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说完将房门紧闭,顺手反锁,然后动作飞快去穿地上的裙子。
  她也知道这种事不能被发现?那还由着陈誉凌在别人家里胡来!
  陈景骁压下气闷,调整表情迎向裴泽州,“泽州,刚要去找你咱们就碰上了,新恒计划在京郊开发度假村,这个项目有没有兴趣?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房间里南晚吟将自己收拾妥当,头发彻底吹干后重新束成低马尾。
  外面已经没有动静,想来陈景骁已经带着裴泽州离开,棘手的事办完才有空静下心思考。
  之前还庆幸在陈景骁面前演了出和陈誉凌闹掰的戏码,而现在显然让他对她们的关系有了更深的误解,她不知道这会不会让陈仲注意到她,或许还会对武川造成影响。
  刚刚虽然已经在陈景骁面前极力撇清关系,让他觉得是陈誉凌一直在逼迫,而她只想逃离,恨不得他这个人都赶紧消失,但也
  仍不能保证陈景骁就真的会信她,谨慎起见为防止被盯上,她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
  陈誉凌赶在宴会结束前回来,见她窝在沙发上打瞌睡,还算体贴地将竹椅上的毯子拿过去盖在她身上。
  说是盖和丢也没区别,掀起的风吹散南晚吟额前碎发,她被冷意激的醒了困,一抬眼就看到他立在沙发上的高大身影。
  黑漆漆投下一片阴影,像索命的黑无常。
  这下睡意更是全无,坐起身睡眼惺忪看他,“事情处理完了?”
  “嗯,陈景骁来过?”他弯腰捡起还遗留在地上的外套,领带也重新系上,松松垮垮全作装个样子。
  “来过,你走后半小时。”
  “怎么应付的?”
  “你最好不要知道。”省的彼此尴尬。
  床铺那么明显,他的衣服还丢在地上,她不说也能猜到,他确实是不知道的好。
  “走吧,该回去了。”
  南晚吟起身捋顺裙子褶皱,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
  宾客们陆续离开,两人下楼时大厅已经不剩什么人,只陈景骁还在执着和裴泽州交谈,说的口干舌燥都不敢停,看那两人穿戴整洁下来才算松口气。
  “泽州,该说的也就那么多,你考虑一下。”说完片刻不停留,转身就走。
  裴泽州也看到南晚吟,她面上含笑,悄悄指了指陈誉凌示意他要陪老板不方便过来打招呼。
  裴泽州自然没意见,和陈誉凌简单寒暄两句朝宴会厅外走去。
  深秋夜晚,冷风寒凉,南晚吟的裙子轻薄飘逸抵不了一点寒,双臂裸露在外月光下宛若凝脂,是真的好看也是真的冷。
  芳洲公馆已经不剩什么人,不需要维持在人前的得体,她走在两个男人身后抱臂收拢些暖意,三道影子在地上拉的斜长,她视线落在深红色地砖上,边数边算着还有多久能回到车上。
  前面一道身影突然停下,她跟的紧,目光又落在地上,等注意到那截乌木手杖时额头已经先撞上他后背,淡淡檀木香笼罩鼻息,她没站稳后退一步,被他及时拉住手臂带到身前。
  淡了的檀木香又重新覆在身上,他的外套不知何时脱下,在她推拒的话出口前先一步披在她肩上。
  带着他的体温和更为浓郁的檀木香,为她挡住料峭冷风。南晚吟抬头和他对视,那双深邃沉郁的眼眸里多了丝她辨不明的晦暗。
  陈誉凌站在三步远的距离双手抄兜,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诗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诡异地符合他现在的心境,置身风景之中的是那两人,多余在看的是他。
  第33章 图老了以后能推他去公园?……
  南晚吟披着裴泽州的外套和陈誉凌一起回酒店。
  七天行程已经过去两天,她叫了客房服务生把外套送去干洗,房间里暖气开的足,陈誉凌站在岛台喝白水醒酒。
  在陈景骁面前喝的那几杯虽不至于让他真的醉,但也多少会令精神有些恍惚,他不喜欢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南晚吟走到他身旁,递了盒酸奶在台面上,“对胃比较好,也可以缓解酒后躁郁。”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这算贿赂?”
  “算借花献佛。”房间里自备的,她拿来博个好感罢了。
  陈誉凌笑了下,坦诚算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了,“陈景骁明天在琴格马场组局,裴泽州也会去,巧的是明天下雨,你准备好了吗?”
  她其实想回一句时刻准备着,连心跳都在不可抑制地加速,但这样似乎不好,于是问,“在陈景骁眼皮底下动手脚不会被发现吗?”
  “那是我该担心的事,”他看来一眼,“况且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对我的怀疑也不会消失。”
  这大概就是怀璧其罪吧,就算在外人眼里陈誉凌已经是十足的烂泥扶不上墙,但因为新恒是他父亲一手创立的商业帝国,而他是帝国最正统的继承人,所以不论他争与不争,陈仲的猜疑和忌惮都不会消减。
  能让他活着长大不是因为陈仲善良,而是他还在意虚名,凡事做到绝路,外人三分猜测也成了十分的断言,陈仲不会让自己背上害死兄长全家的骂名。
  留下陈誉凌,又把他养的不成器,偌大的金山交给他都撑不起来,谁能指谪是他陈仲的过错。
  大抵是突然悟到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难处,南晚吟突然对自己的人生少了许多抱怨。
  有钱人如陈誉凌自小就背负仇恨,明明恨不得生啖其肉却还要装作毫不知情。而陈仲看似占尽上风,可这么多年日夜提防侄子时刻活在恐惧中又能睡几个安稳觉。还有裴泽州,断掉的腿和死去的父亲,他的一生都要沉浸在伤痛和悔过中。
  似乎谁的生活都不如意。
  吸管刺破塑封的声音令她回神,陈誉凌咽下一口酸奶,表情欲言又止看她,“这种东西真有人会喝吗?”
  所以在共情有钱人之前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变有钱,她一个随时朝不保夕的人替资本家考虑起来了,简直忘本!
  南晚吟笑了笑,“喝不死人的。”
  说完转身回自己房间,都不要说他手里那盒专宰有钱人的刺客酸奶,就算是超市里最平价搞促销还买一板送一板的酸奶对她来说都要再送个杯子才会考虑,真是脑袋一热就发昏,有这精力不如想想怎么搞定裴泽州。
  第二天上午没有行程,南晚吟多睡了会儿,起床时餐桌上预留一份早餐,套房内不见陈誉凌身影,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在卧室。
  洗漱后她坐在桌边用餐,一份牛油果欧包加两只水晶虾饺,还有一杯燕麦奶,分量都不多,吃完七分饱。
  桌上留有便签,服务生贴心提醒早餐不够吃可以继续加餐,她想了想等下外出要穿的那条裙子,果断扔下纸条回去敷面膜。
  下午三点,陈誉凌敲响她房门,南晚吟从里面打开,在他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艳。
  非正式场合穿着上可以随意点,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助理,太喧宾夺主也不好,所以选了条米白色的修身针织长裙,既保暖又很容易营造出温柔如水的氛围感。
  头发侧编垂在右肩用毛绒发圈固定,额两侧留出细碎发丝微微修饰脸型,妆容清透自然,唇上薄涂一层蜜桃色口红,淡淡的粉,更多的是盈润。
  陈誉凌不吝夸赞,“和昨天很反差的风格,也很容易让男人放弃一些坚持。”
  “借您吉言。”做了那么久的铺垫,好不容易到采撷果实的时候,她当然要做到万无一失。
  马场在郊外,从酒店过去要近一个小时车程,她们到时外场看台已经人满为患,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去到vip包厢。
  里面人不多,基本都认识,陈景骁在和裴泽州交谈,看到陈誉凌来招手示意过去,白静妍和一个没见过的女生坐在沙发玩手机,南晚吟自觉站到一边,她和这些人不同,人家是来消遣,她是工作,想坐下得有人邀请。
  “南晚吟,离那么远干嘛?过来坐。”
  白静妍的声音打断男人间的交谈,裴泽州早就看到她了,白静妍的话让他迟钝意识到身为一个名义上的男朋友,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不合格的,这种心思一旦冒头,再想止住就十分困难了。
  他开始忍不住想让她坐到身边来,或许还应该体贴一些问问她要喝点什么,从一个男朋友的角度来想,今天这种场合他应该提前去接她更为稳妥一些,毕竟她和陈誉凌一起来旁人只会联想到她是助理,如果是和他……
  裴泽州及时止住发散的思维,本就是作假的关系,一旦开始假设便是沦陷的前兆。
  陈景骁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他已经没兴趣听了,没有刻意去看,余光却轻易捕捉到她的身影,侧头在听白静妍说
  话,眼神认真专注。
  他开始好奇她们的话题,女生间会讨论什么,裴沁雪和宗淮闹掰时曾打电话跟朋友大吐苦水,好像女生之间关于前男友的话题总是经久不衰,他不知道自己和白静妍算不算,如果她们谈论起他,依白静妍的脾气他大概会被贬低到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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