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京城内不缺有钱人,但谁不是有钱了就想着更有钱?
若是把这批银霜炭全部买了再高价卖出去,必定要大赚一笔。
但限购令的存在便从根源上避免了此事发生的可能。
福公公是会察言观色的,看得出,这位九五之尊似是很赞同,便跟着附和起来,末了道:“皇上,齐贵妃那边需要继续送吗?”
送什么?
肯定是送木炭了。
送那女人木炭??
缚青雩想都不想,“不送!她大哥每次进宫,哪次不给她送?还用得着朕送?”
那女人就不是个善茬,上次自己翻她的牌子,齐青芸居然敢对自己翻白脸,一脸的不情愿,那副不加掩饰的嫌弃委实让人牙痒痒,要不是他们之间还有合作在,齐青芸又是他长子的“娘”,缚青雩定要砍她的项上人头才成。
福公公吓了一跳,不知好端端的,皇上又气啥了,明明平时皇上翻齐贵妃的牌子最多了。
他试探的道:“皇上,您今晚是想在哪就寝?”
这话,间接的就是在问缚青雩今晚要翻谁的牌子。
哪知,缚青雩却沉默了,似是在想什么,挥挥手让福公公先出去,没一会才轻唤了一声,“缚六!”
躲在暗处的缚六一个眨眼的功夫已单膝跪在缚青雩身后,“主子!”
缚青雩转过身,脸上漾起笑意,“你躲在暗处那么久了,可冷?”
缚六:“……回主子,属下不冷。”
不冷肯定是假的,他们暗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穿的太多了,反而碍事,因此,他们都习惯了穿的比之其他人单薄,但这不代表他们已经适应了。
缚青雩摇头失笑,“嘴硬,这里没人,你放松些,烤会火暖暖身子吧。”
“主子……”缚六哪里敢,他是来上职的,不是来蹭炭火的,这太不像话了,会坏了规矩。
缚青雩单手支在桌上撑着侧脸,他看着长了一副娃娃脸的缚六,不知为何,心情就非常的愉悦,“没事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朕说的话,你是要跟朕反着来吗?”
缚六赶忙道:“属下不敢!”
“不敢就听话。”缚青雩弯下腰,从书桌下拿出一个小凳子递给缚六,“你坐这个,放心吧,这里就我跟你,你们老大不会发现的。”
缚六虽是暗卫,来到缚青雩身边也有十年了,但他今年也才二十六岁,缚青雩当初会把他留下来,也是看他长得精致可爱,看着就让人感到喜庆。
别看缚六在一群暗卫中年纪不是最大的,但实际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这人武力虽高,在缚青雩看来却憨的可爱得不行,每次都任他为所欲为,乖的没边了。
这会他累了,想着休息一会,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着话题跟缚六说着话。
聊着聊着,缚青雩问道:“最近萧王的情况如何?”
“回主子,萧王爷最近挺好的,每天都会去云润店铺烤火,还在那里吃饱喝足了才打道回府,不过属下发现,秦将军最近有意无意的往云润店铺跑。”
缚六不是每天都会守在缚青雩身边,之前萧王爷差点凉了,缚青雩半夜吓的睡不着,偷摸去王府看人,后来实在不放心,便让缚六不时去盯着人。
说到秦斐俞,缚青雩皱眉顺势问,“秦将军与景家那谁的婚事如何了?”
秦、景两家的婚事并非由他做主,缚青雩甚少过问,秦斐俞与景叶择的婚事,说实话,他是不赞同的,如果秦斐俞看上景明泽倒还好,毕竟景明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办事能力,为人处事都没得说,可秦斐俞偏要看上那个景啥择的,甚至,那人还让秦斐俞来同自己请旨,一旦自己下旨,秦斐俞就必嫁不可了,此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点心计他是一眼就看穿了。
居然还妄想用这种手段彻底把秦斐俞绑在身边,还想让自己下旨,什么玩意,真是好大的脸了。
想到这些,缚青雩不免有气,暗道秦斐俞真是眼瞎,要不就是饿了,看上谁不好,偏看上这么个货色。
缚六:“秦将军把婚事退了,可是景家不愿,景副将还在挽回呢。”
“真的?”缚青雩顿时就乐了,“你快仔细跟朕说说?”
缚六老老实实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属下发现,秦将军几次去往云润店铺,貌似是冲着萧王爷去的。”
“他去找萧衡之做什么?”
耳边突然被一道热气包围,缚六吓了一跳,一个转身,看到近在迟尺的人,眼睛顿时就瞪大了,这般近的距离,不禁然让人想入非非,一些被强行封锁起来的记忆破土而出,娃娃脸不受控制的就红了起来。
缚青雩看着又惊又羞的人,心情更愉悦了。
哎!
他好想叹气。
这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让人无奈。
“怎么又害羞了?明明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朕靠你这么近,还不习惯吗?”
缚六不知所措的摇头,支吾道:“没有,主子~”
他不是不习惯,而是……
瞧见缚六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面红耳赤的样子,缚青雩喉结上下滚动,好似渴了热了般解下身上的披风,眉目舒展,像是心情极好:“很晚了,我们就寝吧好不好,嗯?”
“我……我听主子的。”缚六红着脸,看都不敢看人。
缚青雩是明君,但不代表他不重色。
这不,脑子里的废料一上来,哪还记得打听萧衡之的八卦。
八卦哪有床/事香啊!
缚青雩不知秦斐俞为何要去云润店铺见萧衡之,萧衡之本人还能不知道?
懒洋洋躺躺椅上的萧衡之一手拿着书,一手不时抓着一边桌上摆放的吃食,惬意的不行。
“咚咚”声响起。
听到包间门被敲响,萧衡之以为是掌柜的上来添茶了,眼皮都没抬一个,“进来吧。”
这家店是他儿子的,他过来帮忙坐镇,掌柜只知东家与萧王爷交好,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衡之。”
头顶上响起熟悉的声音,萧衡之才知道,进来的不是掌柜,秦斐俞又过来了,“你来做什么?我告诉你,你盯着我没有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萧衡之好歹也是一王爷,心眼子真心不大,他明知秦斐俞想见儿子,但他就是不告诉秦斐俞,不是他要报复秦斐俞,当然,他不告诉秦斐俞有三成原因是气不过,存心要报复,另外七成,当年的事秦斐俞不查清楚,他能放心让秦斐俞认回儿子?
一个将军,当年能被人逼到那等地步,对方能是简单角色?
还有那个一心破坏他与秦斐俞的人不揪出来,怎么证明他的清白?
他在秦斐俞那可是当了十几年的抛夫弃子玩弄哥儿的渣男啊!再渣个几年也无所谓了。
但气归气,他舍不得啊!
他太清楚那种被欺瞒的滋味了,明明自己体验过,经历过,他怎么舍得让秦斐俞也像他一样呢?
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萧衡之恨自己心软,自从萧八口中得知秦斐俞找孩子找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心软?
萧衡之对秦斐俞相当的不客气,但秦斐俞没有生气,骤的轻笑出声,好声好气的,像是对待发脾气的小孩子一般,哄着:“我没有盯着你,也没有派人做什么,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孩子回到我身边,我会等,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那你便等呗,来这里寻我做什么?”
“因为我想你了。”
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直听的萧衡之装都装不下去。
发现自己因为秦斐俞“随口”一句暧昧的话便跟以前一样怦然心动,萧衡之不免气恼自己不争气,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他连伤疤都还没好呢。
“你是哥儿,怎可如此不知廉耻?”萧衡之暗自低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一点都没变,也不知道景叶择那货不愿意退婚,是不是跟当初的自己一样,被秦斐俞哄的身心沦陷,已经出不来了。
一想到秦斐俞对自己说过的这些话也对其他汉子说过,萧衡之心里更不是滋味。
秦斐俞苦笑道:“没有不知廉耻,如果喜欢你就是不知廉耻的话,那我认了。”
闻言,萧衡之冷哼一声。
又来了!
秦斐俞最会这招了,炙热而又大胆浓烈的爱意最是让以前的他招架不住。
但萧衡之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情窦初开的人了,“强词夺理,你跟景叶择那样,怎么还有脸说想我的?我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你把我当什么?将军的面首还是豢养的勾勾手指就听你话狗?”
也不知道秦斐俞这几年究竟是怎么混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心脏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换其他人,只怕这会心脏都要碎成渣了,秦斐俞神色落寞,语气不变,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因萧衡之的话而被扎的千疮百孔,“不是,你别的都不是,只是我孩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