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前一天晚上心底异样还没想明白,乍一见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去看窗外飞逝的景色。
  开了一段路陈誉凌空出一只手来牵她,出声问,“原谅我了吗?”
  “我们谈谈吧。”
  “等到地方以后吧,你坐在车上,我不想分神。”
  “好。”
  此后一路静默无言。
  陈誉凌的车在一家健身会所停下,不知是工作日影响还是他提前打了招呼,里面见不到一个客人,进去以后就有人把门守住。
  她皱眉警惕问,“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手还被他牵着,一路往里走,指示牌提示是去往游泳馆的方向。
  “手底下有人做错了事,我不好自行决断,所以带你一起过来看看。”
  南晚吟脚步一顿,“谁?”
  游泳馆玻璃门闭合,上面贴了一层不透明磨砂纸,两人站在门前,陈誉凌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南晚吟深深看他一样,心里找了很多可能,那一点侥幸在他推开门时化作泡沫。
  宽敞清澈的泳池中央,武川被倒吊在上方,泳池台边还跪着一排长相凶恶的男人,只是这会儿看着一个个畏首畏尾,都吓得不轻。
  看清里面情形,南晚吟缓慢侧目望向他,眸底一片压抑的冷意,“这是什么意思?”
  陈誉凌牵她走进去,带着她在正对泳池的椅子上坐下,“他自作主张坏了规矩,不惩戒难以服众。”
  “是我让他帮忙的。”
  “你要做什么可以跟我说。”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武川可以办我才没找你。”
  “我理解,但一码归一码,他私自行事该受的罚躲不掉。”
  她按下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愤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缓下语气,“我要用你的人也不可以吗?”
  “其他人都可以,他不行。”
  “陈誉凌,你明知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一定要这么不留余地?”
  他抬手将她鬓角发丝捋到耳后,“我的人做错了事,教训一下都不行吗?”
  这话像是释放了什么信号,捆住武川双脚的绳子开始下放,上半身很快淹没进泳池。
  南晚吟推开他的手就要起身,陈誉凌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坐正身体盯着她想去救人的背影,不紧不慢说。
  “你多迈一步,他就多沉一分钟。”
  第105章 奖励
  她气愤转身,不可置信望着他,指甲陷进掌心,被痛意刺激才找回声音,“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违法的。”
  “那你去告我吧。”
  他坐在椅子上倾身靠过来,牵起她的手将侧脸贴进去,声音低沉,“只要你想,我不会做任何措施,该怎么判都接受。”
  “陈誉凌,你想我怎么做?”
  “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水花四溅,沉入其中的人还在奋力挣扎,她静默片刻,然后缓缓弯腰,勾起他下巴唇贴上去。
  浅尝辄止的一吻后,盯着他的眼睛说,“求你。”
  他不知哪里生出妄想,“那你愿意爱我吗。”
  “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他笑了下,感受从心底漫出的苦涩,做这种事时就清楚没有回头路,真到了这一步也不过如此。
  被她恨着罢了,她的感情对他来说是恩赏,无论爱恨。
  抬手示意,武川被吊上来,他起身揽着她离开,她也很配合,没有任何抗拒顺从着,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武川。
  回白鹭洲的路上仍是寂静无声,进门时他看到前一晚被她随意踢下的高跟鞋,不甚规整地倒在地上。
  他弯腰将两只鞋收好,又拿出拖鞋放在她脚边,她面色平静接
  受,没有任何同他置气的意思。
  看着就像两人关系还好时一样融洽,可陈誉凌知道回不去了,她那样要强的性子怎么会容忍被逼迫。
  用完晚餐回卧室休息时她睡得很早,以往这时候总要再处理一些事情,知道她在装睡他也没有拆穿,关灯后在她身侧躺下,手习惯性揽在她腰间。
  她身体一僵,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身体不舒服。”
  算了下才想到今天是她例假的日子,他的手贴在她小腹上揉了揉,温热隔着一层轻薄睡衣布料传来。
  半晌,他缓缓靠近,下巴抵进颈窝,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不会在这种事上也逼你。”
  她回来一句“谢谢”,生疏有礼。陈誉凌没说话,只剩手掌在轻揉。
  不知是习惯了他的手掌还是怀抱,万千思绪模糊不清,她以为会整夜失眠,却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呼吸轻浅。
  黑暗中只剩他的眼睛还清明如初,在她因不舒服蹙眉时落吻于眉间,一点点抚平皱起的纹路。
  天光破晓,她因胀痛逐渐清醒,身侧人不知去了哪里,躺过的地方一片凉意。
  闭着眼醒了会儿神,正要起身时陈誉凌端了杯刚煮好的桂圆红枣茶进来。以前常做的是红糖姜茶,因她用喝不惯姜和红糖的甜腻,后来就换成了桂圆红枣。
  他坐在床边把杯子递来,她也顺从接过,喝完同样回一句“谢谢”。
  手指研磨杯壁,温度是她刚好入口的,在她要起身时他说,“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去公司了。”
  放下杯子,她看来一眼,“我想去,可以吗?”
  这大概是回来后她第一次正眼看他,陈誉凌说,“我送你。”
  这次她没有推拒,洗漱后吃掉他准备的早餐,然后由着他送去公司。
  闻悦疫情前拍的年代剧即将上映,裴沁雪作配的校园剧也在宣传期,在星耀时陈静算是得力干将,有什么想法交代一句就能明白她要做什么。华宇这边少了点默契,事情都堆积在一起,初期忙碌效率又低,只能多花时间弥补。
  一个上午她都在办公室和宣传部负责人核对,事情好不容易要收尾,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有人大声喊着要见钟毓秀,听声音像是张澜。
  南晚吟让宣传部负责人按照商量好的方案向组内员工传达,人走后她才起身往钟毓秀办公室去。
  她不是日日都在公司,张澜大概是提前找人打听过,才能正好堵到人。
  钟毓秀办公室的门紧闭,隔音再好张澜的声音还是隐约传出来,外面一群人支着耳朵在听,为降低影响南晚吟临时让底下负责人通知大家开会。
  等工作人员都进了会议室,她才上前敲响钟毓秀办公室的门。
  “进。”
  推门入内,张澜气得不轻,钟毓秀还很沉稳,坐在办公桌后浏览文件,任她如何作妖都沉浸在工作中不多给半分眼色。
  看到南晚吟,张澜同样觉得碍眼,“果然是物以类聚,钟毓秀你现在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都合作,钟家就是这样教养你的?”
  这番话成功令钟毓秀停下工作,抬眸淡淡看来一眼,“我可以容着你撒泼不代表人人都要给你脸面,说话再不懂分寸我只能请人送你出去。”
  张澜一噎,知道她是真说得出做得到,嚣张气焰有所收敛,“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赶紧跟我儿子离婚!”
  “离婚协议我早就给他了,是他自己不肯签,你有时间来找我闹不如多劝劝他。”
  一听这个张澜就来气,“还说呢,你到底给我儿子下什么迷魂药了!任我说什么他就是死活不跟你离婚,你自己欠的债还不起,人家都找到我头上了,我去跟景骁说,结果他跟疯魔了一样居然到处给你凑钱还债!”
  张澜是真心疼儿子,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当初就说不让他娶你,他不听,看看你们结婚这些年,可有一刻安生?你做人家妻子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丈夫,每天四处应酬,家里全靠景骁撑着,你心里只有钟家,什么时候拿自己当过陈家儿媳!”
  “这些我不同你多说,你说不想要孩子,景骁就不准我多催你一句,他这些年可有哪里对不起你?”
  “老陈一倒台你就要离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道理我懂,你要离就离,我也不想看景骁在你身上撞南墙了,但你不能一边要和他离婚,一边又让他当冤大头给你还债吧!”
  “秀秀,算我求你,景骁这段日子不容易,你就当发发善心让他死心把婚离了吧,这事除了你,别人劝不动他。”
  南晚吟本来想过来帮忙把人劝走的,这下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钟毓秀任由她指责没出声为自己辩解一句,最后才说,“我知道了,您回去吧,这件事我会解决。”
  张澜发泄完也不想再说什么,对这个儿媳纵有千般不满,至少她承诺过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
  她走后,南晚吟才说,“上次的事怪我没处理好。”
  “怪不到你头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陈景骁在想什么。”
  她犹豫问,“听张澜的意思,陈景骁似乎不会轻易松口离婚。”
  钟毓秀眼中已经恢复淡然,“那就继续走法律途径,离婚的事我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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