下的意味足够让人心领神会了,你小子不是给人派了几十秦家兵过去了,怎么这会倒晓得交给刑部的人处理了?”
  说到这,许云帆就不太高兴了,他一个少师,官职不低,实则不过是缚青雩这位总裁的贴身秘书,还是不咋地有实权的那种,要开除员工,对方还是个高层管事,他敢不上报?
  “我那是派去保护白尘轩的,以暴制暴不失为一种自卫手段,缚大哥,我可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但我可没有权利让秦家兵把陈县令押入大牢,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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