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看着活的这般麻木的二叔,萧霖恨过,更是抱怨过,对秦府的人,每每碰上了,那是相当的不给面子。
当年他也曾问过萧衡之后悔了吗?
偏他二叔无怨无悔,只对他说:“有些心动,从一开始就覆水难收,有些坚持,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喜欢他这件事,是我对他惊鸿一憋的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的错,所以,最后落得个狼狈不堪的处境,这是我活该,怪不了任何人,更何况,他说了的,我们不合适,是你二叔我异想天开,自以为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满腔热情可以打动一颗顽石,以前是你二叔我太傻,不到黄河心不死,所以,说起来,他是一点错都没有,你也别整天指桑骂槐的骂人了,不好听,也没有萧家少爷该有的礼仪风度。”
萧霖不想听什么大道理,也气不过,但他知道,他二叔说的没错。
没有哪条律法明文规定,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我,给与我同等的回应。
理智上,萧霖知道秦府那人没做错,但情感上,他更偏向自家人。
萧霖也很痛苦,他敬重的二叔如今变成这样,他的满腔悲愤无处发泄,只能将其洒在秦府的人身上。
见萧衡之又睡着了,萧霖像条忠心耿耿的狗一般,守着它的主人,寸步不离。
可守着守着,萧霖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再醒来时才得知,萧衡之已经出门了。
负责户籍登记的版尹上职的地方并不在衙门内,而是在衙门外一处木窗口。
许云帆带着秦润走到窗口前,曲指在台上敲了两声,里头昏昏欲睡的版尹突然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
被人打扰了好觉,妙金宝自然没有好脾气,怒道:“干什么的?”
这口气,许云帆听了,大少爷脾气一上来,压都压不住,巴掌往台上一拍,声音都大了两分,“干什么?我闲的没事来找你聊天行不行?你睡糊涂了是不是?本少上你这来,除了办理户籍,难不成还来找你叙旧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冲我嚷嚷,信不信我一句话的是,这户籍你能办下来,老子跟你姓。”妙金宝脾气也冲,加上身为版尹,习惯了他人对他阿谀奉承,可不就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么。
“我什么态度?你这问题问的有点搞笑,你的态度决定了我的态度,你说我是什么态度?”许云帆最烦这种人,不就是一个掌管户籍的小吏吗,真把自己当什么玩意了,这口气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皇老子来了呢。
做官,本就是为民服务,而不是仗着地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
许云帆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又道:“我管你是谁,你是谁这个问题你的问你老娘去,本少又不是你娘,哪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不是在间接的骂自己吗?
妙金宝怒不可遏,但要论怼人,他还不是许云帆的对手,话没说两句就险些被许云帆气死了。
他只能指着许云帆,威胁起人来,“你……你还想不想办理户籍了?”
真是怪了,往常来办理户籍的百姓,哪个不是对他阿谀奉承的,今儿这汉子……
“哦,原来这个丑哥儿就是你的夫郎啊,原来你是替夫郎来出头了?”妙金宝威胁完许云帆,这才发现站在许云帆身边的秦润,顿时就明白了。
今早这个丑哥儿来过一次,妙金宝在清陵镇这么些年了,少有见到长得这般彪悍的哥儿,翻来户籍簿子一查,这才知道,这秦润正是他堂姐说过的,同他堂姐夫李宝河侄儿过不去的大梨村小秦家的哥儿。
既然秦润同李家过不去,妙金宝不介意卖李宝河一个面子,将秦润要办户籍的事卡给了下来。
没成想,这丑哥儿下午居然把他相公给带来了。
真是可笑,他堂堂一个版尹,难道还会怕一个上门的哥婿?
户籍薄上面都写了,这许云帆就是一个外来户,还是从海外来的,这样的人,在大梨村无亲无故,又没有点背景,就这,秦润把人喊来又有什么用。
这会妙金宝是不怕了,但半个时辰后,有的他哭的。
第152章 京城第一美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许云帆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 敢说他夫郎丑,这种不实的贬低,委实是踩到了许云帆的尾巴上。
许云帆发火时, 那双墨色瞳仁透出不符年龄的沉稳与威严, 那一身矜贵的气质,整个人只是往那一站, 便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冷厉, 这种冷厉, 无端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妙金宝被许云帆的语气吓了一跳,之后又暗暗恼怒自己太怂,不就是一个上门的哥婿吗,他狂个什么劲?
眼前这个小汉子, 身上穿着浆洗发白的粗布长衣,腰上缠着一条灰黑色麻布,好似胸口往下都是大长腿, 精瘦却有劲的身姿, 不是自己这一肚子肥肉能干的过来的。
从穿着看, 妙金宝就确定,这人穷, 穷就说明他没有势力, 这般, 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
今早许云帆上山砍了几颗竹子, 他的衣服不适合穿上山,这才把秦润的衣服翻出来穿上, 正因为穿的随便,好巧不巧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以貌取人的货色。
不过二十出头的妙金宝全然不把许云帆的话放眼里,当即叉腰故意大声道:“说就说, 你以为老子怕你,就你夫郎这丑样,就该窝家里,能下蛋还说明他虽丑,但好歹还有用处,而不是明知自己丑了还要出来吓人,污了旁人的眼,大家伙,你们说对不对啊?”
这丑哥儿,听说有机会给人作小,居然还敢拒绝,当真是给他脸了。
丑哥儿就该有丑哥儿的觉悟,有个人要就该高兴的烧香拜佛了。
内心再强大,哪怕已经习惯了,但被人当着喜欢的人面毫不留情的,用着嫌恶的口气骂自己丑,秦润还是感到了难以示人的难堪。
他站在那里,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剥光了遮羞物,浑身赤裸暴晒在灼眼的烈日之下,被迫承受着他人的指指点点,羞耻,无助彷徨的迷茫让人有种窒息的痛感。
秦润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长的比其他哥儿高了半个头,身材比其他汉子壮了一些,自己就得承受这些暴力的攻击。
这是一种看不见的,隐形的暴力。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围在这干嘛?”
不知什么时候,周边已经围聚了三三两两的人群,他们对着秦润还有许云帆指指点点,“不知道,但我听到版尹在说那个哥儿丑。”
版尹的话,他们是听到了的,有的人觉得这样做不对,毕竟谁不想长的漂漂亮亮,但有的事就是天生的,没办法改变的,这怎么就成为被人攻击的错了呢?
有的大娘汉子想说不对,但在妙金宝目光扫到他们身上时,“啊?你说的是身穿粗布长衣的那个?这哥儿有点高了吧。”
“不是,是他旁边那个,我刚刚看到他们来了,你说的那个,是个汉子,就他身边那个比他还高一点,长的比较壮实的那个才是个哥儿。”
“啥?那人是个哥儿?乖乖,哪家哥儿长的这么……呃……猛的?看起来简直比汉子还汉子吧。”说话的汉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板,他得承认,方才他说的最后那句话,确实是带了些许的嫉妒了。
“谁知道呢,要我说,这哥儿长的这么彪悍,要是……哈哈,要真在床上打起来了,谁压谁还不知道呢,要是一块出门,只怕单单看个背影,啧啧,谁能看出谁是夫郎谁是相公啊。”
“这哥儿丑是真的丑,但你们也不能当街这么说吧。”
“哎,他人长那样,还不允许我们实话实说了?”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秦润突然的离许云帆远了几步,许云帆回过头,冷厉的目光扫在看热闹的众人身上。
仅仅一个不怒自威的眼神,顿时让哈哈大笑的人哑巴了。
这眼神,有点吓人啊!
许云帆将腰上的灰黑色麻布解了下来,一把罩在秦润头上,不顾秦润特意拉开的距离,径直将人拉进怀里,柔声安慰道:“觉得丢脸吗?润哥儿,怕丢脸,怕尴尬的话,把脸藏起来就好了,你在这等着,相公给你出气去。”
“云帆。”秦润捂着脸,手却精准的抓住了许云帆的手腕,“你别嫌弃我,你说过的,我不丑。”
“对,你不丑,那些说你丑的人,他们才丑,他们不仅眼丑嘴丑,心也丑,浑身上下哪哪都丑,那么丑的人用那么丑的嘴说出来的话,简直比放屁还难听,他们说的都是狗屎,你要是当真,那就输了,你要相信你相公的眼光,知不知道。”
“嗯,我不丑,我也不难过,我只是……”觉得很难堪。
话是这么说,可面对这些话,谁听了不难过不感到羞耻。
许云帆拍拍秦润的后背,“我知道,你只是需要时间把听进去狗吠声吐出来,你在这等我,我给你报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