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哭声一顿,裴沁雪睁着双通红的眼看她,“真的?”
“娱乐圈又不是只有演戏一条出路,演不好就去综艺刷刷脸,私下再多用点功夫,凡事都是一分付出一分收获,你想红不是靠哭出来的,要真正用心去学习。”
“我保证!”她又坚定举起三根手指,“以后绝对不偷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一定好好磨炼演技!”
她发的誓效期有限,全当喊个口号,南晚吟心里有数,也不太抱期待,继续说起综艺的事。
“有一档演技类综艺最近正在招募学员,我刚帮你报名了,去磨炼一下就当砸个水花了,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口碑可言,网上骂声一片,在节目里如果有正向反馈就借机把打人那件事澄清,如果没有就当赚一波黑流量了,明星没有不挨骂的,骂你还得记住你叫什么,总比当无名无姓的空气强。”
“你认真的吗?我很玻璃心的,有没有不挨骂的办法?”
“除非你演技出众,我帮你谈一部大制作片子里的配角,你惊艳出场演技大杀四方,这样也可以逆转口碑。”
裴沁雪仔细想了下,“那好吧,还是上综艺好了,你到时候记住让粉丝帮我控评啊,黑粉骂归骂,别让我看见。”
南晚吟说,“你的后援会创建至今都没什么粉丝,仅有那几个还是网红时期攒下的,视频的事出了以后帮你澄清过几句,但收效甚微,还因为被网友追着骂脑残粉销号退圈了,目前后援会的账号我在管理,后援会成员也只有我一个。”
“啊?这么惨,那怎么办啊!我不管,反正后援会在你手里你就是我粉丝,有人骂我你必须要骂回去!”
“裴沁雪,”南晚吟喊她名字,面色平静淡然问,“你还要不要听话。”
平平淡淡的语气精准踩到她七寸,裴沁雪突然觉得恐怖,难怪能和她哥谈恋爱,吓唬她的语气神态都如出一辙,这种不声不响盯着人看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脊背发寒啊!
她认怂,“听…听呗,那你别跟我哥告状哦。”
周末裴泽州有个朋友的棋牌室开业邀请他去剪彩,南晚吟陪着一起过去。
棋牌室是会员制,走高端路线,内部装潢很有格调,中式风格大气文雅,表面看着是很正经的娱乐场所,实际上内部另有乾坤。
裴泽州说这个棋牌室有专门的服务对象,开业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给那些上面掌权的人提供一处消遣场所。棋牌室只是表面噱头,私底下还有很多别的服务,有些事情为了打通关系直接送钱人家未必肯收,就会用一些比较掩人耳目的方式把心意尽到。
南晚吟算是从这里窥探到他们那个圈子的冰山一角,有权的人不会缺钱,想送的人多到排队,怎么能送出去就看个人本事了。
入场后参观一圈,店外请了舞狮团队敲锣打鼓表演,这种中式特色的传统民俗热闹喜庆,将气氛渲染得
十分欢悦。
表演一过主持人开始活跃气氛,走过场介绍完棋牌室特色后逐个邀请嘉宾上台。
裴泽州已经下去,南晚吟坐在二楼窗口等他,这里位置极好,不仅能将台上一览无余,还可以将整条街上的热闹尽收眼底。
她对这种商业活动不是很感兴趣,看两眼就兴致缺缺收回视线,低头给裴沁雪发消息叮嘱明天的录制细节。她倒不担心别的,节目里的导师严厉和嘴毒都有所耳闻,怕裴沁雪被骂两句就控制不了大小姐脾气,再跟人家吵起来。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有人在闹事,保安大声喝止的声音隔着窗户传上来。
裴沁雪没回消息,大概在忙,她无聊看下去一眼,想着什么人会这么没眼色在人家开业当天闹起来。
楼下剪彩舞台侧面,一个挺着啤酒肚灰头土脸的男人被一群保安毫不客气摁在地上,嘴也被牢牢捂住,只剩模糊不清的呜咽,勉强能辨清楚似乎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不熟悉的人不会猜到,可南晚吟再清楚不过,那一声声模糊不清的名字是裴泽州。
而闹事的人她恰好也认识,是那个王总。
狼狈至极,几乎没有任何体面可言,被那几个保镖按到地上后抬住四肢往店里拖去,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要害怕,开始更猛烈地挣扎,但是徒劳无功,任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挣脱那几个保安钳制。
眼看要被抬进去,他眼底惊恐万分,向四周投去哀求,期望有人能站出来帮忙阻拦。
舞狮敲锣打鼓的声音掩盖住他的挣扎,很多看热闹的路人也聚集在表演那边,能注意到他的人屈指可数,要么是店里员工,要么是不想惹祸上身的行人。
他几乎要绝望,眼睛看向天空时瞥到了二楼注视这一幕的南晚吟,淡漠的一张脸上没什么情绪,一双眼睛如同秋日湖泊般平静。
第58章 像一尊悲天悯人的玉观音,……
他看到希望,开始更奋力地挣扎,好不容易挣脱一只手高高向她伸来,仿佛她是此刻唯一的救赎。
南晚吟去看台上正在剪彩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背影笔挺伟岸,沉稳儒雅的脸上一派从容不迫,丝毫没被台下正在发生的事影响,王总的遭遇如同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在现场连片水花都没溅起来。
她重新垂眸,对上那双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眼睛,缓缓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像一尊悲天悯人的玉观音,清冷淡漠,事不关己。
成为压垮王总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个保安合力将人抬进店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人控制住,楼下没再传上来求救声。
剪彩结束,裴泽州下台时有个人迎上去在他耳边低语,南晚吟认出是刚才几个保安中的一个。
裴泽州交代一句,低头发了条消息,而后随保安一起过去。
南晚吟解锁屏幕查看,他说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谈,让她再等会儿,如果无聊就去楼下走走。
其实她是想下去看看的,直觉王总会落到这副田地同自己脱不了关系,她不知道裴泽州用了什么手段,短短不过半月就能让一个风光无限的老总落魄至此。
但最终还是回复他太吵不想下去,她不是个喜欢以德报怨的人,做不到为王总求情,也不想亲眼见识裴泽州深藏不露的狠绝,怕忍不住就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如果裴泽州有一天发现她的真面目,也会这样翻脸无情把人逼到绝路吧,那种结局太悲惨,她不要。
漆黑暗室里,王总被堵住嘴巴绑住手脚丢在地上,像头待宰的猪。
负责看守他的人将门打开,外面光亮晃眼,裴泽州走进来,脚步沉沉,手杖撑在身侧,眸底是摄人心魄的冷。
王总挣扎着跪在他面前,嘴里含糊不清呜咽,有人给他拿掉嘴里堵的东西,他如蒙大赦,拼命磕头认错。
“裴总我知道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您的人不尊敬,我认打认罚只要您能出气,能不能放我一马?您再这么逼下去我真就走投无路了!”
裴泽州对他的求饶置若罔闻,“我告诉过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也给过你时间离开京市,可你非要把事情闹得不体面,那就不要走了,有更好的去处适合你。”
王总意识到他话里更好的去处指的是哪,连滚带爬匍匐到他腿边涕泪横流,“我错了!您高抬贵手,我什么也不求了,今天就走,往后再不回京市了!”
裴泽州对他笑了笑,同以前在生意场上看到的一样温文尔雅,“王总不用怕成这样,我只是这么一说,只要经得起查谁也不能越过法律冤枉了你。”
他说完已经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微抬手就有人看懂眼色重新把王总的嘴堵住。
裴泽州回来时南晚吟正在接电话,靠街道那一侧的窗户已经关上,她用口型说抱歉让他坐下稍等。
下午没有什么行程,不急着走,他坐下耐心等她,从对话里听出是在处理什么突发的事,似乎还和裴沁雪有关。
她反复交代几句要安抚下裴沁雪,还说她马上会过去,她到之前一定不可以让现场矛盾激化。
挂完电话,裴泽州用意料之内的语气问,“裴沁雪闯祸了。”
“也不是闯祸,在外面遇到黑粉吵起来了,我怕她冲动,先过去看看。”
他便起身,一副要陪她过去的样子。
南晚吟阻止,“被人拍到你们同框不好,没什么事的,我自己能解决,这边不是还有饭局吗?你留下吧。”
“那我让田浩送你。”他没多强求,尊重她的意思。
她答应下来,拎起包正要离开时裴泽州突然问,“屋子里不闷吗,怎么把窗户关了?”
南晚吟脚步一顿,回身看他,脸上有些抱怨,“下面敲锣打鼓太吵了,我不喜欢,关上窗户安静点。”
他不知道信没信,没再问别的,冲她温和一笑,“去吧。”
……
裴沁雪是在商场和人发生矛盾的,闻悦休假身边用不到人,特意把小助理借给裴沁雪用,没想到就遇见这种情况,小助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打电话问南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