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县令被看的一顿,顿时就是一噎。
随后又觉得一乐,这人有点胆子啊!
第139章 凶手是谁?
寻常百姓到了朝堂上, 多少都会有些紧张,偏偏许云帆不一样,那模样就跟回家了似的, 同周县令视线交汇, 还向人家点了个头,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呢。
周县令大人突然就来了兴趣, “许云帆, 你可知,此案已定,此次开堂也并不能改变什么,纵使你是清风书院的夫子也不能改变本案的结局, 犯罪者伏法,罪者必受律法制裁,杀害杨杏的真凶, 本官自会派人继续查。”
所以, 你就不要做无所谓的“争辩”了。
之所以开堂, 不过是走个形式流程,毕竟中间这段时间, 刘师爷派遣衙役取证查案, 如今碰巧这几人击鼓鸣冤, 也是该判案了,
闻言,许云帆不卑不亢抬头直视周县令道:“既然此案已定, 既然开堂审案不能改变什么,为何还要开堂?直接驳回驱赶我等不就可以了?难不成是让我等聚众看个热闹?还是让我等满载希望而来,再失望而归?”
周县令:“……”
这话说的, 他竟无言以对。
一旁的汉子桀骜的扬起下巴,似在嘲笑许云帆这个海外来的不懂规矩,“你知道个屁?既有百姓击鼓,县令大人身为地方父母官,必是要升堂审案的。”
“既是开堂审案,又做何如此肯定直言我等证词不能改变此案结果?”
来之前,齐修泽说了,他这舅舅最讨厌那等唯唯诺诺之人,有话直说,适当的心直口快反而更得他喜欢。
还有,他这舅舅有点皮痒,最是喜欢有人反驳他的观点,质疑他的判案能力了。
他舅舅说了,有质疑,说明他做的还不够好,有反驳,说明他的判案观点尚不够充足,有质疑有反驳,说明他判案的结果便不足以服众,只有听取他人观点,加以改进,他才会有进步。
有时候,一个人能思考到的问题往往都是有限的,找到的证据也许并非证据,所以,也许对其他县令来说,许云帆今日所言,他们听了,只怕早就怒火攻心,赏他三十大板吃吃了。
可在齐修泽舅舅这里,许云帆的一言一语,许云帆的质疑反驳却是让他顿觉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就有一种,英雄用武之地的机会来了,他那一肚子证据,还有满肚子学问终于可以卖弄一番了。
周县令转了转眼珠子,盯着许云帆,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一次同被告对簿公堂的机会,如何?”
许云帆拱手做礼:“大人英明。”
闻言,刘天脸色就是一变,不由得心慌了起来,下意识的视线就往刘师爷身上飘,刘师爷微微对刘天摇头,示意他安心,眼尾挑着周县令的方向。
此案可以说已经定了,若许云帆等人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刘天就是奸杀杨杏的凶手,许云帆等人根本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也许,一般这种情况之下,许云帆等人应该找出证据,证明刘天就是奸杀杨杏的凶手。
哪知,许云帆却反其道而行之。
找证据这么麻烦的事,许云帆是不可能找的了,既然刘天说他不是奸杀杨杏的凶手,那他就找出证据来证明他不是凶手。
得到刘师爷的暗示,刘天心稳了,毕竟,杨家人若是能找出证据来,今儿,他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
院里的人,他已经打点好,就算杨家要找人作证,只怕也找不出一个来。
刘天已经一口咬定,他是觉得杨杏长得不错,也确实当街骚扰过人,可他也知,哪些事可为,哪些事不可为,强迫人家姑娘家做那等事,刘天说了,他还不至于饥渴到强人所难的地步。
诚然,杨杏是有点姿色,但也是有点,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姿,镇上比她漂亮的美人多的是,他又何必做那些事?
可对有的男人来说,越是得不到,越是让人心痒难耐,甚至会成为一种执念。
刘天说了,他欣赏杨杏的勇气,这才请人去家里喝口茶,之后便把人送走了,至于人为何死状那般凄惨,他是真不知。
这套说辞,好像听着没毛病,刘天三请四请,终于把看上眼的人请回家,聊的久了点有问题?
没问题。
镇上姑娘千千万,比之杨杏好看漂亮的不是没有,刘天至于为了得到一个村姑而杀人?
不至于。
就算爱而不得,刘天犯得着走这种极端,冒着被砍头坐大牢的风险将人奸杀?
犯不着。
刘天在镇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未被姑娘家拒绝过,突然来了一个敢骂敢拒绝他的,没准刘天反而觉得人家有个性,欣赏起人家来了呢,这种可能有问题吗?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所以,刘天怎么会是凶手?
衙役调查过了,也确实查不出刘天杀人的动机,查也查过了,杨家又找不出证据来,刘天自然摆脱嫌疑之身。
可刘天的为人,许云帆一看就知道。
简单来说,就是这人会装。
有一个当师爷的叔叔,刘天在镇上是何等的威风?
这位纨绔公子想要什么美人没有?
偏偏杨杏下了他的面子,其他女人,能够得到刘天的青睐,谁不喜笑颜开?
唯独杨杏不一样,她越是抗拒,刘天越是心痒难耐,越是想把人给“吃”了。
“哦,你说你不是凶手?”许云帆状似疑惑一问,问过之后,眼神不由一变,语气低沉却铿锵有力,“那你脖子上深可见血的抓痕是怎么来的?为何杨杏手上的指甲又巧合的不见了?难不成你脖子上的抓痕是自个抓的?所以,定然是你强迫了杨杏,杨杏在奋力反抗时抓伤了你,试问,若是你情我愿之事,男女水乳交融之时,无论哪一方,哪怕小打小闹的情调也好,总不可能会见血成这般吧?”
双方对峙,敢于直视对方的眼神,并眼神伶俐,此乃气场的至高境界,易起到震慑之力。
许云帆是知道怎么吓唬人的,哪怕这个人是师爷的侄子,他也是不惧的。
上头的周县令听闻,不由得失望摇头,这些问题,旁人一看便也晓得这么问,自然的,刘天若是凶手,只怕早已想到万全之策的说法。
但许云帆话锋一转,面色依旧还是原先那般沉着冷静,但他的眼神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仿若带上一种漫不经心的笑意,“你该不会以为我要问的是这些吧,拜托,想必这些问题,你应该被问了不下几次,早就想好应策之对了吧,今日我等前来,只为寻求一个答案,既然你说你不是奸杀杨杏的凶手,那么,你拿出证据来证明吧,毕竟,按照我们的调查,你可是最大的嫌疑人了呢。”
“你说你不是凶手,既然如此,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杨杏死亡之时,你在何处?何人可替你作不在场证明?以及你说奸杀杨杏的另有其人,这位其人又是何人?杨杏又为何日落西山方从刘府归家?既然你不是凶手,证人又在哪?”
虽然这些问题,委实是荒谬了一些,毕竟刘天若是真的不是凶手,那么,他哪会知道奸杀杨杏的凶手是谁,许云帆追着他问凶手是谁,这已经不是强人所难了,而是故意挑难。
许云帆明知自己问的荒谬,但他并非要压着刘天要一个答案,追问凶手是谁,也并非他无理取闹,他只是想击垮刘天的自信心。
在他自认自己已经安全了,已经洗脱嫌疑了,这时候再把帽子扣他头上,让他着急,之后再见招拆招,质疑他,反问他,击破他的心理防线,竖立起来的城墙一旦倒塌了,还愁不能击垮他的自信心?
有时候,人一着急,自然会露出马脚来,到时候他们再抓住那些马脚一个深挖,自然能将人挖空,从而挖到他们想要的。
果然,刘天没想到,许云帆会问这些他同二叔设想之外的问题,一下子,所有已经准备好的,已经倒背如流,张口就来的说辞,一下竟是毫无用处。
许云帆的声音很沉,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无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刘天顿时就有点慌了,但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稳住了心神,“凶手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许夫子这话问的有点过了吧,谁是杀人凶手,我如何会知?你同我询问凶手一事,是不是问错人了?”
“也是,所以,我的其他问题呢?”许云帆不慌不忙,“请你回答。”
“证人的话,我刘府的人都可作证,杨杏离开刘府时,因为天色已是日落西山,所以,我并未再出门,至于,杨杏为何在刘府待的那般久,是因为我同她相见恨晚,所以一下聊的尽兴,不知不觉就聊的晚了。”刘天暗觉得自己聪明,觉得自己的这套说辞,一点问题都没有。
闻言,许云帆瞥了眼刘天,眉毛风流一挑,别有深意笑了起来,“刘少爷,你这人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一个当街调戏过自己的汉子邀请自己去家里坐坐,也许,也只有那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答应了,要是对方脑子正常,你以为你是我,长的如我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只要勾勾手指,有的是人投怀送抱?不是我出言不逊羞辱于你,而是你这长的歪瓜裂枣的,委实很难让人在被你调戏过后还会傻乎乎的进你家的们,当然,如果换做是长得像我这样,情况兴许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