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可裴峰他们也不想想,凭什么呢?
  也许在裴峰他们看来,许云帆确实有点本事,可没有蒋岚方,他这颗金子如今还埋在沙下,还得每日为了一日三餐而发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一个月能领取对他来说高的不能再高的二十两月例,同时,进入清风书院,许云帆得到的不只是令人羡慕的月例,还有身份。
  蒋岚方于他,那便是有知遇之恩,许云帆就该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可他们也不想想,要是许云帆愿意,一块黑板一百两都不愁卖不出去,而他一出手便是送了蒋岚方十几块,按照一块一百两去算,那就是一千多两。
  一千多两,许云帆得干几个月才能赚到?
  而且,就算要报知遇之恩,对许云帆来说,也并非只有这么一个途径。
  许云帆又凭什么因为报答蒋岚方从而便宜了那些看不起他,背后说他坏话的人呢?
  人家许二少,心眼子尖得很,谁跟他过不去,他势必也要同对方过不去的。
  裴峰就是看许云帆不顺眼,如今钱夫子找上门来了,本来这件事,他们夫子之间解决就好了,他们可以把钱夫子带到他们工作的课室去,有什么问题,再把许云帆喊来关上门处理就好了,如此一来,事情也就不会闹的太大,不会让许云帆太难看,可裴峰偏不。
  他觉得,让许云帆名声扫地的机会到了,也许,他可以趁此机会教训一下许云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把他这个前辈放眼里的年轻人。
  进到清风书院几天了,这小子居然不曾主动同他们问过一声好,委实让人看不惯。
  得知许云帆居然公然带领村民去其他村打人,不管事出缘由,裴峰一边领着钱夫子进门,一边大声怒道:“这么年轻的小汉子,不够成熟稳重,做事我行我素的不计后果,又爱出头逞强,如今好了,因为清风书院聘请他为夫子,这人可不就更狂更傲了,如今居然都会仗势欺人了,这不是给清风书院丢脸吗?”
  这番话,裴峰说的痛心疾首,似是在为清风书院的名声考虑一般。
  裴峰声音不大不小,却已经足够让几间课室里安静温书的学子听的一清二楚。
  “钱夫子,你放心,这事,我定会告知院长,让院长为你做主,你且放心,我们院长做事最是公正,绝对不会因为许夫子是我院夫子便包庇于他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裴峰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实则不过是为告知竖起耳朵偷听的学子知晓,许云帆犯事了。
  钱夫子被裴夫子这般接待,已经是受宠若惊了,裴峰问啥,他更是乖巧的应答。
  裴峰问:“钱夫子,你说我书院的许夫子不仅带领村民去其他村闹事,更因自身身份恐吓你的两位学子,要让他们再无科举的可能?此事可是真?”
  不待钱夫子回说千真万确,便有人替他回了。
  “嗯,是真的。”一道轻佻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原来是有的学子见情况不对,偷偷跑去喊许云帆过来了。
  由此可见,许云帆在清风书院,人缘还是不错的。
  要说许云帆在清风书院同学子混的好,全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许云帆的授课方式新颖,这是全院师生皆知的事,为此,有的学子也曾向许云帆请教过,或者是去听过许云帆的课,对此,许云帆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
  对学子,他很少摆夫子的架子,对他们的问题,例来也是耐心十足,不管来的学子是不是他班上的,都会极具耐心的替他们解答。
  见着许云帆来了,还一副不慌不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裴峰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许云帆,你还好意思承认,你知不知你都做了什么?你知不知你这么做,就是在给我们书院抹黑,是丢我们书院的脸,丢我们书院全体学子、夫子的脸。”
  这就有点牵强到夸张了。
  第126章 别怕,表姐夫替你撑腰
  裴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许夫子,你年纪小不懂事,可再不懂事, 身为夫子, 你就该知道什么叫以身作则,什么叫为人师表, 你如此行事, 不仅是在败坏我们书院夫子的名声, 同时也是在带坏我们的学子,果然,还是年轻人,就是不堪重用。”
  他这话, 简直就差直接说许云帆品德不正,不配为人师了。
  面对这一通指责,眼看这口大锅要扣自己头上, 许云帆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淡定的有点想掏耳朵, 但这举动终归不好看,便忍了。
  许云帆看着裴峰, 似笑非笑的将他同钱夫子上下扫视一通, 用着吊儿郎当的语气说:“裴夫子当真是厉害了, 青天大老爷判案断人对错前, 至少还晓得要调查一番,问过告方与被告方了还不够, 还得案前取证呢,咱们裴夫子就厉害了,仅听这位夫子的片面之言便断然定我的错, 这是不是过于独断专行了?”
  说着,他扭头看眼闻讯赶来的其他夫子一眼,不说话,对着钱夫子:“哦,还有这位……怎么称呼来着?”
  “这位乃是开设私塾,当初以秀才之身回乡的钱夫子。”裴峰说道,“秀才”两字,他咬重了音,意在告诉许云帆,看看,看看人家钱夫子,有个秀才身份了都入不了他们清风书院,你小子何德何能,进来了居然还不懂得做人做事。
  “哦,”许云帆点点头,“原来是钱夫子,既然钱夫子来此是为两位学子讨个公道要个说法,不知来之前,钱夫子可去打听过事情的经过、起因缘由呢?若是没有,仅凭自己学子的三言两语便断此事是我之过,未免太过随意了吧,这般我可是要有意见的。”
  面红耳赤,自知自己冲动的钱夫子被许云帆的说的毫无招架之力,毕竟这许夫子,年纪小是小了些,可人家说话何错之有?
  他确实冲动了。
  可不等钱夫子开口,自认可以借助钱夫子一事让许云帆名声扫地,滚出清风书院的裴峰积极的不行,俨然把钱夫子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先一步质问出声。
  “你……既然你觉得我处事片面,那我且问你,钱夫子所言是不是真?”
  “是。”
  “你听听,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云帆扫了一眼站在裴峰身后的夫子,“我说是,是承认我确实跟着族人去方家村打人了,也确实说过,方家村两位学子若是不知悔改,那么,我定让他们再与科举无缘,这事我承认,可裴夫子,难道不该问问我为何这么做吗?是我仗势欺人,还是方家村的人欺人太甚,所以,我才如此行事呢?裴夫子寒窗苦读这么多年,难道不知,不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吗?”
  许云帆又一连两声质问,裴峰顿时就被问住了,其他夫子本想插两嘴替裴夫子说话,可许云帆这话,质问裴峰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敲打他们,“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话,俨然是在敲打他们啊!
  原本在课室中温书的丁班学子纷纷起身出来看看情况,听了半天,事件的起始他们也都清楚了。
  正如裴夫子所说的,许云帆此举,确实有以权欺人的嫌疑,但也如许云帆所说,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如此做的呢?
  有的学子心直口快,直接就说了,“裴夫子说的在理,但是许夫子说的也没错,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这话说的没错。”
  “是及,所以还是要查清事件的真相才可定论,否则,冤枉了许夫子就不好了。”
  “就是,许夫子年轻是年轻了些,但谁说年轻人就不能当夫子了?”
  “人家许夫子年轻,但人家教的好啊!怎么就不堪重用了?”
  丁班的学子学识比丙班还差,这算术自然也是他们的一大难题。
  在食堂同桌吃饭时,他们不是没听到丙六班的学子说听了许云帆的课后,以前那些算术难题,如今再一看,好家伙,但凡你识字,那些题目也就是加加减减的事,运用许云帆教的方法使用竖式计算算题,那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类似这样的话,学子们听的多,难免感到好奇、质疑,最后,他们特意去丙六班同他们学了一下,好家伙,使用那什么阿拉伯数字进行算术,简直是方便的不行。
  以前一堂课他们算不到十道题,如今,一堂课算十道题?
  瞧不起谁呢这是?
  许云帆都说了,这些题目的难度,在他们那边,都是小学生的题。
  有的人,有时候,仅仅是一眼,你都能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像许云帆这样长得跟个仙男一样的美男子,会是裴夫子口中那个以权欺人的人?
  他们怎么有点不信呢。
  这帮人,已然是三观跟着五官跑,被许云帆勾了名为理智的魂了。
  裴峰气的差点一个倒仰,瞥了一眼许云帆身后的学子,并未出言呵斥让他们回去。
  原本他就是故意在外边“闹”事,想让许云帆名声扫地的,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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