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1章 哭唧唧的小瓦
白天的一场训练赛，瓦西里轻松敲定了加盟皇马。
然后，他的整个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跟着莫德里奇回到家后，瓦西里只要了台笔记本电脑就把自己反锁进了房间里，之后任凭莫德里奇怎么敲门，房门都再没有打开过了。
最初的两个小时里，莫德里奇真心为了重获了近来再不曾享受过的清净而感到高兴。
不管那个熊孩子在忙什么，不来烦他就好！！莫德里奇心安理得地想着，然后美美地补了个觉。
然而，等到莫德里奇一觉睡醒，方发现瓦西里的房门还没打开，就忍不住地担心了起来。
那个奇奇怪怪的、拿pornhub当搜索引擎使用的、误以为c罗兼职跳脱衣舞的熊孩子，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莫德里奇看着紧闭的房门，回想着瓦西里带上房门时流露出的古怪神情，不知怎地莫名有点心慌了。
莫德里奇抬手，无声地捂了捂怦怦直跳的胸口，什么都没说。
在今天的事件中，无理取闹的明明是瓦西里，可看小孩儿现在的表现，怎么好像全世界都欺负了他一样？！
莫德里奇实在是想不明白。
但是，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一个小时之后，莫德里奇越想越想越不淡定了。
真是的，关心这么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他换脸视频的小王八蛋，简直贱得慌！
莫德里奇暗骂了自己一句，却还是试探着敲了敲仍然紧锁的房门，“瓦西里？该出来吃饭了！”
“我们还需要谈一谈你的合同，这两天就要签约了。你有什么要求吗？”
“你有经纪人吗？没有的话我先让我的团队帮你看看合同。”
……
“瓦西里？”
“要吃晚饭了，瓦西里？”
……
只可惜没有用。
任凭莫德里奇说些什么，瓦西里都没有开门的意思。
他问了好久，才终于得到了瓦西里的一句，“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就好。”
小孩儿的声音闷闷的，一听就知道绝对不是真的没事。
莫德里奇……更加担心了。
瓦西里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红着脸，强忍着心头强烈的违和感，摸索着使用google搜索，查找这个世界的相关资料。
说来奇怪，这两个世界在很多方面截然相反，但是基本的生活方式、电脑和手机的使用方法却是如出一辙。
至少瓦西里还可以独自使用网络，以了解这个他即将度过余生的世界。
长达三个小时的资料查找过后，瓦西里终于确定，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认知里的截然不同！
这个世界的西甲联赛是四大顶级联赛之一，而他即将签约的、这支叫作“皇家马德里”的球队，不是他想象中的“第四级别联赛球队”，而是数一数二的顶级豪门。
莫德里奇更不是什么“不入流球员”而是绝对的世界级的中场大师，今天的那个“罗纳尔多”还是当世首屈一指的足球巨星，和另一个叫作“梅西”的家伙瓜分了近十年全部的金球奖。
是的，金球奖。
原来在这个世界，金球奖才是颁发给最佳球员的奖项，至于在瓦西里象征着足坛最高荣誉的“金貘奖”，则是一个由意大利媒体搞出来的、颁发给最差足球从业者的搞笑奖项。
哦对了，还有瓦西里心心念念的“超级豪门”萨格勒布火车头足球俱乐部，在这个世界居然是克罗地亚甲级联赛的吊车尾，时刻徘徊在降级的边缘。
再以及，瓦西里世界的当世第一联赛——克罗地亚甲级联赛，在这个世界居然籍籍无名，以至于众多克罗地亚国脚不得不出国打工。
……
总而言之，两个世界的不同之处不胜枚举。
简直不能说是不同了，而应该说是截然相反才对！
瓦西里车祸后穿越到平行世界只有两天时间，而到了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千真万确地来到了一个与自己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异世界。
瓦西里曾经有过的、关于穿越后的全部计划，通通宣告破产了。
莫德里奇敲门敲得手都痛了。
但是瓦西里没有出来吃晚饭。
一直到了深夜，在莫德里奇充满担心的目光中，那扇紧闭了几个小时的房门才终于打开了。
瓦西里像个瘦长的鬼影一样飘了出来，飘到了厨房，随便叨了两片白面包。
然后再飘回了房间里。
其实距离瓦西里把自己锁进房间里，才仅仅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这一刻，自相识以来一直萦绕在瓦西里身上的、曾经让莫德里奇头疼不已的某种过量的精力，仿佛一下子消磨殆尽了一般。
瓦西里分明还是那个瓦西里，可是少年身上的某种青春和活力，某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特质，一下子就消失了。
很显然，瓦西里现在选择出门，也不是想开了，而只是饿了。
莫德里奇回想起了前两个人第一次私下见面时，啃着白面包的小孩儿轻易被自己用好吃的收买时的场景，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个晚上，瓦西里没有再跟满心担忧的莫德里奇说哪怕一句话。
到了夜里，莫德里奇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在想这两天鸡飞狗跳一般的经历，在想瓦西里超强的天赋和实力，在想瓦西里相较于职业球员甚至相较于正常人都过分瘦弱的身体，在想瓦西里和一般人不同认知和的思维方式……
莫德里奇迟迟无法入睡，直到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隐约的、压抑的哭声从楼下传来。
莫德里奇瞬间清醒过来。
他不至于以为大半夜的，自己家里闹鬼了。
所以……是瓦西里在哭？
那个看似没心没肺、脑子缺一根筋，却超级自信的孩子……在哭？
莫德里奇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快步走下楼，来到瓦西里的客房门前，果真听见断断续续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莫德里奇在焦急和担忧之下，频频敲击着房门——就和几个小时前一样。
“瓦西里？”
“瓦西里你怎么了？”
“瓦西里你在哭吗？”
“瓦西里？我可以进来吗？”
“瓦西里？”
“瓦西里！”
“瓦西里……”
屋内的哭声终于停住了。
片刻之后，瓦西里沉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房门传来，“我没事！我要睡觉了！！”
莫德里奇听在耳里，更加担心了。
他又敲了几下门，接着试探着旋了一下门把手，房门竟然打开了。
瓦西里上次出门之后，忘记锁门了。
莫德里奇推门而入。
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哭得惨兮兮的瓦西里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来人。
仅仅过了一两秒的时间，瓦西里便反应了过来。
他瞪大了眼睛，颇有几分凶狠地瞪着莫德里奇，“不是跟你说我要睡觉了吗？！”
说完，瓦西里翻身钻进了被窝，只给莫德里奇留下了一个背影。
“我说了我没事了！”
“我要睡觉了！！”
“你快出去！！！”
只可惜，瓦西里刚刚哭得太狠了，此时嗓音里还带了一丝哭腔，听起来可怜又可爱。
瓦西里自己也意识到了，于是赶忙噤了声。
堂堂瓦球王怎么可以哭鼻子呢？
丢死人了！！
瓦西里可以发誓，他不是故意要哭的。
他只是……有一点点伤心，有一点点难过罢了。
真的只有一点点。
刚刚穿越的时候，瓦西里的大脑被车祸死亡的恐惧和重获新生的喜悦占据，又赶鸭子上架地踢了半场比赛，根本无暇细想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而且在乍看之下，这个世界和瓦西里之前的世界，实在是太像了。即便有不一样的地方，瓦西里也会尽力带入自己的世界，给种种差异找到合理的解释。
因为瓦西里太希望自己新生在一个与自己的世界完全一样的平行世界了，唯一的不同只是，也只应该是，平行世界的球王瓦西里·米尔科维奇在这个世界只是个默默无闻的西班牙第四级别球队球员。
当然，因为缺少了他的缘故，这个世界的克罗地亚国家队连队长都厮混于西班牙第四级别联赛，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吧？
瓦西里不得不欺骗自己，因为那样的话，他的一切就都还在。
他的亲人，朋友，他心爱的俱乐部，他的克罗地亚……都还在。
当然，瓦西里在穿越之初，就给记忆中的亲人和朋友打过电话。
理所当然的没有接通，不过瓦西里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两个世界就算再是相似，也不可能连电话号码都不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