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姜樾之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脖子上亲吻,却掌握不好力度留下深深浅浅的
痕迹。
她轻轻揉着那些痕迹,声音带着歉疚:“疼么?”
柳时暮已经忍耐到了极致,这样的眼神最是无形的勾人,他死死咬住后槽牙,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不疼。”
“你怎么,还不进来?”
柳时暮咬着的牙松了松,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断开,眼底好似有什么东西渐渐碎裂。
原来她真的要把自己交给我。
一股酸涩涌上鼻腔,他也想自私地将她据为己有。可皇宫不是一般的地方,不管外头如何传言,太子妃若真的不贞,于她而言是一生的污点。
他不能这么做。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飞速地从她身上离开,一言不发上了岸。
姜樾之愣了片刻,只看见他决绝的背影。一瞬间被空虚感包裹,她双手环抱住自己。却发现,这与他给自己的不一样。
旁边有一潭池水,水冰冷刺骨。柳时暮不带一丝犹豫地下了水,任凭自己被寒冷包裹,以此降低自己身上凶猛升腾的**。
他紧紧握拳,额角青筋凸起,他受过再猛烈的药,都未曾像今日这般。连泡在冰水里,情欲都丝毫没有减少。
“时暮……”
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颤抖,柳时暮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她就站在不远处。不知何时,她竟然跟着自己下了这冰池。
“你下来做什么,快上去。”柳时暮将头转回去,她的模样多看一眼,小腹的热气便升腾一分。已经将到他的临界值,无法忍受这份痛苦。
温热的躯体缓缓靠近,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你说过的,你欠我一个初夜。”
柳时暮紧闭双眼,嘴唇似乎都要咬出血来。
“我就在这,你为何不敢看我?”
池水冷得可怕,和失去他相比,却显得那般不值一提。
柳时暮指尖死死扣住池壁,压抑在喉中的声音,终于在她伸手的动作中,喊了出来。
“你教我的,我还记得。”姜樾之吻上他的背。
柳时暮忽地转身,将她高高举起:“姜樾之,是你自找的。”
姜樾之目光迷离地看着他,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无事……”主动含住他的唇,“反正,在他们眼里,我们早就,嗯……不清白了。”
柳时暮将她抱离了冰池,将她放在岸上的小榻上。
姜樾之眼神暗了暗,他还是宁愿自己忍受压抑的痛苦。也不愿真的碰她,让她背负皇室罪名。
可,明明她自己都不在意,皇室又有几人在意,连公主们都可大行**之事,为何她要守着这些礼数?
他还是不敢去赌这千分之一的概率。
缠着他的脖颈更紧了些:“阿暮。”
身上的男人身子一僵。
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柳时暮有些心慌:“我应该,没有弄疼你吧。”
姜樾之摇摇头:“没有,可你怎么办?”
“我有别的法子。”
姜樾之在他颈边哭泣,从未这般大哭过。她这一生克己复礼,遵规识礼。以家族兴旺为己任,从未为自己活过。说好的家人,却只将她看作讨好太子的玩物。只要能够稳坐太子妃之位,什么礼义廉耻可以通通不要,哪怕不惜残害无辜之人。
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全数涌上心头,在爱人怀里哭个痛快。
“莫哭了。”柳时暮低声哄着。
“最后一次了。”姜樾之睁开通红的双眼看他,“我不会再来了。”
柳时暮垂下眼:“所以,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你最重要的人。”
“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柳时暮伏在她耳边,用尽所有力气道:“我已经寻到了妹妹,我会带她离开,再也不回盛京……”
顷刻间,女郎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粉碎。
第94章 枝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梨花千树雪,杨叶万条烟。梨云院的梨花在一夜之间盛开了,好像在告别什么似的,用尽全力,将最后的芳菲献给主人。
姜樾之懒懒地靠在院中的躺椅上,日光正好,穿过花团,落在她的脸颊上,熠熠生辉。
她轻摇着团扇,将阵阵花香送入鼻尖。
“娘娘,您可在听下官说话么?”
姜樾之回过神来,身着青衣的司仪司女官,正面无表情地立在不远处。
姜樾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听见了,明日的典礼我悉数记在心里,定不会出岔子。”
张司正板起脸来:“大婚岂可儿戏,娘娘这般不在乎的模样,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姜樾之厌倦得紧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瞧见合欢走进院子里。
“回娘子,门房说有客来探访,问您见还是不见。”
“不见。”
“见。”姜樾之打断了张司正的话,正愁没法子躲避,此时无论是谁来见她,都是她的恩人。
“娘娘大婚迫在眉睫,您怎么还有闲心见人?”
姜樾之冷冷睨她:“大婚了我便不见人了么?那张司正如何还能站在我面前,早知如此,该请你回去才是。”
“这……”
“合欢,去将人带进来。”
姜樾之见张司正还未要走的意思,便委婉道:“时辰也不早了,张司正方才说了这么久,想必也是渴了。先下去喝点茶水,小憩一会,你要嘱托什么,也不差我见好友的这点时间。”
张司正:“那娘娘先忙,下官告退。”
姜樾之松了口气,又抬头看向梨花,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忘了。
院门前出现一道茜红身影,姜樾之定睛看去,只见虞箐那张艳如朝霞的脸。
“新娘子这般悠闲么?外头都忙成一锅粥了。”
姜樾之未起身迎接,这种感觉很奇异,保持了多年的礼仪规矩。就在今日,想通通抛之脑后,不管不顾的做一天自己。
“那些本就不该是我担心的,新娘子不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等着出嫁才对么?”
虞箐大步走近,将一个盒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这是我赠你的添妆,明日我定是跟随母亲,没机会给你的。好歹你我有这个缘分,这点心意该送到。”
姜樾之半直起身,伸手抚摸着那木盒的纹路,那件被她遗忘的事,顷刻间涌上心头。
“你是瞒着家里人来的靖国公府?”
虞箐四处打量着,她还是头一回来姜樾之的院子里,新奇得很。
“是啊,直接从角门命人给你传话的,我虞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姜樾之站起来,径直走进了屋。
“诶,你去哪?”
姜樾之:“正好,送我一程。”
—
当看到姜樾之一身侍女打扮出现在她马车上悠哉悠哉品着茶时,虞箐的思绪还没转回来。
“你怎么不坐自己的马车出门,若是让靖国公府的人知晓,我将他们的太子妃拐出了门。非得踏平我虞府不可。”
姜樾之放下茶杯,道:“大婚在即,我出不了门。”
“那你这是要去哪?”
“去青芜坊。”
虞箐口被茶水呛住,猛地咳了几声:“去,去哪?你还没死心呢,上回那般坚决,都是假的么?”
姜樾之摇摇头:“我找旁人,有件东西,需要去讨回来。”
姜樾之进了青芜坊,今日正巧是吉方当值,见到熟客立马迎了上来:“女君怎么白天来了?”
“我找你们坊主,劳烦通传。”
吉方有些为难:“这,坊主的行踪不定,也不是我这种身份能见得到的。”
“那你去寻娇娘去寻瑶珈,总之我今日时间不多,若今日见不到,恐怕日后……”
吉方最见不得美人蹙眉,连声道:“好好好,女君莫急,我这就去想办法。”
姜樾之在青芜坊外墙等候,这个地方,恐怕是不会再踏足了。
半个时辰后,寄浮生司主才出现在她面前:“女君寻坊主有何事?”
姜樾之看了看他身后,并没有秦笙的影子,眼神有淡淡的落寞:“我想赎回我的玉佩。”
“嘶——”
对方的反应让她有片刻的诧异:“
怎么了?”
司主唇角向下,原以为他们二人会有个好结局呢。没想到,还是走了那条老路。
“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还是带女君去寻坊主决定吧。”
司主转身就走,姜樾之再不想踏入也无可奈何。
“你也知道。”司主脚步慢了慢,“那块玉佩,对坊主而言,很重要。”
姜樾之咬唇不语,她也知道此物是秦笙送给阿娘的定情之物,但与她而言亦是生母的遗物。
司主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青芜坊,来到外头那间茶肆。
茶香袅袅,如春风拂面。
跟着上了二楼雅间,秦笙正仔细擦拭着那把古旧的琴。听到动静,眼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