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南晚吟正要说话,一道冷笑自身后响起,汪越含讥带讽打起招呼,“在这里都能碰上,看来咱们缘分未尽啊。”
南晚吟和闻悦一起回头,看到汪越带着女伴走近,讥嘲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看裴泽州的面子放过她,不代表就不能找些不痛不痒的麻烦,他不信裴泽州还会为这点小事动怒。
南晚吟有反应之前,闻悦先站起来挡在她身前,“汪总见谅,这是我助理,头一次来参加这种活动,胆子小您别吓她。”
汪越沉下脸,撩起眼皮冷幽幽扫她一眼,“打个招呼就成吓她了?闻大美女别太夸张。”
饶是闻悦经过再多风浪,也被他这一眼看得脊背发寒,正欲再说些场面话,就看到裴泽州迎面走过来,知道有他在南晚吟不会吃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汪越也听到裴泽州的手杖声,“裴总对女朋友看得倒严。”
“陈景骁到了,你不去打声招呼。”
裴泽州声音淡淡,没太在意他,伸手对南晚吟说,“过来。”
南晚吟顺从走到他身边,手牵上去,裴泽州才对闻悦说,“借你的人一用。”
闻悦含笑,“裴总来接女朋友我可没理由阻拦,晚宴结束把人给我送回来就行。”
裴泽州带她离开,乘电梯去楼上,推门走进一间休息室才松开她手,“我还有应酬,没法时刻把你带在身边,在这里休息一会,忙完再送你回去。”
“裴先生,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她忍不住低头,声音歉疚。
裴泽州要离开的脚步顿在原地,视线落在她头顶,叹息一声,“南晚吟,你没做错什么,别总是道歉,我会帮你既是为沁雪也是为黄映,没有半分是为你个人,所以你大可理直气壮一些。”
她怔怔抬头,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从未了解过的陌生人,他说的话现实又毫不留情,像是骤然揭开温情假象将残酷凉薄的事实摆给她看。
“裴先生……”她喃喃低语,小心翼翼问,“我让您不高兴了吗?”
“没有,是我不想再给你错觉。”
裴泽州眸底一片平寂,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出休息室,反手关门时,西装驳领上的蓝宝石胸针闪过冷光。
她还年轻,不该将心思用在他身上,觉得他有几分特别无非是认为他温良和善,比起旁人待她多几分耐心。
把话说明白些,让她认清现实,总好过越陷越深。他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好,倘若有一日看清他本质,她大概也会失望吧。
第23章 陈誉凌指腹在她颊侧摩挲,……
休息室内,南晚吟敛去可怜姿态,皱眉思索裴泽州转变的原因,明明一切都在朝期望的方向发展,他怎么突然就态度冷淡起来?
厌烦她吗?应该不是,否则这种交际场合不会那么快关注到她被汪越刁难,还大庭广众下带走她,明显是做给汪越看,他那个地位的人应该不会慈悲到喜欢滥发善心。
所以她表现出的爱意他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这至少证明这条路是有效的,给了她女朋友的名分,又怕她会沉溺其中无可自拔,所以才郑重其事告知她两人之间绝无可能吗?
倘若她真的一心爱慕他,或许真的会被打击到,就此掩下心思,可惜她只垂涎他的名利。
所以裴泽州,结束与否你说了不算。
南晚吟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眼药水,人不在眼前有些事大可以偷些懒,裴泽州回来时她得营造出一个人默默哭了很久,但对着他却故作坚强的柔韧。
走进休息室自带的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滴眼药水,溢出眼眶的液体顺着面颊滚落,留下两道清晰痕迹,眼睛湿润泛红,静待片刻,她对镜端详,确认干掉的泪痕远观不甚明显,可凑近又能一眼看穿。
做好这些,将眼药水收进包里,她正要开门走出卫生间,外面便传来有人推门而入的脚步声,连着两道。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冷然的声音褪去惯有的懒散,显出几分不显山漏水的寒凉。
南晚吟认出声音的主人是陈誉凌,打算推门的动作一顿,收回手默默等待。
她的事他一清二楚,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想不开撞上去,那天虽赶在他挑破之前拿下了裴泽州,可她的把柄还捏在他手里,若是哪天心血来潮说给裴泽州听,那她苦心营造的单纯小白花形象岂不是彻底暴露。
南晚吟摸不准陈誉凌心思,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等到她彻
底让裴泽州动心,他知道的那些事便再也影响不了她。
她躲在卫生间打算等人走了再出去,外面的谈话声无可避免传进她耳里。
“他身边有我们的人,祭拜那天会动手,确保万无一失,您不用担心。”
“我那叔叔生性多疑,对我尤其防备,很多事情我不方便露面,陈家能信任的只有你一个,若事情败露尽力保全自己,机会不是只有一次,我不想你拿命去搏。”
“小安少爷……”声音哽咽不已。
陈誉凌抬手为他擦泪,“这么多年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就算他侥幸逃过这一劫,新恒董事长的位置也坐不长久。”
“他欠的债也该偿还了,老天有眼就该让他也葬在那里,才对得起先生和夫人的在天之灵。”
“你回去吧,消失太久会引人怀疑,陈景骁在大嫂那我才能脱身来见你,以后别轻易跑来找我,他们未必就全然信任你。”
“我只是太激动了,我们马上就能报仇,他们在陈家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早该受惩罚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下心。”虽是这样说,却没听出半分责怪。
“好,那我回去了少爷,您也要注意安全,他当年能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万一狗急跳墙我怕会对您不利。”
“陈仲贪图虚名,对我赶尽杀绝怎么堵的住悠悠众口,真有那日陈家的仇就只有你来报了。”
“只要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旧事重演,豁出命也不能让您出事。”
陈誉凌无奈笑了下,“真有那日你也不要以卵击石,继续潜伏在他身边,收集证据,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嗯!”
外面结束对话,一道脚步声率先离开,南晚吟在卫生间内死死捂住嘴,呼吸都不敢稍大些。
陈誉凌想做什么!如果是她理解的那样,一旦被他发现自己,那今天能不能安稳走出这里都是问题。
南晚吟感到心脏在急速跳动,从脚底漫上一股寒意,她刚刚就该直接走出去,再如何也比现在这样被迫偷听到他们密谋强!
他也是蠢!做这种事前都不知道排查一遍房间吗!
外面陈誉凌又坐了会儿才起身,脚下刚迈两步,外面便响起敲门声,他脸色陡然一冷,心底升起不好的猜测。
人才刚走没理由会折返回来,这里是他的私人休息室,外人不会敲门拜访,极大可能是刚刚的碰面被监视了。
他面色冷凝走到门边,“谁?”
“裴先生让我来给南小姐送点吃的。”乍听里面响起男声,佣人也很惊讶。
陈誉凌紧绷的心微有松懈,打开门看手捧餐盘的女佣,“你的意思是,我的休息室里还有别人在?”
女佣恭敬回,“裴先生让我跟您说一声要借用这里,刚刚前厅缺人手,我太忙了没能及时告诉您。”
陈誉凌接过餐盘,冷眸凝着她,“在外面守着,谁都不要放进来。”
厚重木门重新关死,落锁声在寂静室内清晰回响,陈誉凌不紧不慢放下餐盘,脚步沉沉在室内一寸寸搜索,最终停留在卫生间外。
指骨分明的手在门上轻敲,不急不躁,像个胜券在握的猎人。
一门之隔,南晚吟认命闭眼。
裴泽州,狠话撂的厉害,倒是真别管她啊,总好过现在这样拖后腿。
抬手扭动门把,缓缓扩大的门缝外男人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看着她。
“南晚吟,我该相信这是巧合吗?”
他迈步走进来,身量高大挺拔,逼她一步步后退,直至后腰抵在洗手台,冰凉触感攀上脊背。
“我可以解释。”在他迫人的逼压下,南晚吟硬着头皮为自己争取。
“可我不信你。”
只这一句便堵的她哑口无言。
她在裴泽州面前还能卖卖可怜,可陈誉凌不行,他清楚她的本性,她的承诺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他的手穿过她腰侧撑在洗漱台上,身体压迫向她,“南晚吟,你知道我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没理由放过你啊。”
瘦削修长的指沿着她因紧张而攥紧大理石台面边沿的手背缓慢上移,所过之处点燃一片颤栗,南晚吟不由向后躲避。
陈誉凌任由她在怀中方寸空间挣扎,覆满薄茧的手停留在她颈间缓缓扣紧,严丝合缝宛若专门为他打造的艺术品,脆弱易碎,稍稍用些力便能令她凋零。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方,裴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他。”她搬出裴泽州,企图让他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