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男人发出一声声低喘:“是啊,所以快忍不住了。”
  姜樾之听着他压抑的声音,手下意识往下,脸红成一片:“你,你不是……”
  柳时暮堵住她的嘴,轻轻抓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好似处在一片汪洋中,翻来覆去,心仿佛要跳出胸口。
  浑身已经浸满欲色,二人也忍到极致。
  姜樾之摸到他的衣襟,伸手扯开,学着他的样子亲吻他。
  喉结滚动,轻喘变成重重的喘息。
  “你行么?”姜樾之忽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沉浸在梦中的人忽然睁大了双眸,语气带着些许不可置信:“你觉着我不行?”
  姜樾之才回过味来,她表达错了意思:“我是说,你不是第一次么?有没有经验,会不会……”
  “不会,姜樾之把你那些想法抛开,我可是盛京魁郎!”
  姜樾之忍着笑:“魁郎也是初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时暮捂上她的嘴,脸上满是羞愤:“住嘴,你先考虑考虑自己。”
  姜樾之挣扎出来,问道:“考虑什么?”
  柳时暮半直起身,将身上所有衣物褪下:“考虑明天有没有应酬,我怕你出不了这个门!”
  姜樾之才知道自己触及了男人的逆鳞,再想求饶已经为时已晚。
  “你,啊……”姜樾之急忙咬住他的肩膀。
  柳时暮半晌说不出话,只能揉揉她的脑袋。墨发铺散在绣着祥云的烟紫色被褥上,双颊嫣红美得惊人。
  姜樾之咬住他的肩头,全身心信任他,脑子一热,什么都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好似真的搭上一艘船,漂浮在海面上,沉沉浮浮,得到无尽的欢愉。
  被烈日照得温热的海水将她包裹,渐渐沉入海底。
  耳边传来男人若有似无的低吟:“我是你的了。”
  姜樾之听到从梦中醒过来,嗓子干涸的要命,无力地攀着他的肩:“好。”
  她的声音沙哑,柳时暮抱她起身,走到案几旁倒水。
  送入口中的凉水一瞬间抚平了喉中的燥热,姜樾之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趴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柳时暮拍了拍她:“别睡。”
  “还没结束么?”姜樾之懒洋洋应了声,“好累。”
  “本来是该结束了,可你方才是不是质疑我来着?”
  姜樾之摆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质疑魁郎大人。”
  柳时暮低低笑了声,抱着她回到榻上:“现在认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第134章 道别我会等你,等不到你,也没关系。……
  雁字回时,不知不觉已入了深秋。南方的冬与盛京不同,那寒气好似带着冰霜,钻入人的骨头缝里。
  江鸿信便因受了风寒湿邪,不良于行。这东江商号聚会便让姜樾之代为出席。
  说起这次聚会,乃是因为几日前朝廷颁布了一道召令。为支援凉州因蛮疆突袭而遭受的城池损毁,难民成集,还有军力补给等等一系列事情,向江都富户们征取赈灾银。
  身为江都世家家主,陈
  松黎不能专制横行,于是召集了富户们一同商议。
  姜樾之一早就到了,许是这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至关重要,哪怕她早来了,堂中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女郎身披火狐披风,明媚得似暮时霞光。绣着锦鲤的软烟暖履,轻点地时,步步生莲,叫人难以移开自己的目光。
  “原来这位就是江大娘子,久闻大名,今日得幸相见。”
  姜樾之还未看清来人的长相,一道身影便横贯在二人中间。
  “孙老板,在下也是头一回见到您,久仰久仰。”
  姜樾之睨了一眼慕连的背影,暗自退远了些。
  慕连缠着那孙老板说了许久的话,孙老板再没机会靠近她。
  姜樾之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思忱着什么。
  蛮疆与凉州交界,若赤以军镇守,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打听之下才听说,原来那场谋逆被镇压下后,陆檀一直没能带着赤以军归去。
  她心下隐隐有些不安,莫不是因为她的事被祁晔发觉,故意为难陆檀。
  可她又想了想,祁晔不是那般没有分寸之人。守关的将士有多重要,祁晔自己也亲临过战场,怎会不知?
  姜樾之抿唇,调查的书信已经发往盛京,答案究竟是什么很快就能知晓了。
  姜樾之出神思索着,未发觉有许多道目光朝她而来。直到慕连不客气地坐在她身边,自来熟地斟茶问好,那些目光才渐渐减少。
  “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客来轩的生意不错,也没见你去。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自从那夜之后,柳时暮便看起了东江的宅子,不日前正式向江家二老提了亲。
  这些日子,两家忙着合庚帖,下聘礼忙晕了头。
  不过各处生意都不错,她忙里偷闲又寻了几处铺面,打算将香料铺子酒庄首饰店等一同搬到东江。
  江鸿信有远见,在此之前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商号,因此今日才有资格受到邀请。
  “对了,有件事……”
  姜樾之正想开口邀请慕家出席婚礼,却见到门口出现的柳时暮,顿时止住了声音。
  “什么事,你说。”
  姜樾之与柳时暮对视一眼,他眼底有几分骄傲,能受邀来此,证明家主对他的看重。也证明,他在江都已有了一席之地。
  姜樾之轻哂:“不急,等结束后再同你说。”
  慕连被她这欲言又止惹得心痒难耐,又碍于矜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柳时暮也不知在想什么,寻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也没有看她。
  很快,陈松黎抵达了会堂。
  姜樾之与之对上眼神,双方都默契的当做互不相识。
  陈松黎走到上首,沉而肃的声音传来:“今日召集大家,所为何事,想必诸位也有所耳闻。”
  底下人发出一声轻哧:“还能为了什么,又要我们出钱出力去讨好上头,好保住你皇商之位呗。”
  姜樾之闻声望去,说话都是一位留着羊胡子的老者,精神气倒是很足。仗着自己的年纪,对家主也直言不讳。
  “陈老,听着你很是怨气冲天啊。”一身着宝蓝直缀的郎君略带些揶揄道。
  陈老冷哼一声:“这些年战乱不断,对我等的税收却来年增加。一遇到打仗,咱们交上去的税就和打水漂一般,还得继续让我们出钱出粮。你们倒好,我可是做粮食买卖的,一次战乱,我三年收益可都没了,谁来替我做做这个主。”
  又有人附和道:“陈老话糙理不糙,前儿个陛下还令工部修缮那劳什子栖临殿。一个死人的宫殿,又不住人,有何可修的。”
  姜樾之抿了一口茶水,其实重修栖临殿一事,早就引发众怒。倒不是不体恤陛下对皇兄的愧疚,只是国家正处在危急存亡的时候,实在不该将人力物力浪费在这上头。
  加上,修宫殿不是小事,一层剥削一层,一层捞一层的油水,这一套下来不知养活了多少贪官污吏。
  也难怪这些商户会如此气愤。
  “陛下是遵从先皇遗旨,若不修缮宫殿,天下人岂不又要指责陛下不孝。里外话都让你们说了,谁体恤陛下?”
  姜樾之听到此话,眉头不由得深蹙了一下,抬眼望去,竟还是那位宝蓝郎君。
  慕连见她面露疑色,好心解释:“算起来,他还是你的堂兄,东江江老三的侄子,江会。”
  姜樾之了然,江老三被夺了家主之位,由陈松黎牵头办的聚会,定然不会参加,派了个侄子过来恶心人。
  只可惜新帝不在,该让他好好听听这些阿谀之词。
  陈老冷哼一声:“你这小子将你伯父的嘴脸学了个十成十,有这个觉悟,不去当官可惜了。高低也得是个内务总管的地位。”
  这是在暗讽他是个太监呢。
  “你——”江会面红耳赤,愤愤甩袖,“陈老年纪大,见识保守,我不同你计较。”
  陈老:“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个黄口小儿,在老夫面前大放什么厥词!”
  陈松黎及时制止二人的争吵:“好了,你们二人代表世家新老,怎的这么沉不住气,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可双方都有理,若花钱消灾,一代连着一代。只要战乱一日不停,这亏本的买卖便要做一日。
  若抗旨不遵,想来明日官兵就会守在门口,到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九族的性命都会赔了进去。
  事情陷入僵局,陈松黎忽然看向姜樾之:“江娘子,瞧你蹙眉深思了许久,可有什么见解?”
  姜樾之忽然被点到,先是一怔,遂从善如流答道:“见解谈不上,只是觉着二位说的都有理。不过在场诸位都是商人,知道什么叫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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