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伊丽莎白不知道两人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内心是迫切的想要打破眼前的局势,可是对方突然就克制矜持了起来,再也没有说过类似表白的话语,这让她不知道怎么踏出去。
  脑子里想的越来越多,回过身看到身后脸拉的老长的妈妈……
  班纳特太太狐疑道“你和达西先生?”
  伊丽莎白立刻紧张了起来,她并不想现在就让母亲知道。
  好在班纳特太太丝毫没有往达西喜欢自己女儿这个方向展开大胆的联想。她甚至觉得达西先生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结婚。
  午夜的美术馆陷入一片空旷的寂静,地下管道煤气运作的声音,煤油灯熄灭,一股说不出的焦味传来。
  两个巡逻人员懒散的聊着天,有一人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另一人脑袋凑到手里的铁质煤气灯前闻乐闻“是这个味道吧!”
  那人摸了摸脑袋,看向远处的黑漆漆的的通道,有些犹豫道“可能吧……”
  玛丽第二天就要出门去美术馆,简直是睁开眼就拿着画板出发。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玛丽的声音在外面,她问我去不去美术馆,我窝在被子里,浑身松软的瘫着,并不想去。
  不过确实没什么事情,就决定陪着玛丽去美术馆。
  我刚进展厅,就看到昨天挂着圣女贞德画下面的人聚堆。
  一人惊恐有人跑出去说着照苏格兰场。
  我松开玛丽的手,她下意识的想要抓我,结果只抓到了指尖,就看到我消失在人堆里。
  一具尸体。
  莉迪亚捂着脸蹙眉看到有人上前,连忙喊到不能上前。
  那人不听,还拿着老旧的照相机拍照。
  尸体双手摆在两侧伸直,和身体正好是一个交叉的十字,双目紧闭,嘴巴里鼓鼓囊囊塞了好多东西,快冒出来的似乎是纸,像是画纸,因为看那个褶皱感觉偏硬,信纸偏软,估摸站上口水就塌了……
  莉迪亚被赶来的苏格兰场的探长警员们拦在外面,一群人被警员大嗓门喊着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三个年轻人站了出来,还有人围着看,有的觉得辣眼就走了。
  尸体被送到法医室的时候,我已经带着脸色发白,吓得不轻的玛丽回了家。
  班纳特太太正准备带着孩子们出门买衣服,大后天的慈善舞会务必让几个女儿大放异彩。
  玛丽发生了这件事根本没有心思,班纳特太太本来以为玛丽的老毛病犯了,等莉迪亚说到美术馆死人了,一家人都吓得够呛,伦敦刚好了多久,怎么又出现杀人案还是在国家美术馆里!
  验尸官加雷斯正在检查尸体。
  格雷格斯正和验尸官一左一右站在尸体两边。
  “砷霜中毒,画稿上都被涂满了塞到嘴里,胸口的十字焦痕……”加雷斯还在做细致的解剖,一边的格雷斯站在画稿面前,一个女人的头像……
  十字焦痕……
  火刑柱的圣女贞德。
  格雷格斯抱着手臂站了一会,留下一句报告送到办公桌后马不停蹄的去查案,目前已知受害人身份,美术馆馆长,五十八岁,昨天夜里就没有回家。
  第13章
  美术馆杀人案在第二天就刊登在了报纸上,占据了最大版面,同时在右下角的讣告和出生那一栏上面写上了死者的名字。
  头版头条和家属刊登的讣告名字首尾呼应。
  嘉丁纳先生难得忙完了这一期运送过来的货物,正在在大厅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
  “最近真是不安全了,国家美术馆的馆长都被杀了,上个月我还见过他,在采购宝石的东方商人那里。”嘉丁纳先生和妻子说道等到时候也是要参加这位先生的葬礼。
  嘉丁纳太太这边交代女仆让裁缝店给家里的几个孩子
  准备新的丧服,孩子们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半年前的衣服就已经小了。
  几人聊着这件突如其来的谋杀案。
  嘉丁纳先生坦言自己对这位美术馆馆长并不怎么了解,因为作为馆长一般不参与具体的经营,而上次的采购,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说是找一些矿石。”
  坐在舅妈家客厅的波斯地毯上的莉迪亚,靠着妈妈的腿边,正在用银叉享用不守规矩的早餐。
  毕竟很少有人会在客厅吃早餐,不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并不在意莉迪亚这种跳脱的行为举止。
  伊丽莎白除外,她倒是提醒正在吃小三明治的莉迪亚“你可以在坐在沙发上吃亲爱的莉迪亚小姐。”
  莉迪亚眯着眼讨好的笑了笑,可压根没有挪动位置,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天看到的尸体。
  先生和女士们也没有聊出所以然,班纳特太太任何事情都能和爱情联想起来,她的扇子扑扇着挡住她下半张脸,阴影下她眉眼意味深长,声音压得很低。“或许是因为风流韵事?”
  嘉丁纳太太迟疑,她觉得这并不是绝对的,也有可能是因为钱。
  嘉丁纳先生有些难以抉择,一方面是姐姐说的爱情一方面是金钱。
  “或许有人能够具体描述现场,我们可以尽情的推断!”嘉丁纳先生迟疑扫了报纸上的每一个字,在发现完全是这位记者自己的臆想推断根本没有将现场的细节刻画出来,他有些生气的念叨着“这些人真的是主观臆断的瞎说,一点没有逻辑,或许就应该像福尔摩斯先生和好友刊登的破案经过,那才令人拍案叫好。”
  伊丽莎白早就知道舅舅在莉迪亚那件事后也颇为关注福尔摩斯先生,并且让舅妈仔细收藏,现在还放在书房的箱子里,她早早的就翻看了。
  莉迪亚咽下最后一口烟熏三明治,擦了擦嘴角道“我和玛丽昨天在现场,舅舅你想知道细节吗?”
  嘉丁纳先生两眼放光,不过他又想到什么,兴奋度大打折扣,莉迪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舅舅肯定以为她空空如也的脑子不可能和华生先生一样能够精准的描述尸体的任何一个细节,大概最好的可能也就是和记者一样的文采水平。
  班纳特太太在激动人心的臆想中慢慢褪去了激情,她无聊的扇着扇子,她觉得这天气越来越热,有些胖的她感觉都吃不消了。
  这时候莉迪亚站起身,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腰长裙,在示意大家看向她时,莉迪亚站在客厅中央,当然前提是让女仆们将茶桌搬走,露出空旷的玫瑰色花纹的毛茸茸的地毯。
  班纳特太太坐直了身子,还有些前倾的身子摇着扇子疯狂的扇风“哦!天哪莉迪亚你是要亲自表演?这可真是!”
  嘉丁纳先生倒是来了兴致,他连忙将报纸放在一边的桃木小圆桌上,双手放在膝盖。
  一切准备就绪,莉迪亚满意的开始讲起来。
  她声音低低的,但是遇到重点的细节她都会加重阴沉沉的语气,配合着此刻突然有些暗下来的卧室,一切都沉浸在诡异的氛围当中。
  “这就要从前天说起”莉迪亚提着裙摆从客厅的双扇大门走进,她抬头看向窗户,“那天我在美术馆看到了新挂上的一副圣女贞德画像。”
  下面窃窃私语,嘉丁纳先生小声的和太太说照片上死者就是在这幅画下面被杀。
  嘉丁纳太太小声轻呼,两眼仔细的不漏一处细节,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提起了莫名的兴趣,非常迫切。
  “我并不太了解那幅画,只是应身边的一些去美术馆临摹的画家说,那是一幅中世纪猎巫运动时期作的一副画像,圣女贞德因为政治原因被人扣下无辜的罪名,被无法挣脱的金属锁链牢牢绑在火刑柱上,下半身的火焰凶猛的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脚下的男男女女却面目狰狞的举着拳头……”
  莉迪亚双手背在身后,面目严肃的望天,这番可歌可泣的表演,让在场的女士们惊呼和难过。
  嘉丁纳太太和班纳特太太惊呼“这简直是!”
  太禽兽了!莉迪亚想到无辜的女性惨遭杀害,还有一句女巫之锤里的堪称反派中的经典台词。
  若女巫在水中浮起,那就是魔鬼。若是淹死,就是无辜……
  莉迪亚无语的想起了这句话,然后很快到了案发那天。
  “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太多了,玛丽没挤进去,我先进去的。我当时扒开人群看到的就是躺在圣女贞德画像的尸体,我并不确定是不是我想多了,大家可以看一下。”
  莉迪亚一骨碌躺到地上,班纳特太太和嘉丁纳太太连声道“哎呀!这怎么躺在地上了快起来!”
  其中舅妈声音温和,妈妈的声音稍显尖锐。
  莉迪亚连忙大声说道“你们快看,我也不想躺着,但是你们看看我现在的姿势想什么!”
  我双手放在两边伸平,脑袋仰着,地上的毯子软软的但是灰尘的味道也挺大的,晚上势必要洗个澡了。
  舅舅率先身子前倾,手捏着下巴,甚至连连让女仆拿单片眼镜挂在左眼上,眯着一只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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