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赵砚舟说不急,程霓也就走了。
她这一出出的,赵砚舟实在摸不准她的套路,他走到阳台,点了支烟,就看到她从单元门走出来。他眉头微微皱着,指间夹着抽了两口的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身上穿着他的灰色卫衣和蓝色牛仔裤,看着松松垮垮的,但因为身形高挑,又穿出几分飒爽的味道。
一支烟抽完,赵砚舟揿灭了烟头,折身回到卧室,他进入主卧的浴室,准备稍微收拾一番,却发现浴室挺干净,他转身要出去时,目光一顿,落在马桶边的卷纸上,抽拉出来的卷纸被她折了个精巧的正方形固定住。
赵砚舟盯着看了一会儿,倒也没去动它,换了身衣服出门,开车去梁施月那里一趟。
他妈今天休息,赵砚舟进门的时候,梁施月戴着围裙来开的门。梁施月三十多年没下厨,赵砚舟见她这副样子,有些意外,说:‘怎么今天你下厨,秋姨呢?”
梁施月往厨房走:“家里有点事,请假两天回去了。”
赵砚舟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做什么吃的。”
梁施月说:“下碗面条,对付两口。”
赵砚舟进了厨房,将袖子挽了挽,洗了手:“我来吧,你去休息。”
梁施月也不跟儿子推让,摘了围裙,把空间让出来,在旁边道:“过两周,你生日是不是要到了?”
梁施月不提这事,赵砚舟还真没想起过两周就是他的生日,漫不经心道:“应该是。”
梁施月说:“什么应该是,自己的生日也记不得了,到时候要怎么过?”
赵砚舟无所谓一笑,道:“梁医生,您儿子不是三岁小孩,快三十的人,还在乎什么生日不生日的。”
像生日或其他节日,对赵砚舟来说就跟平常的日子没什么差别,他不会在这一天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梁施月啐一声,不满道:“也不知道最后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这么没有仪式感,过日子还是要浪漫一点。”
赵砚舟也就听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程霓打车回到了家,将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清洗,又看了看身上赵砚舟的衣服,却不急于脱下换上自己的衣服,就这么在沙发里窝了一会儿。
玩了会儿手机,微信收到小周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还飞国际航班。
程霓一眼看穿:“想让我帮你带什么,直说吧。”
小周嘿嘿一笑:“哎,这都瞒不过你,我朋友过周生日,想问一下,要是这两天有飞国
际航班吧,能不能帮我带瓶香水。”
程霓:“我同事有飞,你把牌子发给我,让我同事给你带。”
小周发来c牌的香水,又问起程霓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程霓的生日很晚,在快过年的前两天,所以像什么宿舍舍友偷偷给过生日的,从来没体验过。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小周忽然说:“哎,好像过两周也是赵医生的生日来着。”
程霓打字的手一顿,原本想问她是否确定,斟酌了片刻,发出一句:“是吗?”
小周不疑有异:“我应该没记错,就是十一月十三号来着。”
程霓若有所思,为避免到时候忘记,她调出手机提醒事项记下了十一月十三号这个日期。又跟小周聊了会儿,程霓起身去晾衣服,晾好衣服,曾桢发来信息,问她在不在家。
程霓给她回了消息,半个小时后,曾桢按响她家的门铃。程霓去开门,曾桢跟路边被雨打蔫儿的花似的闷声道:“我今晚住你这儿。”
程霓打趣了句:“怎么,跟柯斯文吵架了?”
话音刚落,曾桢眼睛就红了,程霓诧异道:“还真让我给猜着了,柯大律师脾气那么好,你做了什么事,他能跟你吵起来?”
曾桢白了她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愤愤道:“程霓,谁是你闺蜜啊?”
程霓关上门:“说说,怎么一回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为婚房买在哪个地段的事儿,我们两意见不统一。”曾桢忽然像是发发现了什么,抬手碰了碰程霓的袖子,“你这身衣服谁的啊,还是你换风格了?”
程霓:“这不是我的。”
曾桢灵敏地问:“那是谁的?”
“赵砚舟的。”
曾桢一惊:“什么情况,你这是和赵医生睡了?”
程霓摇头:“没呢,今天我们不是去北郊园看枫叶来着,中途下起大雨,我衣服都淋湿了,他的住处离北郊园近点,就去他那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曾桢啧啧称奇:“我说什么来着,赵医生迟早得被你拿下,这才多久啊,你就穿上他的衣服了。”
这时,程霓的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是柯斯文发来的,问曾桢是不是在她那,程霓拿给曾桢看,曾桢夺过手机,按熄了手机屏幕,放在茶几上:“不许回他。”
程霓起身给曾桢拿了瓶水:“我不回,柯斯文也能猜到你在我这里,你信不信不出二十分钟,他就找上门。”
曾桢没好气道:“我才懒得管他。”
柯斯文找上门的时候,程霓进了卧室,把客厅留给两人。两人在外面说了会儿话,最后曾桢敲响卧室的房门,说她和柯斯文先回去了。
第12章 “这才几天,赵医生就认不出……
赵砚舟这两天不在榆市,三院每年一度的基层义诊活动,这次安排了赵砚舟带队下乡。程霓跟他联系,说要还衣服时,他人已经在镇上的酒店里,那端的声音霎时便低了几分:“你们医院真有爱心。”
赵砚舟自然能察觉到她情绪里的一点失落,但他也没说什么,又听她问:“那要什么时候回来?”
赵砚舟道:“一周的时间。”
程霓哦了声,说:“那等你回来再说。”
电话很快就挂断,赵砚舟眉头皱了皱,将手机放到桌上,拿了烟盒,推开窗户,手撑着窗台,点了根烟抽起来。
程霓没想到自己扑了空,看着紧闭的房门,顿时有些懊恼,早知道来之前先问他在不在家了,也免了她白跑这么一趟。
程霓走出小区,一时又不知道要去哪儿,想了想,还是拦了辆车回槐市去看外婆。
外婆在客厅里闭着眼小憩,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放着戏剧台,程霓进了门,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又去取沙发上的毯子准备给外婆披上,她动静很轻,但外婆还是被惊醒,直拍胸脯:“哎呦,吓死我了,你个小丫头,怎么突然回来了。”
程霓在外婆身边坐下,头轻轻倚着外婆的肩头:“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回来也不说声,家里也没什么饭菜。”外婆轻拍她的手,说着要起身,“外婆现在去菜市场买点食材,给你做好吃的。”
程霓摁着外婆的肩头让她坐下:“别忙活,我随便吃点就行,再说我最近体重有点超了,得少吃点。”
外婆严肃道:“你这瘦的风一吹就能刮跑了,哪里重了,那航空要是要求这么严格,咱们就不干了,换家公司,霓霓,钱不钱的不重要,咱们身体可得顾好了啊。”
程霓嗯了一声。
外婆又问:“你妈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程霓:“没呢,她估计怕我骂她。”
外婆笑呵呵道:“哎,你们母女两啊,真不知道谁是妈,谁是女儿。”
程霓下巴抵着外婆的肩头,闭着眼,闷声道:“估计是我上辈子欠我妈的,这辈子来还她债的。”
外婆叹口气:“是外婆没教好你妈,都这么大的人,还让你跟着操心。”
程霓撇撇嘴:“不提她了。”
外婆拍着程霓的肩头,说:“这次休息几天。”
程霓:“就今天一天呢,明晚还得飞夜间航班。”
程霓在榆市陪了外婆一天,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就回了榆市。程霓这一周,大多时候都在飞,有次凌晨四点起来开始飞,飞四段,到夜里一点才落地榆市。
那晚程霓下了机组车,走在路上,感觉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整个人是漂浮的。回到住处后,她连妆都懒得去卸,倒头就睡过去,一直睡到隔天下午三点才醒。
今天是沈霖搬新家的日子,前几天就给她发了信息,邀请几个同事到家里吃温居饭。程霓被闹钟吵醒,又在床上赖了会儿,才慢吞吞起来去卫生间卸妆洗澡。
换了身衣服,程霓懒得再化妆,稍微搽了点口红提气色,戴了顶鸭舌帽,拿上为沈霖准备的温居礼物就出门了。
沈霖的新家买在榆市寸土寸金的别墅区,沈霖的夫家家境殷实,家里开公司的,主要研发汽车减震器发动机等配件的。沈霖和老公的相识,也是由于一次乘机认识的。
程霓和同事上门的时候,沈霖家里的阿姨来开的门。
沈霖从厨房出来:“来了,先坐一会儿,等会就开饭。”
隔着推拉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有两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男人在忙碌,乔潇潇道:“霖姐,你这还把厨师叫上门啊。”