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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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蓝家离开后,许云帆后背一个背篓,胸前一个背篓,秦润看不过去,伸手想帮忙接过一个,许云帆侧身避开秦润伸过来的手,“得了吧你,是不是又忘记自己脚疼了?话说,你今晚是没有胃口吗,怎么吃那么少?”
许云帆记得,在家的话,秦润一顿能吃两三碗饭的,今晚在蓝爷爷家,秦润却只吃了一碗就说吃饱了,就是菜都没怎么夹。
“还是腿太疼了,吃不下?”许云帆是会疼夫郎的,“那你在这等着,顺便帮我看着背篓,我去方家喊孙武过来接你。”
“不用,我走的动。”秦润拦住了许云帆,垂眸道:“我就是不太饿。”
这话,其他人听,估计也就信了。
可站在秦润面前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许云帆。
同床共枕,朝夕相处这么久,许云帆不说是秦润肚子里的蛔虫,但这人口是心非撒谎时下意识的动作,许云帆却是百分百了解的,“你又骗人了。”
许云帆指着自己的脑门,“润哥儿,你看看我脑门上是不是写了特别好骗四个字?有什么事,你不能对我说的吗?跟你,我可是什么都没隐瞒的,甚至我觉得丢脸的事,你都见过的。”
就好比如,刚来小秦家那几晚,因为饭后吃的红薯多,临到睡前,许云帆突然就想蹲坑,可茅房在外头,乌漆嘛黑的,怕鬼的许云帆不敢一个人去啊,只能厚着脸皮让秦润陪着。
秦润就在茅房外,他就蹲里边噗噗噗的用力拉,对此,提起裤子出来后,见秦润站的离茅房门近了,许云帆不害臊的,还有脸开说笑,“你不会站远点吗,靠这么近的,你没闻到臭味啊?”
这纯属问的就是妥妥的废话了!
屎这玩意,谁见过香的?
这玩意,肯定是有点味的,但秦润怕许云帆会怕,会喊他,也有可能久闻不觉其臭,没一会也就习惯了。
毕竟前一晚,他站的远了些,许云帆还要特意小声的喊:“秦润,你还在不在?你可不可以不要离的太远,我有点……你家茅房有点年头了,木板不结实,我怕我会掉下去,到时候你来不及救我。”
怕就直说嘛,还非得找这种烂到极致的借口。
后来秦润也发现许云帆怕黑了,便不再走远,哪怕茅房外的味道并不好闻,但他都忍了下来。
哪怕相处不久,秦润也能感觉出,他捡回家的小仙男细皮嫩肉的不说,还很是要面子。
为顾及许云帆的面子,秦润摇摇头,口是心非说:“不臭。”
对此,许云帆却是满脸的故作惊恐,“什么?难道我已经帅到连屎都是香的地步了?那可真是太了不得了。”
可能是几晚都是这个点上茅房,许云帆都有一个固定的蹲厕时间。
每每躺下快睡着了还得起来喂蚊子,对此,秦润丝毫没有不耐烦过。
自己这么糗的事,秦润都见过,可秦润同自己,居然还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你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吗?”许云帆故意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关系了,可你……真的太让我伤心了呢。”
“不是的,云帆,我没有要欺瞒你什么,我只是……我只是不敢吃太多。”
秦润有点慌了。
“为什么?”许云帆想,哪怕是客人,既然人家主家留饭了,那他们吃饱饭不是应该的吗?秦润怎么还不敢吃饱?
秦润嗓音带着难言的嘶哑:“我怕他们会嫌弃我吃太多了,觉得我不像个哥儿,会给你丢脸。”
以前隔壁村有人请工,秦润去干活了,他干活又勤快,脏活累活都愿意干,就想着,人家请他了,那他就得好好干,因为干的体力活,肚子容易饿,结果午饭吃的多了一碗,同桌的其他人便对他投来诧异、嫌弃的目光。
他们兴许想不通,他一个哥儿,怎么吃的这么多?
看看其他哥儿,哪个不是最多两碗饭?
就他,一下子干了三碗。
这还是一个哥儿?
可他们也不看看,因为他们故意欺负人,看秦润长的高、壮实,其他哥儿同妇人做的都是轻活,只有秦润同汉子们做的重体力活。
就这,其他汉子能吃三四碗,人家只会说他们是真的累了,确实是该多吃点,
可轮到秦润,大家却说他这不是那不是。
待吃了饭,下地干活了,因为做的快,其他人又觉得他这样简直比一个汉子还要猛。
真真是一点哥儿的样都没有。
他这样的能干是能干了,但还是会引来其他人的诸多不满。
后来,隔壁村请工什么的,都不再喊他了,就因为他吃的多了一点,人家觉得亏,不划算。
他们只看到了这一点,却没看到秦润干活有多卖力,一点不比汉子慢。
遇到这样的事多了,秦润难免会产生一种,好像他做什么在他们看来都是错的,以至于他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许云帆对他们这种行为,那是一个嗤之以鼻,既想马儿跑得快又不想给马儿吃草,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事。
有的人就是这样,哪怕你不招惹他们,但他们却能对你抱有最大的恶意,哪怕你做的再好,他们也照样对你感到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好像把那些恶毒的话说出来了,就能证明他们很厉害,很有是非观一般。
可他们却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口无遮拦”,别人又会因他们而遭受多大的质疑,承受多大的伤害、恶意。
所以,秦润一点错都没有。
有亿点点记仇的许云帆舔了下后牙槽,这事,他记下了呢。
许云帆不喜欢这样的人,或者说,这种人本就碍不着他什么,世上的人那么多,形形色色什么人没有,他不可能管的过来,但他们敢犯到秦润身上,这事,他就得管管了。
一想到因为这种事,秦润饭都不敢多吃,许云帆气的粗口话都飞了:“谁这么说你的?简直是胡说八道,瞎几把扯淡,润哥儿你告诉我,谁说的你,看本少不把他门牙给打飞了。”
“算了,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秦润不想那么麻烦许云帆,虽然这件事,确实给他留下了不算愉快的记忆,因此,他便一直“念念不忘”,甚至为此有了心理阴影,在外吃饭时,总要刻意的控制自己的饭量。
闻言,许云帆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疼的要命,一瞬间,心疼犹如带着排山倒海之力,势不可挡汹涌的朝着他扑来,几欲将许云帆淹没。
他放下怀里的背篓,埋头在秦润脖颈间蹭了蹭,用力的吸了一口秦润身上的气味,好似来自秦润的气味能够压制他胸口酸涩的苦楚,可以让他感到好受一点。
好一会,许云帆才说,“润哥儿,你想学画画吗?今晚回去,我教你好不好?”
别人对秦润不好,他们欺负秦润,不疼秦润,没关系,有他许云帆疼就够了。
许云帆轻抚着秦润的后背,“宝贝,别难过了,不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的话伤害自己,你应该学学我,一个人不喜欢我,那肯定是他的问题,要是一群人不喜欢我,那毫无疑问,肯定是他们串通好的,所以,别人不喜欢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
面色有些一言难尽,不敢相信于许云帆拿他当傻子哄的秦润:“……真的?”
“那还有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这么好,他们会不喜欢你,纯粹就是嫉妒你,你要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我还会喜欢你非你不可?我又没眼瞎。”许云帆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也不知道那件事给秦润带来多大的伤害,以至于这么久了,秦润还记着,上别人家门,连饭都不敢吃饱。
既然秦润不说,他自己去问好了。
有的事,在秦润那过去了,但在他这,没报复回去,这事就过不去。
当天晚上,许云帆握着秦润的手,一笔一笔的教他做画。
秦润一开始确实画的不好,但许云帆很有耐心,在秦润自己练习的时候,他到厨房,拿出了回到家便先做出来冻上的双皮奶。
其他人不是嫌弃秦润吃的多吗,那许云帆就宠着他,让他每天大鱼大肉营养均衡吃的饱饱的,还要每天给他份新鲜的吃食尝尝鲜。
也许是秦父秦奶奶他们去后,小秦家便少有吃到好东西的时候,为此,吃饱穿暖已然成了秦润的一种执念。
许云帆知道秦润爱吃,也喜欢吃甜的,他不会做饭做菜,也就只能做些吃食哄他开心了。
虽然店铺里不缺吃食,但那总归不是许云帆亲手做的。
许云帆觉得,他亲手做出来的吃食,才有爱的味道。
而且,双皮奶,云润店铺可没有的卖。
许云帆切了一个芒果,把果肉切成正正方方的一小块,又切了一半的桃肉,将切好的果肉对半分开放在冰冻好的双皮奶上,好看的搭配色调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